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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天子旧名藩,
宝佑元戎新榜颜。
郁郁蛟缠三大字,
停停虹贯四明山。
百年老?欢声沸,
千古山河旺气还。
便挟岛仙天上去,
再提此笔福人间。”
宋无名氏题《庆元府额上牌致语口号》,旧时庆元府,今称宁波府,杭州湾南浙江至东,正为登陆出海便利门户所在。
宁波府出海,自见陈列诸岛,正中最为庞大者,即为舟山,舟山之南悬下一小岛,则为台门。台门孤镇,背凭宁波前瞻东海,明着渔户海捞人家集居,暗着四方出入海货走私,正也官盗民匪杂乱之地。
这日风险雨急,远远台门岛外又见海船而来,趁着黄昏借着暗色,悄悄歇于礁湾。但见船只近靠,礁丛之中早也暗伏人等,忙个出头接应,一番缆绳抛锚,随后岸上更出几人。
“四公,李公子。”
船上自也出得一人,蓑衣红装实也英姿飒爽,隔远便是作礼。
“啊,秦大小姐,这便亏着你个亲自来迎。”
这红衣女非为别人,正是那从前昆山鼓楼秦家的大小姐郎上郎秦红骄,如今海外秦家一众的当然首领。四公与着李察忽,也是忙个礼还,不过见者虽喜,心中还是忧沉,眼睛不住望来你个身后:
“哎?怎个……?”
四公正当犹疑之间,秦红骄之后忽又蹦出一人,看也实是猴相:
“四公,李公子,我个猴子却也到了的。”
“啊,九郎,你个果真到了,哪,哪,我家泰佑?”
那钻天猴九猴子,之前同着出生入死,此时与着见面重逢,当是又惊又喜,不过四公总个最wWw.为关注。
说曹操,见曹操,九猴子之后再个人出,他个再见之愁,恰是离别再聚,李泰佑悲喜焦急:
“爹爹,我们总算又见了的。”
“啊,泰佑,你个好,你个果真都好?”
之前所有愁积,至此一扫而空,四公便是喜不自禁,飞身一跃就个上得船去,一把揽过儿子又抱又拢:
“泰佑啊,我们这回可是大大冒险,爹爹这回与你老京分开,这些天可是时时刻刻的吊心提胆,唯恐你个一记不慎,就能落入险恶境地,阿弥陀佛好在菩萨保佑啊,你个居然全身而退,竟就个毫毛无伤,毫毛无伤的?”
“是,爹爹,这便亏着九郎和史大帮主江水帮他们,我便险险脱开曾禾老贼阴房乌衣的追捕,一程里水路陆路,终于九郎引着出海会合了秦大小姐他们船的。”
悲喜之泪吧,父子二人劫后余生之感,李泰佑念说自身无恙,转头黯然神伤:
“不过啊,爹爹,便是春子,春子,我个终究未有将她也带同出来,本打算让她靠着狂武士,自家爹爹总也有个靠护,谁未想到底还是被着阴房拿了,至今还个下落不明的。”
“是么?是,好在春子局外之人,那曾禾老贼有挖也挖不出啥的。”
儿媳称意不称意,都个儿子之妻,四公暗下沉思,不觉难过之色:
“唉,春子啊,总也是身上有孕怀了你个后的,这便凶多吉少,真正可惜了的,真正可惜了的。”
老子扼腕痛惜,儿子追悔不及,如此下船的下船,上船的上船,转头又个解缆收锚,船头掉转向海上,风帆一扯顶风冒雨去。
“正好山中赋草堂,
老龙谁唤起南阳。
青衫华发剑三尺,
白犬丹难酒一觞。
尘世功名蕉下鹿,
半生爵禄梦中羊。
年来处处波涛险,
莫趁风帆上海?。”
立于船头之上,张口吟得出海诗句,四公由来心潮起伏,这一起归国经历,于公于私竟着都个全败,自家行藏从此全也暴露,想来更为痛心疾首吧。
几天前在着江阴韭菜港,山北国使船夜遭官军围剿,炮火之下应无幸免,只亏九猴子暗通消息,吴门二子解救在前,四公与着李察忽方得幸免于难。这一出也为李代桃僵吧,便是牺牲两条使船上下人等,甚至义子水根慷慨赴死,赚得他们二人安全脱身时机,此情此节话来泰佑一行听,总也可歌可泣。
“啊,便是水根哥真个未能够逃脱的?是啊,是啊,那般炮火轰下,凭谁也难再有逃生之机的。”
十年来东奔西走,水根一如自家亲生兄弟,道是苦乐同当,如今一朝别过,却也阴阳永隔,泰佑话来实也难过。
再说李泰佑这头经历,便是那日外秦淮过到宴公庙,九猴子一如计划,将着从萨摩藩使船上接应小舟,河岔另去逃之夭夭。冯地柱引领阴房乌衣随之追击,几船人众遭遇江水帮预下伏击,结果几船仅余一船突围,尸首各处血染整条河湾。随后更得江水帮人一路护送出境,水路陆路几经兜转,九猴子终于能够与着停船海上的秦红骄搭线,照着与四公预先计划,今日在着宁波台门岛相接应。
“唉,我们此番归国,虽则徒劳无功,甚而损兵折将,我个唯一欣慰,泰佑啊,好在你个安然无事,终也安然无事的。”
思起由此自戕的梅娘,还有一朝命丧的盗天侯,再有失了下落的春子,性命理应不保的水根,四公当是百感交集,更甚还有后患无穷:
“只是泰佑啊,我个最最心上难安,我们此番出使正目的,刹日相内忧外患,寄望这天朝借力靠山,我等如此一搅,恐怕恰恰适得其反,今后我等山北国,如何个夹缝自保的?”
“是啊,说来因小失大,不过四WWW.soudu.org公,孰大孰小却也两说的。”
一旁刹日相亲子李察忽,虽个可惜表态,转而又是宽慰:
“我个山北国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若个比较起泰佑的身份贵重,恐怕也都个不值一提,若是父亲也得知了其中因果,实也要因此额手相庆的。”
“啊,泰佑,说来真也是,我个之前只知你为那山北国刹日相的义子,在着北九州太宰府相遇见,可也不知你个原来就是谁的。”
听得李察忽此般说,那秦红骄小姐一下会了别意,嘻嘻与着气氛热烈:
“我哪知道你个泰佑李公子,原来就为十年前,在着我昆山家里南园之中,被我一刀刺伤了小腿的那个小孩子,原本要被家戏班收作十三郎的。”
李泰佑早个上到秦红骄船上,九猴子早也将着一些内情与着自家小姐说破,说到这泰佑公子,从前却也到过你家南园,郎上郎可是大感人生前缘,转头又道:
“泰佑啊,你个便是早也识出我来,我个却总也蒙在鼓里,若不是再见到你腿上伤疤,我个还真不敢就认你为当初那个狠口小小子呢。”
眼见个旧识未识小小子,心中就念起另个想见难见小小子,秦红骄将着稍稍隆鼓小腹暗抚,不由再向泰佑去问:
“你说啊,他个小乌秀才,就个还留在老京里考举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