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百草大大松了一口气。那晚之后,她已成惊弓之鸟,每晚她必定要拉着宝翠和自己一起睡,生怕那个恶魔男人忽然走了进来。甚至,她还在枕头下藏了一把匕首,做好最坏的打算,要是那个男人再敢碰她,她杀不了他就干脆自杀。
结果匕首被宝翠无意间发现了,吓了一大跳,嘤嘤地哭了一上午,恳求百草不要寻死。
百草也慢慢平静下来,悲伤而无奈地接受了现实,只是她不明白,爹爹和师兄,到底和独孤无涧结下了如何的深仇,让他恨得这般欺辱她?她怎么从没听师兄说过呢?
爹爹十二年前去世,看样子当时独孤无涧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爹爹怎么会和一个少年结仇呢?
她已被劫来一个月了,师兄应该早就从苗疆回来了吧,现在正到处寻她么?他会知道这里吗?若他真的找来,岂不是正好中了那个大魔头独孤无涧的陷阱?
百草顿时心惊。她怎么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让师兄中别人的奸计呢。
她暗暗咬了牙,她要想办法逃出去!第二天,百草早早地就起了,自己穿戴梳洗好。忽然,听得门口“哐当”一声,她转过头一看,宝翠呆立在门口,张大了嘴巴看着她,手中端的铜盆跌落在地。
宝翠揉揉眼睛,天啊,她没有眼吧?以前无论她怎么劝百草都不会梳洗打扮,可今天百草姑娘却自己梳洗好了,穿了一身雪白的衣裙,披散的黑发松松绾了起来,斜插了一支翠绿的玉簪子,露出光洁丽的额头来。
“姑娘,你好!”宝翠回过神来,全无心机地赞叹道。她可打心底高兴,看来姑娘是想通了,打扮出来,和其他那四位姑娘一样丽呢。
?百草心里苦笑,她随意梳洗了一下而已,她只是要提起精神,找机会逃出去。
吃过早饭。
百草道:“宝翠,陪我到处去逛逛。”
宝翠正收拾碗筷,闻听此言身形一滞,愁眉苦脸说:“可是姑娘,……那个……那个……外面的侍卫大哥说,说姑娘只能在院子里散步,不能出沉居。”
百草脸一沉,想了想,起身从容走出去。
一走到院门口,果然,一个黑衣侍卫铁塔一般拦住她:“姑娘,堡主有令,姑娘不得踏出沉居半步。”
百草抬头看他,一个瘦削的男子,五分明,右耳却缺了半边,看起来煞是奇特。“我想到外面走走,屋里很闷。”
黑衣男子伸手拦住,“姑娘若执意走出沉居,在下就冒犯了。”
百草看着他,轻轻道:“好呀,你干脆杀了我。”说着抬步走。
黑衣男子一愣,随之一咬牙:“得罪了!”手起掌落,百草只觉得颈后一麻,就失去了知觉。
“姑娘!……”宝翠尖叫。
醒来时,已是午后时分。
“姑娘,你醒了!”
宝翠见百草醒了,高兴地端了八宝粥来边,“姑娘饿了吧?宝翠熬了八宝粥……”
谁知,百草却推开她手中的粥,走下,“宝翠,什么时辰了?”
“午后了,嗯……姑娘……睡了大半天呢。”
睡了?她明明就是被那个侍卫一掌劈晕了。真是不错,这鬼地方的人都一样残暴冷血。不过,她今天却是一定要走出这个沉居。
她理了理头发,尽管眼中暗藏着怒火,却是一脸平静,慢慢走出去。
“姑娘。”那个缺耳男子一见她,脸顿时就灰了。
“你再拍一掌,这里,”百草指指自己的脖子,很平静地说,“我就能睡到晚上了,真的。或者把我拍死了,否则这个门我一定要出。”她仰头看着他,黑眸闪闪,暗藏挑衅一般。
缺耳男子果然为难。
但堡主有令,令出必行。他只好郁闷地一掌挥去。
后山,鹰岩。
高高的瞭望台下,是深不可测的悬崖。瞭望台呈四边形,东南西北四角各有人把守。
独孤无涧正站在瞭望台上,低头望着雾气环绕,黑漆沉沉的悬崖下。忽然,他一挥手,一只灰鸽扑棱扑棱飞出。
“滴……利利利……”深渊里顿时响起一阵怪鸣。
瞬息,几只大鹰竟从深渊下腾冲而上,直直追了鸽子而去,眨眼就没了踪影。
“堡主。”
“什么事?”独孤无涧不回头,只是抬头望着天空。他知道初一上了瞭望台。
初一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独孤无涧黑眸一闪,有一种冷冷的玩味。
此时,天际又传来“滴利利利”的鸣声,一只白大鹰破云而出,凌厉地一个俯冲,稳稳停在瞭望台的木栏杆上,一低头,放下嘴里奄奄一息的灰鸽子。
“很好,风云。”独孤无涧伸手甩了一块鲜血淋漓的鹿肉给风云,转身离开。
沉居。
掌灯时分,百草幽幽醒来了。她睁眼望着头顶上淡红的缦,心里窝火极了,好极了,干脆拍死她算了,她倒要看看,那个侍卫几掌能拍死她。
一想到这里,她不顾脖子酸疼,翻身坐起来。
但一坐起来,她整个人马上就僵硬了,小脸顿时惨白。
那个坐在桌前的高大背影……?
“还想再试一次?”独孤无涧缓缓转过身来,鹰一样亮而深邃的黑眸看着她,也清楚看见了她眼中的震惊和害怕。
这个绵羊一样胆怯的人,真如初一所说,竟可以倔强那般,宁可让十五一再拍晕也执意要出沉居?
