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婆婆,这便鱼都得了。”
应声是位翠衣姑娘,看着便是哪家堂子里的使唤丫头,出来给主家帮买上夜宵零食,脸上也个胭脂粉的,香气扑鼻三尺远,她个移步才欲走,回头又个大好奇:
“婆婆啊,你个便真是什么大侠么?倒也象着说书讲的红拂女么?或者击鼓退金的梁红玉什么的?”
“这位姑娘哎,我个卖鱼婆子,却个什么大侠不大侠的?”
吴门三子江湖早隐退,名声自淡泊,那梅花手认与不认说,一把虾串举手扬:
“要么喏,这便大虾倒是只只的。”
一听你娼家使女如此话,不是家妓出身红拂女,就为风尘沦落梁红玉,虽个师公听来无计较,那阿娇小姐原本肚里气,借题恼火骂人出:
“哎,你便怎个瞎说来?什么红佛女梁红玉,个个堂子里出来东西,便也好与我家师婆婆相提并论的?你个休在此放屁瞎说,仔细割了自己舌头去。”
“哎,你个这位怎说话,却也放屁这般难听的?”
谁想这一火星点着个干柴堆,倒叫个花花姑娘也个拱火起,且为泼妇堆里滚出来撒泼劲,看着小姑娘,张口就是好骂声:
“堂子里出来怎个啦?堂子里出来怎个啦?那红拂女堂子里出身,风尘三侠我个祖师敬。便是那击鼓退金的梁红玉么,我个也要焚香设祭保家卫国英雄敬。你个看着哪家高门头大小姐,不是在堂子里养,却也没好没好到得这堂子窠里来混,却也不知是哪门子不是堂子里教出的好门风,在着个堂子放屁说堂子,你便也不怕堂子里人口一嘴唾沫淹了你,仔细割了自己舌头去。”
一眼看到人家堂子里婊子下贱低,却不料她个小小丫头口齿伶俐撒泼劲,真也一口唾沫也似针针刺,不输你个暗使梅花针,大小姐如何领教过这般唇舌利,一时竟个哑口无言吱唔嘴:
“你,你,你,你个竟也敢?”
“怎不敢?怎不敢?你个敢在我家地盘上瞎骂人,我便敢着拿手直接撕烂了你个嘴,看你竟也小瞧这堂子口无人,婊子总也好骂不好欺的。”
花花姑娘骂声叉腰起,手中一把鱼串指向骂,竟个汤汁油汁甩搭出,直溅你个大小姐一头脸。
“啊呀呀,你敢,你竟敢?”
怀里梅花针想掏也不敢使,阿娇衣袖一抖皮鞭出,抬手就个反抽去:
“你便真吃打。”
“喔哟哟,你个大小姐竟也想打人?”
皮鞭甩去带风声,将你一把鱼串直裹带,那花花姑娘啊呀叫,谁知回手一扯竟力道。阿娇小姐猛个不防她股劲,皮鞭缠去直牵走,只觉手中一震虎口撕,反倒一声大叫急:
“啊呀呀,你个,你个……。”
你个你个话未完,手松鞭走飞将出,风声悠悠高天去,“啪嗒”声响又落下,定睛再去观,居然直掉去了岸头屋顶上,众人见下全大惊。
“你,你什么人?”
梅花手可是大侠认大虾,不过江湖软硬手,她个见着眼不错,这手中劲道非常人,叫着一下防备心。
“阿娇姐姐,你便无事吧?”
挺身而出再是柱儿爷,一边小姐忙安抚,一边出头抱不平,拳头一捏预备势:
“你,究竟为何人?怎敢就伤我家大小姐?”
“你问我为何人,我还要问你为何人的,什么姐姐大小姐,做事来怎就比着我个堂子里出身人还个贱?”
一不慌来二不抖,花花姑娘见上了个男儿家,一块香帕使来半掩嘴和脸,徒剩把光竹签手伸前,反来一意质问上:
“大家闺秀张口骂人先不对,随之动手打人更没道理,喏喏喏,这便将我的烤鱼尽打了去,我个回去家里还没交代,你个你个尽要与我赔。”
“你你你,你个竟也强词夺理的?”
道是好男不跟女斗,那柱儿爷堂堂丈夫气,如何应对这红粉娼家女,有心拳头捏来紧,双脚却是钉住不能前。
“啊,小姑娘,她个打坏你鱼自是要赔的。”
才刚阿娇莽撞动手,一鞭挥去劲全失,一招一式尽观眼,梅花手见下觉蹊跷,此时再见她个临危而不乱,反得唇红齿白将住他为柱儿爷,不禁要踏前来问究:
“不过我先问你声,你便哪家堂子里出来?从前我可有见过你的?”
“啊,婆婆,这鱼我却不要你赔的,我只要着她家来赔,谁个打坏谁个赔,这便天经地义说?”
那花花姑娘竟着支支吾吾,你赔我赔到底谁赔,旁顾而言他说。
“赔便是赔,不过你说来,你个到底哪家堂子人的?”
经着梅花手一提醒,那柱儿爷一下也有悟,是啊,这被你个花花色差些花差去,一鞭身手大破绽,你个究竟何人物的?
“哎,这便怎个啦?这便怎个啦?这便这里先赔鱼,回头再个要找上我门去,你们秋后算账说?”
如此一而再逼问,好似怕着你个回头倒翻账,那花花姑娘竟是露了恐慌色,怯怯往后退步去。
“你休走,这便说明了再……。”
你不走还好了,一走心虚立败露,那柱儿爷何等心思快,哪里异样立感上,不由分说出手来抓拿。
“说明了你个鬼啊,小柱儿爷,我这便先赏你吧。”
柱儿爷朝前进,那花花姑娘身侧避,尖尖嗓门猛改粗,随之鬼赏说,手中一把竹签见隙插。
“啊呀哇。”
拿人心切不及防,听得你个转腔再欲闪,一切已然迟,胸口针透一大把,柱儿爷大叫后仰去。
雌声变雄腔,花花姑娘分明男子装,一击得手飞快去,船上之人还愣神,随之喊出声:
“刺客。”
“哎,你个哪里跑。”
那刺客一蹿岸头何敏捷,梅花手虽则也就近,不过一个抓手终不可逮,失空之余手腕转,独门暗器就待出得手。
“慢。”
她待出手有人拽手,自是丈夫乾坤手,一打眼色悄声道:
“仔细了,瞧他个行事。”
就此一犹疑间,便听对岸一嗓喊,有人自报家门好高声:
“吴门贤伉俪,盗天老猴子在此见礼上,我们这便往日无大交,近日无大缘,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大路朝天走嘞。”
“啊,这便果然是盗天侯老前辈么?你个宝贝徒弟钻天猴,果也好身手,我半贫子半面子,可也见识,大大见识的很哪。”
果然人在江湖需算计,回头对岸埋伏人,却是见声不见人,乾坤手朗声回应下。
“归大侠竟客气,劣徒九猴子只与他个阴房鹰犬交恶,无意真正冒犯两位,这还望贤伉俪多多抱憾,老猴子这下与着赔罪了。”
声音陡近人陡出,只见对街人杂之中,一名老丐点头哈腰,竟着连连施礼,原来他个九天独揽猴。
这一喊一应之间,这边岸头腾腾连蹿,九猴子翻墙上房,猢狲精灵几消失,回头再声喊话出:
“这便叫那曾禾老贼紧等着,我个老京城里偷金盗银,回头还就要上阴房去,取来他个南房官印换糖吃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