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延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淡淡的说:“我这个朋友在你的教导下开始称职了吧。”
荏苒说:“称职。”
唯延想起自己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轻笑着说:“不生气了吧,下午?”
荏苒闭着眼睛说:“原谅你了。”
唯延的双臂抱紧她,来自身体的热度给她安定的温暖。她心里虚浮的嘀咕:怎么可以像做梦一样呢,胸膛也回来了。
等她总觉得有什么尖锐的目光突兀的盯着她的时候,她张开眼睛,迅速映入眼帘的是萝卜握着啤酒瓶阴测测的站在唯延背后,也就是她的面前。
他危险的气息一步一步被放大,扩散,充斥着她尚处于安逸的神经。荏苒瞪着自己的眼睛想开口提醒唯延,可是萝卜的手已经快一步她的嘴巴出手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似乎忘记了当时的思考,忘记了当时的动作,忘记了唯延的表情,等一切“哗啦”一声兔起鹘落的结束,等她恢复的时候,她抬眼看到自己红微热的血液沿着她的刘海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顺着睫毛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英勇就义了么?”她呆呆的想。然后,她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重重的跌入了刚才的怀抱。
再次醒来的时候,充斥她嗅觉的是那熟悉又厌恶的药水味,这个味道曾经长久的围绕在母亲的病房里,久久不肯离散。
起源正在一边削着苹果皮,瞥见她张开双眼,立即把她扶起来,背上垫上枕头。
荏苒觉得自己的头有股钻心的难受,正试图用手去敲几下。
起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的手给拦了下来,说:“哎呦,你现在那脑袋和你那小命一样值钱,你可别碰它,小心白衣天使才把你缝完整的头,被你瞎捣鼓几下,又给弄散架了。”
荏苒听着糊涂,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茫然的问:“什么缝了又破的,我怎么了,怎么又来这地方了,一个月前才粹里出去呢,这地方怎么老跟锡不去似的?”
起源笑嘻嘻的正想告诉她具体怎么回事。
陆小凤、满楼、西门三个提着一篮水果推门进来。
陆小凤走到她面前夸张的比划着说:“荏苒,你不愧是我们寝室的老五,真是中豪杰,神勇无敌,小宝在电话里说你缝了十针,整整十针耶。”
满楼也在一旁凑热闹的说:“据说白衣天使嫌你后面那几绺红毛碍事,就歘歘的用那把手术刀把它的给剃了。
荏苒被唬的一愣一愣,半响回过神算是听明白了一点,疾呼:“什么,把我的头发给弄没
了?”
她张牙舞爪的要着镜子,脑袋晕晕的发浑沌。
西门把桌上的一把小镜子递给她。
荏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缠的像白馒头又向击剑猛,哭丧着脸说:“我怎么一醒来就成这熊样,我干什么了都?”
“问你自己啊,都干什么了?”说话声来自丽妍,她拎着一个沉甸甸袋子从外面走进来。
荏苒哀怨的说:“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萝卜拿着个啤酒要砸我吧?”
丽妍笑吟吟,另有含义的说:“不是砸你吧,好像砸的是某位人士吧?”
荏苒一经指点明白过来说:“对,好像砸的是唯延吧,可是怎么,怎么是……”
她凝着神,把事情从萝卜在酒吧挑事到他跟在后面伺机而动再到她自己挺身挨了那一酒瓶都串了一遍,算是弄清了个大概。
她的目光围绕着他们视察了一遍,略显关心的问:“唯延呢,他人呢?”
丽妍说:“他把你私医院安顿之后,打了电话给我们,之后就被带去做笔录了。”
接着,丽妍把一袋的东西递给她,说:“诺,你估计要在这里待上几天,水果会吃的厌掉,我给你买齐了零食,无聊了可以拇常”
荏苒感激的涕零具下,抱着丽妍的腰一个劲的夸她温柔大方善解人意。
丽妍小心的掰开她的手说:“得了,得了,别拍马屁了,小心自己的头,你那头现在可要好好宝贝着。”
荏苒鼓着脸“喔”了一声,乖巧的答应。
大伙儿几个坐下劳荏苒杂七杂八的聊了会天,唯延一个小时后就过来了。
他进门的时候,除了荏苒之外,所有的人都用一种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他。
唯延奇怪的问:“怎么了?”
起源首先反应过来说:“没,没,没,看着你来了,我们着乐,我们终于可以脱离魔掌,终于可以回去了。”
他对丽妍几个摆摆手,大家立刻一致的以各种理由在一分钟闪人。
荏苒小心的捧着她的头,诧异的说:“这都怎么了,刚才还好捍着,我怎么炕明白他们诡异的行径,难不成我给撞傻了?”
唯延呵呵的笑着,也不回答,把手上提的一桶东西放在桌子上,问她:“饿不饿?”
荏苒想摇头说不饿,可一晃就觉得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晃荡。最后她木着脑袋,哆哆嗦嗦的说:“现在不饿。”
唯延说:“那待会儿,你饿的时候再吃吧。”
荏苒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唯延想了一下回答:“应该是鸡汤。”
荏苒闪烁着怀疑的目光说:“不会是你做的吧?”
唯延诚实的回答:“我在医院外面的饭店里买的。”
荏苒扁了扁嘴忿忿的说:“我听说了,我可都替你挨上十针,整整十针耶,你还不好好孝敬我,买个路边摊的鸡汤的给我喝,有没有人啊你?”
