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婴是什么?”
“王的孙子,名叫婴,也称寒婴,是寒浞次子王子戏的儿子。”
“那位被异人关押的王孙,又叫什么名字?”
季杼想了想,“寒浞儿子众多,孙子众多......不过,即然寒婴来了,那么这人应该是,寒浞长子王子浇的儿子,王孙商,也称寒商,王子戏与王子浇是同母兄弟。”
艾月略略理顺了他们的关系,又问,“逢祝是谁?”
“逢祝是最厉害的箭手,是逢蒙的子孙。”
艾月想到那位年轻射手来,“逢蒙又是谁?”
对于艾月的一无所知,季杼己然习惯,“他师从后羿,是后羿的臣子,不过,他背叛了后羿,投靠了寒浞,并助寒浞杀死了后羿。”
原来如此,远古也有这么狗血的政斗。
“阿母,我想回家。”笼子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靠在她母亲的怀里。
“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族长来救我们了。”
“真的吗?”
“真的。”小女孩的母亲安抚着孩子。
“我们回去以后,族长还会让我们去采盐吗?阿母,我不想采盐,我可以去背黄土。”
“族长安排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就没有饭吃。”母亲道。
小女孩懂事的点点头,“阿母,我饿了。”
“睡着了就不饿了。”于是小女孩闭上了双眼。
艾月听到这些,只觉心酸。
傍晚时分,追击异人的夏军回来了,带回来上百颗头颅,自然是一片欢呼雀跃,夏人吃吃喝喝,唱唱跳跳,十分兴奋,打了胜仗,理当如是,不过,这幅场面让人唏嘘,昨夜唱跳的是异人,今夜就换了主角。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强弱。
吃喝玩乐之后,再次陷入了宁静,就在艾月也疲惫不堪的入睡时,一阵吵闹又将她惊醒,艾月看着那位王孙从一间木屋怒气匆匆的走了出来,他换了一件黑色的裘衣,不再披头散发,挽了一个髻,脸似乎也白净了些,大声嚷嚷着招集了一部分士兵,大约二三百人,那位叫师旷的中年人跟着出来拦住了他,二人在争执什么,艾月听不太清楚。
后来,又有几人从木屋里走了出来,一个穿着白色裘衣的少年,两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射杀狸猫的射手,射手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神情十分淡漠。
艾月看到王孙狠狠的打了那个白衣少年,那少年倒在地上,十分狼狈,那两个中年人将少年扶起来,少年没有还手,一幅委屈之色,最后王孙大步愤然离去,师旷一边向那挨打的少年点头哈腰,一边带着那数百人追王孙而去。
“发生了什么?”季杼诧异。
艾月讽刺道,“看样子,这两位王的孙子十分不和。”言毕收回目光,对这些事毫无兴趣,一时又没有了睡意,脑子里思考着,接下来该用什么法子离开。
不知不觉己是深夜,突然木笼被打开,有人将艾月与季杼提了出来。
“走。”来人厉声道。
“去哪里?”艾月警惕的问。
来人冷眼打量她二人一番,“你们是王孙商的奴隶,自然要跟着王孙商一起离开。”
他果真是王孙商,可是她二人何时成了他的奴隶?
但有士兵押着,艾月,季杼不去也得去,二人互视一眼,示意见机行事,走了半夜的路,一刻休息时间都没有,才于凌晨时分,赶上了寒商的队伍。
这是一处丘陵地带,寒商的队伍在这里扎营休息,艾月二人被交到一个叫厌的老人手里,那老人大约四十来岁,看上去十分严肃,他才不管艾月二人是否赶了一夜的路需要休息,立即让他们随着其他奴隶一起,搭锅做饭。
军队远征,辎重物资的配送,都有专人负责,在这个年代,竟然细分到,搭建营地有木匠,修补武器有工匠,治伤看病有医匠,做饭拉车有奴隶,寒商一行,真正士兵只有三百多人,包括伤兵一百人,还有一百人,全是后勤服务,他们分工细致,阶层明显,最低最累的活都由奴隶来做,艾月与季杼便划分到了这一层。
二人累死累活的做完饭,原以为会休息片刻,那知简简单单的喝了一碗栗米饭汤,又继续干活了,二人被管理车架的人唤去,清洗牛,马,这时的军队,没有骑兵,皆是步兵,连车兵都没有,牛马皆用来拉物资的,便是头领也要步行,看着那矫健的马儿,艾月只觉他们是暴殄天物。
做完了这些后,士兵们己经吃完了饭,围坐在一起谈笑,艾月又跟着奴隶们赶紧收拾锅碗,刚将最后一只碗放进竹蓝里,厌又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指着几个女奴,包括艾月在内,“这山谷里有许多野菜,你们去摘回来。”山谷?艾月第一想到逃离,却听厌又命令几个男奴,包括季杼在内,“你们去帮木匠修理木棚。”
二人被分开,艾月绝不会独自离开。
初春的野菜虽嫩,但厌骗了她们,山谷的野菜并不多,艾月跟着女奴走了好大一片,废了许多时辰,才摘回两个筐子,被厌狠狠的瞪了一眼,也不说话,直接就拿出鞭子,挥向这些女奴,不过,鞭子被艾月接住,厌吃了一惊,几个女奴也吃了一惊。
“你凭什么打人?”艾月冷冷的看着他。
回过神来的厌,嘴角一颤,寒冷的目光在众女奴身上一一扫过,女奴们皆慌乱的跪了下来,“是奴等之错,望庖正责罚。”厌并不回应,于是有女奴,将艾月一推,“谁让你多管闲事?庖正打我们,我们愿意。”
艾月一个踉跄,惊讶万分,片刻,她才明白,自己所处的年代,于是缓缓的放开了鞭子,接着厌继续抽打女奴,不过,众女奴只挨了一鞭,艾月却挨了三鞭,然而,她们还不能休息,又开始准备晚饭来。
直到深夜宁静,艾月终于可以睡觉了,身上的伤让她无比的疲惫,一间奴隶用的帐篷,睡了十人,每人一张草席,再无其他,此刻,能有一席之地,她都觉得是幸福。
刚一躺下,只觉身后被人一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