第七十章 看望鞠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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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茶园的会唔,是寒水经过几天的筹想所设置的。

  革命岛上的一夜奋斗,毛旦并没完成他的革命任务,并没按照既定方针,让章达把鞠蕊揉烂在“红色家庭”里。那一夜的开初,毛旦的一切制作,都比较到位。毛旦当时,曾为自己的手段高明振奋了一阵子,曾觉着自己的阴分,有点象官人象政治家,曾暗自欢呼了一阵子,但到了关键时刻,到了该务实的时候,毛旦突然改变了主意,突然的惜香怜玉了。

  革命岛上的整个过程和结局,毛旦都详实地说给了寒水。说到最后,毛旦的语句还带着千仇万恨。“他章达算啥东西?日的,不就是个县长么?*毛!一条牛鞭子能换一箩筐县长。我不能让他章达啃烂‘白菜心’。日的,我后来想想,就是不让他章达啃烂‘白菜心’。我毛旦都舍不得啃,叫他去啃?我毛旦能睁大两个眼珠子,看着‘白菜心’烂在他章达的怀里?我后来看见他章达抱着鞠蕊往卧室进,我就跟挨了杀猪刀一样,心里咕咕嘟嘟冒血水……日的!真日的!我那时候,真想把他章达的蛋卵割下来,扔进?水河里喂鳖鱼……”听着毛旦的最后言说,寒水的糯米牙,藏在她的口唇内嚼着疼痛。嚼出了寒水的怒火,也嚼出了寒水的千仇万恨。寒水的心头,咯咯吱吱的响叫。寒水当时,实在容忍不了毛旦的做为和说法,实在容忍不了“白菜心”鞠蕊,在毛旦心目中所拥有的位置。“总经理,在事业和美人面前,你最终还是选择了美人,”寒水当时,还是让她的糯米牙笑笑,“你真是革命英雄。”毛旦并不计较寒水的讥讽,站直了身子,又拍了拍胸脯。毛旦说:“日的,不咋英雄。”毛旦又说:“委员长,我是男人。男人是汉子。男子汉连一个女子都保护不了,还算啥男子汉?”毛旦再又说:“我毛旦要不能成为男子汉,还有啥能耐干事业哩?”寒水笑亮着糯米牙,听完了毛旦的“一说”、“又说”、“再又说”,心头的仇恨便更加高涨,便产生了整治“白菜心”鞠蕊的念头。寒水的糯米牙笑响了,撕绸缎破银铃,哗哗啦啦。寒水说:“真是情种,我寒水能与你相交也算幸运。”毛旦当时听了,没其它想法,没有想到就在这一刻,寒水的一种谋算已经诞生,已经朝着鞠蕊灾难过去。

  自竹林茶园分手,金汉丰按照既定方针,立马积极运做,尽心策划。他不愿辜负寒水给予他的重托和厚望,他决心要把“白菜心”的活儿做好,做到位,做得天衣无缝又干净利索。第一阶段,查阅资料。他用一周的时间,翻看古今中外特别是当代的一些案例,分析研究,总结经验教训。第二阶段,制定方案。他用三天的时间,制定了三套方案,并分别写了三份可行性报告,交寒水定夺。第三阶段,具体实施。他从十几位企图逃脱巨额贷款的不法分子中,挑选了几名亡命之徒,由他们具体完成任务。

  而寒水自竹林茶园会唔之后,似乎忘掉了鞠蕊,从不在毛旦面前提说鞠蕊,也不再提说让鞠蕊替代飘柔的事。她集中精力办了两件事:一是把东北的几家投资户请到了丰唐县,由毛旦带他们见到了郭起望书记,让他们听到了郭起望书记对于第九开发区的承诺。郭起望书记听了他们要在第九开发区上,组建养殖屠宰现代化肉食品公司的意向后,说了句“没问题”。二是,督促东北老客们把他们的投资款,全部汇入了丰唐屠宰公司的帐户。这当然与郭起望书记“没问题”的承诺,是有直接关系的。

  毛旦没把鞠蕊送到章达的床上,荒废了革命岛上的一场革命,也枉费了八千多元的现金支出。那一夜,他最后一次走进“红色家庭”,是从章达怀中夺走了鞠蕊的,并且夺得豪气,夺得轰轰烈烈,好似是从窃贼手中,夺回了家私或者是珍宝,当仁不让。当他把鞠蕊夺回到他的怀中时,还叮叮当当地瞪了章达几眼。瞪得章达醉眼迷茫,瞪得章达站立不了脚步。那一夜,他把章达一人丢在“红色家庭”空守洞房,把完整无损的鞠蕊带下了革命岛,又连夜把鞠蕊带回了丰唐城。回丰唐城的途中,鞠蕊抽抽搭搭唏唏嘘嘘,委屈了一路的伤心泪。他找不来解劝鞠蕊的言词,只是加大油门开车,开得急风紧雨。他的心头窝了大堆大堆的愧疚,窝了成群结队的自责。他把鞠蕊送到了鞠蕊的住房门口,说了句“日的”,然后抽响了自己几个嘴巴,抽得火花四射,嘹嘹亮亮。那一夜,他回到他的屠宰宾馆院内,没下车,独坐到天亮,思思想想到天亮。让鞠蕊去打倒飘柔,去拉动章达的牛鼻子,是绝对不可能了。如果不这样做,下一步该咋办?如果不这样做,还有没有办法,把章达这头郎公猪的*给攥牢稳?如果不能攥稳章达的猪*,还能不能把第九开发区的土地,拿到屠宰公司的名下?如果扔掉章达,还有其它啥计谋,能把丰唐的这头大野猪给宰了……思思想想,想想思思,终没思想个明白。思想不明白的事,必须向寒水讨要个明白。就在这时候,寒水从屠宰宾馆的大楼里走了下来,披了一身的大天光亮。他下了车,朝寒水走去。他说:“委员长,咱们回办公室,我给你说说昨夜的事。”

