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军区准备成立一个特种侦察分队,准备在各个连队里边海选尖子,韩淳把这事交给了腾知效,腾知效却建议可以在各个高校中预留一些名额,他说毕竟一支队伍是需要力量与知的结合的。
韩淳也赞成这个说法,但是他也隐约有些担心这些养尊处优地大学生们是否具备他们要求的体能。不过腾知效拍着胸脯说他负责选拔,韩淳也就放心地点了点头。
不过报名的大学生中能入得了腾知效眼的也就十来个人,加上几轮考核下来竟只剩了三个人。
不用说,尹宗浩自然是其中之一,他不论是笔试成绩还是体能测试都是出类拔萃的,不过校方倒有些不愿意放这个高材生走,亏了腾知效一番劝说,把什么军队建设,国防力量的话往校方面前一放,他们便不做声了。
腾知效觉得就算只招了尹宗浩一个,此行也算不虚。他觉得这个长相俊朗,身材挺拔的年轻人仿佛天生就是一块当兵的料,一种由内而外地军人气质似乎出生将门,但腾知效细看他填的家庭一栏,父母只是普通的职员。
参军的事宗浩一直瞒着,直到要走的前两天,他才告诉给了奶奶。黄锦音惊诧地问:“你什么时候报的名?怎么走得这么急啊?你父亲知道吗?”
“我谁都还没说,爸爸他也不知道。”
黄锦音想了半晌,说:“不行,我得个你父亲打个电话,这可是大事,你一呆就是几年,没有他点头,我们谁都做不了主。”
“奶奶,不用了,他是不会答应的,您就当再疼我一次,让我悄悄走吧。”宗浩拉着奶奶的衣袖,只有在奶奶面前他才会偶尔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不行不行,以后你爸爸会怪我的,我是糊涂了,不知道你这个决定对不对,必须得让你爸拿主意。”黄锦音说完便下了楼。
尹程听到这个消息后果然又震惊又生气,他放下手中的工作,火速赶回了宁州。
他回家的时候,宗浩已经在开始收拾行李了,他的东西不多,所以一个普通的运动背囊已经足够了。一旁的黄锦音也在帮他收拾着,眼中有些泪。
尹程一把上前扯过宗浩手中的行囊,完全没有平时那副稳重的模样,他瞪着宗浩,宗浩却像完全无所谓似的,继续整理他的东西。
“你到底要干什么?谁给了你权力擅自做主的?你问过我吗?难道我的意见在你眼里如此不值一提吗?”尹程非常动气,语气少见地严厉。
宗浩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放下手中的一件衣服,坐在沿上,若有所思地说:“小时候,我很想见爸爸但又见不着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见爸爸干什么呀?见了他肯定会被骂被打,然后我就不想爸爸了。可是骗自己的次数多了,骗得自己都心酸了,后来哭着想爸爸,哪怕是被骂被打也好。现在听你这样教训觉得挺好的,只可惜小时候没听到。”
尹程听了,许久默不作声,他颓然地坐到宗浩的旁边,看着儿子,眼中竟也有些朦胧。黄锦音悄悄地退出了房间,想让他们父子俩好好聊聊……
“宗浩,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机会做一个好父亲,现在我也没有资格教训你。那么我现在是请求你,选择另一条路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反对,能进特种大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我一关关闯过来并不容易。如果你认为我无法胜任一个军人的话,我会用事实告诉你。”
“不,我不怀疑你当军人的能力,或许恰恰就是你太有当军人的能力,我才如此担心。”尹程这句话仿佛是自言自语。
“爸,我听不懂。”
“你不用懂,你只用听我一句劝。”
“除非你给出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宗浩从尹程手中拿过行囊。
“呃……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他们是需要有个孙子在身边的,宗汉已经被送去英国了,你这个当长孙的有这个责任陪伴老人的。”
“爸,你找的理由也太牵强了吧?全家老少都知道我是尹家多余的一个人而已,除了奶奶悄悄地心疼我一点,老爷子是连正眼都不瞧我的。你夫人可是经常开口说我是野种,我走比留好。”
“你不要听她胡说,她已经疯了,你是尹家的嫡孙,没有人可以三言两语剥了你的地位。”
“如果我是堂堂尹家的嫡孙,那么我这嫡孙也当得太窝囊了,小时候,连个下人都可以随意对我冷言几句。是,我不说,我憋着,我就是憋着等今天,可以凭自己本事堂堂正正地走出尹家。爸,你不是也这样走出尹家的吗?你也知道这带刺樊笼的滋味不好受吧?您夫人还好啊,她打我骂我她明着来啊,她对我的厌恶从不藏着掖着。可尹家上上下下还有多少个暗藏鄙夷的心思?您的弟弟弟媳他们是怎么看我的?老爷子的冷漠说明了什么?你把我当个傻子的扔在尹家,但我心里清清楚楚,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底气十足地嫡孙!”宗浩很少这样激动过,此时的脸都涨得有些红。
“很好,宗浩,你终于痛痛快快地说出来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一直是这样想的。你应该早点让我们知道,也就可以早点走出你所谓的樊笼,”尹程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听了宗浩的话轻松了很多,他接着说:“你辜负了你母亲的苦心安排,也辜负了她的牺牲啊。不过这不能怪你,是尹家做得不够,做得不好。但不要用你的人生来报复尹家的错误,你的路还很长,很好,你可以走得很完。”
“我从一开始就错了,现在只能换个起点重新开始”
尹程沉默了很久,突然像下决心似的蹙蹙眉,说:“好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如果她答应了,我绝不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