有意思。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难怪风云喜欢玩自己的猎物,很有意思。
他为什么忽然来了?百草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身旁的缦,不知为何,他身上总有一股很奇特的慑人气势,飞扬的眉,黑的眼,紧抿的嘴唇,都给人一种冷漠的、残忍的却又完全不动声的寒意,让人胆战。
百草想起那晚的不堪回首,慌得赶紧大喊:“宝翠……宝翠……”喊了几声,她忽然想到,宝翠一个小丫环又如何能救她,下意识地,她跳起来就向外跑去。
“啊——放开我——”
当那只惊惶的小兔子跑到他身边时,独孤无涧长臂一伸,轻轻松松就将那只小兔子一把抓进自己怀里。
“放开我……放开……你滚开……”百草跌坐在他大腿上,吓得拼命挣扎,声音里已有了哭音。但独孤无涧的手从后面紧紧环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你再动一下,”独孤无涧皱皱眉,这个蠢人像条蛇在他怀里乱扭,柔软的臀来回磨蹭着不该磨蹭的地方,他确定自己不是善类,她再乱动,他可以就地吃了她。
他威胁的声音传来,“你再乱动一下,桌子就是我们的。”
这句话很管用。百草顿时不敢动了,僵直地坐在他腿上。半晌后,他才听到她弱弱的声音,带了绝望和哀求:“……我爹爹和师兄若欠了你银子,我和师兄想办法还给你……若欠了你命……爹爹已经死了,……你杀我,我把命还给你好不好?……不要……不要那样了好不好……”
背后久久没有动静。百草在这沉默中,颤抖着,哭泣着。
“你听过这个故事没有?有人一口一口喝你娘亲的血,有人和你从小一起玩,却恩将仇报打伤你一条腿,推你下悬崖。”
百草呆呆地。
“你没有听过,他们怎么会给你讲这么坏的故事。”他一把扭转她的身体,强迫她看着他,“你告诉我,夏侯寒有多爱你?”
“……师兄……师兄他……”百草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别骗我他不爱你。”独孤无涧轻轻在她耳边道,“我,一定要他尝到我当年的感觉。”
他说完,放开百草,冷冷站起身来。“伺候我沐更衣。”
“我不。”弱弱的一声。
独孤无涧眯眯眼,这个人居然还敢说不?
他冷笑,忽然声音一扬:“十五,斩断宝翠一根手指头!”
“不要……不要……百草,救救我……快救救我啊……”正在门外待命的宝翠猝不及防,吓得魂飞魄散,一时情急,也不喊百草姑娘了,张口就喊了。
“你疯了?住手!……住手……我答应……”百草也吓得脸一白,终是明白,这男人完全非善类,只好乖乖听话。
百草?原来她叫百草。独孤无涧捏了她尖尖的下巴,“不要惹我生气。十五,放了那丫头!”
屏风后,水气氤氲。
百草哆哆嗦嗦地走进去,一眼望去就吓了一跳。
独孤无涧正闭目坐在热气腾腾的大桶里,古铜的强健胸膛上,赫然一个巴掌大的狰狞伤疤,放在桶沿的右臂上,一条从臂弯到手臂的长长伤痕,蜿蜒如毒蜈蚣般。
她正发呆,独孤无涧却睁开了眼,“看样子你对我的身体很感兴趣?”
“我没有……”百草赶紧说,说完又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干脆低下头不看他。
“搓背。”
百草一看他的背,更是倒抽冷气,那宽阔的健背上,长长短短的伤疤张牙舞爪地看着她,居然会有人身上有这么多伤疤?
她闭了眼睛,哆嗦着拿着抹澡巾胡乱地擦。
独孤无涧感觉到她乱七八糟的搓背,转头一看。暖暖烛里,她一头黑发如瀑布般流泻在胸前,被水气濡湿了的小脸,眉目清丽,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水汽,水滴从她腮边滑落,落进微微敞开的衣襟里,隐约可见潮红的锁骨,接下来就是起伏得厉害的胸脯……
独孤无涧觉得嘴唇有些干燥。真不知道夏侯寒若有一天看见,这人在他身下楚楚承欢,是什么感受。
这么想着,他忽然就站了起来。还没等百草回过神来,就被他一把拖进了巨大的桶里。
“噗——”百草惊慌地吐出一口水,身体已被他死死压在桶壁上。一只大手从水里扯下她的裙子……
“……不要……”百草拼命拍打着他的胸膛,“不要……不要那样……”她绝望地哀哀看了他,“……痛……啊……”
她尖叫一声,全身一僵,他还是无情地进入了她。
独孤无涧看着她因疼痛和害怕而纠结的小脸,忽然心中一动,忍住了那紧窒中亢奋的,开始缓缓地抽动。
百草紧紧咬了嘴唇,强忍着他在她体内带来的疼痛不适。她恨死他了,恨死他了,以后她都不要求他了。
但让她想不到的是,他动作竟然轻柔起来,疼痛随之消失了,继而是一种麻酥酥的感觉,这感觉波及她全身,她轻轻颤了一下。
独孤无涧很满意,身下的人脸开始潮红,她虽然仍在哭泣,可他清楚她真实的身体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独孤无涧放开百草,起身走出桶,一言不发地穿上衣服。
半的百草无力地靠在桶里,水里还有的味道,屈辱像乌云一样压来,她蜷缩在桶里,咬着自己的手背,痛哭起来,“你没有人……”
“你说对了。宝翠一家三口的命,都在你手上。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独孤无涧大步走出去,对站在院子里的十五道,“让她出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