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实话,这段时间的谭映柳确实有一些彷徨,文工团是难得放假的,若放在以前,她是非常愉悦地享受假期的。但最近她的心思太乱了,乱得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怎么过这个假,她只想慵懒地缩在她的房间里,然后胡思乱想。她想得最多的是宗浩那次在咖啡馆说的话,她觉得每咀嚼一遍都是一种莫名的幸福。
她止不住地想他,但是与思念相伴的是一种罪恶感。她就快成为韩康的子了,怎么还能再想其他的男人呢?每到此时她都会觉得心情无比的疲惫。她有去看过韩康两次,她认为只要呆在韩康的身边就会又只想韩康的好,让自己的心能够静下来。但是韩康忙于准备他的作品,几乎没有怎么认真地对待她很热切的心情,她只是在他的房间里坐了一会,便在闷声不响的尴尬气氛中觉得愈加烦闷。她起身离开的时候,听到韩康只是应付式地“哦”了一声,她有些失望,但她知道自己不会生她的气,他就是那么痴的一个人,她永远都可以宽容他,只是她的心情依旧沉浸在低谷之中。
腾继却在这段时间异常地活络,他揪准了宗浩不在的机会,认为是接近谭映柳的最好时间。他这次学乖了,他并不直接出面邀请她,他先邀上一帮朋友,然后把好玩的韩守诺给逗出来,守诺自然会拉上映柳一起去。
腾继也很费心思,今天去唱歌,明天去野炊。变着样的让两个生玩得尽兴,开始映柳还不太喜欢这样的方式,但可能压抑得太久,慢慢地竟也沉醉其中,能够比较随便地和大家玩了。
宗浩在雄鹿岛上也渐渐融入了角,本来在开始他和陈峰还因为训练的内容有分歧红过几次脸。陈峰觉得如果按宗浩拟定的训练计划虽然贴近实战,但他怕万一出点什么安全事故,那他们都万劫不复了。宗浩不同意他保守的态度,他觉得应该在训练之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他对陈峰说:“如果现在这个雄鹿岛不是一个训练场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战场,你觉得我们的战士有这个能力进行登陆作战或者严密地反登陆作战吗?装备之间的配合协调吗?如果这些我们都没有把握,我们怎么敢拍着胸脯上战场?海军陆战旅是未来岛屿战争中的拳头部队,而你们营又是主力营,你这个军事主忍心现在让战士盲目地活在一种自大的气氛中而不思考战争中的残酷因素吗?”
话虽不中听,但陈峰懂得其中的道理。所以虽然每次争执他都气哼哼地,但很快会按照宗浩说的去做。战士们很兴奋也很积极,这样的训练对他们才是有挑战的。
鲁恒看到海练场上热火朝天的情景很是高兴,他宽慰地对陈峰说:“你们早就该这样了,畏首畏尾的,怎么可能有长进?”陈峰无奈地叹一口气,“唉~你不明白我们的辛苦,万一出点事,上下压力都大。”
鲁恒不屑地哼了一声,“要是在战场上,你只会考虑怎么赢!”鲁恒指了指远处忙着检查装备的宗浩继续说:“你们还真不如这些年轻人,敢想敢干。和平年代本来就是军人的一种寂寞,你们现在连在寂寞里丢颗石子都不敢。”
陈峰有些惭愧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也被他打动了,好多年没有人这么劝过我了。我都快忘了自己该干什么了。”
鲁恒发现自己开始喜欢这个言语不多却很能吃苦的尹宗浩了,这让他想起当初参军的时候,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
每天宗浩都会觉得很累,但他喜欢沉溺于这种累的感觉,这样他就没有闲暇去想感情上的挫败。但是每晚当整个雄鹿岛都沉浸在一片柔和的中时,他就常常升起一股伤感的情绪,扰得他无法入睡。
睡不着的时候他就去海边散散步,一个人,在海风里,说不出的畅快淋漓。他很想跟映柳在这样的好的地方,好的氛围里静静地走走。每当这个时候,他有一种怅然的孤独感,他一直以为他的冷漠已经足够抵抗所有的孤独了,但动情之后的孤独令人实在束手无策。
有一天,鲁恒发现了海边那个踽踽独行地背影,他悄悄地走到他身边,他听到宗浩在中的一声很无可奈何的长叹。
“怎么了?什么事不顺心?”鲁恒少有的温和的口气。
宗浩苦笑着摇了摇头。
“嗨,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这个年龄的娃娃就容易陷在感情里拔不出来嘛。怎么了?家里媳闹别扭?”
“老排长,我还单身呢。”
“哦,那就单相思呗。”鲁恒轻松地说。
宗浩被这两句话逗笑了,不再说话,算是默认。
“其实没有必要把这些看得这么重”,鲁恒突然口气一转,脸严肃起来。“或者你有兴趣听一个故事吧?听完这个故事,你就觉得在有些人有些事面前,个人感情太微不足道了。”
鲁恒静静地望着远方,仿佛要望穿远处的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