唯延憋着笑,诚恳的道歉:“我错了,我以后不买路边摊。我刚刚从警察局留了一个晚上才回来,是真没时间。待会回去,我就给你做,行么?”
荏苒微微点头说:“算你有点感恩图报之心。”
转而,她对着唯延一副教导的口气说:“看看,朋友就是像我这么当的,好好学着点。啧啧,我都没想过我原来这么义气,为朋友可以头顶玻璃瓶,置身死于不顾。我真的是太伟大了。”
荏苒卖力比划着夸自己英勇和神奇,但又不敢惊扰她的头,她整个样子就变成了嘴巴和手不断活动,唯独脑袋像木桩子似的被定住。
唯延一直看着她丰富的肢体语言,等她说完了,他故意挑着眉毛问:“你,当时真的是出于朋友和义气么?可萝卜也是你的朋友?”
荏苒沉思了一会儿,对着他勾勾食指让他把头凑过来。
唯延依着她的话,凑近她的耳边。
荏苒放淡声音神叨叨的说:“我觉得不全是。”
唯延听着“喔”了一声,挑了挑眉梢。
荏苒继续说:“我觉得我是被鬼附身了。”
唯延被她说的汗毛凛凛,倏地和她保持一段距离。
荏苒看着他不信的样子接着说:“我跟你说真的,据说建造水池的那地方原来有个坟墓,挖出来是个尸,而且据说——”
唯延立刻做了一个停止的姿势,瞪起眼说:“大清早的,不要再说那些有的没的,无益于消化和睡眠。”
荏苒得逞的咯咯直笑,笑到一半赶紧护着脑袋,真害怕它再一次成为“龟裂的大地”,需要缝回来。
荏苒正经的问唯延萝卜现在怎么样了。
唯延神情淡然的说还不知道,现在警察和学校都只有萝卜和唯延的供词,还需要荏苒的供词才能确定怎么处理萝卜。
唯延问她:“你想怎么样?”
荏苒神萎靡的说:“这件事挺麻烦的,我也懒得说,反正冲动是魔鬼,给我点赔偿费,让我不要自己添钱就好了。其余的大家朋友一场,我也不想和他计较了。”
唯延听着意会的点了下头。
正午的时候,先是警察叔叔找她录了口供,她基本是把萝卜往好的地方说,同时也表达了她想息事宁人不想多加追究的意思,警察叔叔记录完也明白的点点头,之后就打道回府。
之后,在酒吧工作的几个朋友和泽欢等几个经常出入酒吧的学校朋友闻讯都陆陆续续来看她,说了一些要注意身体的话,给了好些水果补品。
虽然他们多数过阑过寒暄客套一下,但是荏苒还是挺感动的,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天就赶着他们回去各自忙各自的。
荏苒喝完唯延送来的鸡汤,现在正心满意足的躺在上看着医院的天板。
唯延一直在一旁,先给自己请好假,又给荏苒请好假。现在,他一边候着她的差遣,一边在看书。
荏苒冷不防对唯延说:“要不我出院吧,反正该缝的也缝了,救着愈合来着。你看,住在这里其实挺浪费钱的。”
其实,打从她住院开始,她就一直在和唯延磨蹭着要立刻出院这件事情,她非常厌恶医院的药水味道。
唯延认真的看书,眼皮抬都不抬的说:“钱你不用担心,你就好好的待着,直到医生说可以了,就出院。”
荏苒反抗说:“医生他是巴不得你多住些日子,等他开口,我这头发都该长齐全了。”
唯延翻了一页课本,不为所动的说:“挺好的,那救着你头发长齐全了再出院。”
她现在是一情绪激动就觉得脑袋昏沉,她定了定自己的语气,哀求的说:“我真是不喜欢待医院,我对这药水敏感,晚上要是待这里,我肯定睡不着。”
唯延再翻一页说:“那等你睡不着了再说。”
荏苒赌气着用靠近桌子的手在侧边桌身上重重的敲了一拳说:“朋友有你这么当的么?我都替你挨玻璃了,你就这么折腾我,连觉都不让我睡了。你于心何忍,你下辈子安生的了么?”
心里嘀咕着:还说要补偿我,没一件事情合我的心意,啊。
唯延说:“就是你替我挨玻璃了,就是我想下辈子安生来着,才不能让你出院。”
荏苒动了动嘴唇,想再力挽狂澜一番,然而唯延的话实在没有破绽,她哀怨的无话可说。她呆呆的对着天板,观察着医院、唯延公寓、自己公寓的天板有什么区别,得出医院天板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荒芜,比她的心还荒芜,什么都没有。
将近五点的时候,起酝丽妍买了晚饭过来看他们。
荏苒瞧着那一碗马铃薯排骨汤,愤怒的问:“这菜是哪个缺德鬼买的?”
起曰明所以的说:“小凤。”
荏苒伤心的说:“太缺德了,知道我最近脑袋脆弱,不能咬排骨,就拿这个在我面前显摆。”
丽妍笑着解释:“小凤说唯延喜欢来着,就给买了。”
荏苒忿忿的看着唯延,不说话,郁闷来着。
吃完晚饭,丽妍打算晚上留下来照顾荏苒,说是生对着生比较方便照顾。
可是,荏苒坚决撒妍回去,她恨恨的盯着唯延说:“谁害我这样的谁就留下来负责到底。”
最后,丽妍和起源陪着他们到八点的时候就走了,唯延责无旁贷的被点名必须留下来。
起源离开的时候,搭着他的肩膀,留给他一个节哀顺变的眼神。荏苒出了名的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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