  毛旦不藏奸,他把革命岛上的细末细节,以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给了寒水。寒水最后只说他是“革命英雄”,只说他是“情种”,仿佛没啥计较,这使他不安的心,平展了许多。于是他们共进早餐,并在吃饭的过程中,细细密密地研讨了下一步的方针谋略。根据寒水的提议:一,拉郭(起望)打章(达);二,动员三王寨力量一致对付炮子和“斯大林”;三,迅速让东北老客们的合资款,汇兑到位。具体做法是:直接跟郭起望交往,并把飘柔的真实身份散播于众;进一步煽动起三王寨人的保家保土情绪,号召起他们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以东北老客们的投资到位,逼县委县政府给个说法。早餐结束,研讨完毕,毛旦的心底不仅平展了许多,而且还闪亮着许多的振奋。

  这天上午,寒水和毛旦还专门去看望了鞠蕊。鞠蕊一见寒水,就抱住了寒水哭,好似历经了凶险和磨难,突然看到了亲人。

  “姐……”

  “姐呀……”

  鞠蕊放开了长哭,啊啊呀呀的,就跟她唱《窦娥冤》一样,泪泪流流。泪湿了寒水的肩头,泪得凄凄惨惨,泪得一个白日昏昏暗暗,仿佛丰唐县的秋天,是个毁灭的季节。

  “姐呀……”

  “姐呀,我不敢违抗县长呀……”

  “姐呀,我还是女孩子身呀……要不是毛旦兄,我……”

  寒水推开了鞠蕊,理了理鞠蕊的衣服和散乱的头发。

  “别哭了。啊?既然没破身,也就算了。以后多小心,别上男人们的当。”寒水说着,还帮鞠蕊擦擦眼泪,随后扭头埋怨毛旦,“你看把鞠蕊妹遭贱成啥了?多好个女孩子,你咋能带到革命岛上跟章达一起喝酒呢?他章达是啥人?他章达天天想结婚,夜夜都想进洞房。他章达睡遍了丰唐女子,如今连咱们的鞠蕊妹也不放过。毛旦兄,是不是章达给你出的骚主意?”寒水厉声厉色地质问毛旦。毛旦说了句“日的”,低下了头。“他章达说啥你就听啥?章达叫你干啥你就干啥?”寒水动了气,脸面咣咣当当地涨红起来,“蕊,姐给你做主,姐要把这件事摆平。总经理,你和章达必须向鞠蕊赔礼道歉。要不,我上法庭告你们。”毛旦没抬头,又说了句“日的”。鞠蕊急说:“姐,别别……毛旦兄没过错。毛旦兄是打算叫章县长支持俺们艺术团的。是、是、是我不好。”看着鞠蕊的懦弱,寒水脸面上的涨红,跌落了,她那颗糯米牙苦苦一笑。“鞠蕊妹,你真没志气。”寒水叹了口气,“当毛旦兄给我说了你的遭遇,我真想把章达――不,还有俺公司总经理毛旦,给撕撕吃了。唉!算了。好的是,毛旦兄把你又救出来了。蕊妹,你以后得活刚强点儿,别叫姐整日挂牵你。”

  这天中午,三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喜笑颜开一阵子,总算把鞠蕊的悲伤消解了。临分手,寒水送给鞠蕊一个“吉祥如意”的玉雕挂件,说是从玉雕之乡的镇平县买的。不论贵贱,是一种祝福。鞠蕊很感动,又有些泪花花挂上眼睫。“姐,你总给我送东西……妹子我日后……”鞠蕊对寒水的千恩万谢,终没很好的表述。

  “以桃代李”的工程,毛旦没操作好,寒水没有抱怨。毛旦这时候才看清了寒水的大度。毛旦也很感激寒水。

  丰唐城的秋天,虽然多了些风雨,但仍然美丽。道边树老了叶子,一片一片的金黄;花坛花带上的月季,从青枝绿叶里展放一团一团的花朵;人们在街道上行走,或匆忙或闲散,也许平淡无聊,也许有些故事随时发生。季节换了,其它似乎如常。

  寒水后来和金汉丰的竹林茶园一唔,丰唐城一度并没传奇传说。寒水的心底总觉得不踏实。如果放弃了“以桃代李”,即便拉住了郭起望,即便让东北客们来逼郭起望,但不把炮子和“斯大林”的基金会打败,不把飘柔打败,是绝对不利于屠宰公司的。她在一个秋雨飘零的下午思想了很久,最后根据自己的判断,做出了一项新的决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