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奴见艾月神色不善,犹豫片刻后,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递给艾月,小心说来,“这是我从医匠那里讨来的,你快涂抹在伤口上吧。”
艾月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小女奴这般友好,她没有去接,而诧异的看着她。
女奴道,“听说这药很好,有些人受伤了,医匠都是这么治的。”
其实当女奴把药包打开时,艾月己经闻到了味道,与季杼带的伤药一样。
“你......为什么帮我?”艾月记得几个小时前,这些女奴还责备她多管闲事。
女奴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叹了口气,“你别怪她们,庖正脾气古怪,越是反抗罚得越重,他们也是想少挨些鞭子,才这么做的。”
听到女奴的道歉,艾月神色微霁,“我没有怪她们。”
女奴如负重释,笑了笑,“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他们要罚,忍忍便过了。”
艾月自然不赞同这样的观点,但也只能暗暗心酸。
“你叫什么名字?”艾月问。
女奴道,“我叫山槐。”
“艾月?”正在这时,艾月听到外面季杼的声音。
艾月走出帐篷,季杼上前问道,“听说你今日受到庖正的鞭责,可有受伤?”
艾月摇了摇头,“我没事,山槐给我拿了伤药。”
季杼松了口气,艾月问,“你呢?”
季杼道,“寒商认为他的大帐太小,刚重建了一所。”
“你撞见他了?”艾月问。
“没有,他在睡觉。”
艾月道,“此人怕是对我们不利,你要小心些。”
“我知道了,你也小心。”季杼说完便离开了,艾月回到帐篷,见山槐正对着她笑,“怎么了?”
山槐道,“他是你的情郎吗?”
艾月一怔,“不是。”
“他很关心你。”
艾月想了想,“或许同命相连吧。”
山槐也未再追问下去,“你先躺下来,我来给你上药。”
艾月的头一挨着草席,再也忍不住的睡了过去,却不知大帐里的人因为她争执不休。
寒商将他在异人部落的经历告诉了师旷,师旷是他母亲的族亲,师旷一边流泪一边捶胸跺脚,“都是老奴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孤身一人去打探消息,最后还被异人拿住,你若有点什么闪失,老奴回去怎么向你阿母交待啊......”
“还有你们二人,不是寸步不离王孙吗?怎么就把王孙弄丢了......”面对帐内两位少年,一个叫丰,另一个叫寿,是过邑邑宰的儿子,侄子,师旷疾言怒色,一幅要杀人的模样,吓得那二人,扑通一跪,“王孙饶命,王孙饶命,都是我等保护不力。”
寒商睡了整整一天,这才刚醒来,饭还没吃一口,一群人就在他面前哭哭闹闹,令他好不心烦,“好了,好了,我还没死呢。”
“王孙死了,我们一定不会独活。”丰,寿二人立表忠心,被寒商一脚踢翻,“你们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死。”
“是,是。”二人点头如捣蒜。
师旷在一旁翻了翻白眼。
寒商伸了一个懒腰,又唤那二人上前,捶背捏腿,他自己则拿着一支大羊腿啃着,那二人免不了一阵拍须溜马,
“此番大败异人,王孙甚为英勇,大喜大贺。”未料,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寒商沉着脸道,“那该怎么办?”
“当然是好好庆祝一番。”丰道,“王孙不是最喜打猎吗?我看这四周山势平缓,草木茂盛,正是打猎最佳之地,何不多休息几日呢。”寿立即附合,“正是。”
“你二人休得胡言。”师旷出言阻止,但话还没有说完,寒商顺手将手里的羊腿砸向二人,怒斥道。“我被异人擒住,你们还不嫌丢人?还要大肆庆祝,你二人是不是要让整个部落的人都来笑话我?”
二人吓了一跳,“不是......王孙误会了。”
“还不滚。”师旷呵斥二人退下,二人屁滚尿流的跑了,师旷苦口婆心,“早就说过不要与他们来往,你偏偏不信,王孙被擒,他们却平安无事的回来......”
“住口。”寒商大怒,“你也来羞辱我?”
这时,武士越风走了进来,“知王孙醒了,过来问问王孙身体如何?”
越风是寒商父亲寒浇身边的人,寒浇特意派他随着大军出征,寒商自然要给些好颜面,“一点小伤而己,不足挂齿。”
越风点点头,但还是有担忧,“此番王孙被异人所擒,若是传到王的耳中,不仅王孙会被责备,就连王子也会受到牵连。”
寒商哼了一声,“寒婴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若敢在王面前置喙,我一定杀了他。”
“现在可不是说气话的时侯。”师旷气极败坏,“若不是王孙执意前往那有此事。”
“我还不是为了立功。”寒商道,“若不是那两个奴隶,我早就逃出来了,谁人知道我被擒了?届时我不承认,谁也不能拿我如何?”言毕,似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两个奴隶呢?”
越风道,“己经交给庖正了。”
寒商立即起身,四下找刀,“我要去杀了他们。”
“等等。”师旷将他拦住,“此二人不可杀?”
寒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此二人大有用处。”
“哈......哈.......他们的用处便是当为祭品。”
“王孙,且听我说。”师旷换了一幅老谋深算的神色,“杀两个奴隶太简单不过了,但那位女奴可是伤了逢祝呀。”
“你怎么知道?”
“王孙说的呀。”
寒商皱起眉头,艾月射伤逢祝时,他的确无意看见了,当时也是吃了一惊,但他不服气,这也不能成为不杀她的理由,“不过是她侥幸。”
师旷双手一摊,“可放眼咱们整个部落,侥幸的人也只有那女奴,再说了,她还伤了异族头领。”
“你又知道?”
“也是王孙说的呀。”
寒商一张极黑,提起师旷的衣领,横眉竖眼,“你什么意思?”
越风赶紧劝道,“王孙息怒,先听听师旷的建议吧,若王孙觉得不好,再杀那二人不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