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负气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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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逛到下午三点半的时候,两个人四只手实在拎不过来了,窘旁边的咖啡厅里小憩一会儿,歇歇脚。

    当今社会,在一幢装满冷气的大楼里能逛成满头大汗唯有魏荏苒了。唯延问服务员要了纸巾,看着她四肢软瘫的样子,主动帮她擦掉了额头和脸上的汗。

    荏苒看了他一眼,带刺的说:“别,你可别殷勤,我这人福薄可受不起。”

    唯延客气的说:“受得起。”

    说着,他把一团吸干她汗的纸巾摊给她看。

    荏苒不高兴的说:“你怎么就非要和我打对台,一见面就给我添郁闷?有朋友做成这样的么?”

    什么话都要把她给顶回去,还说要弥补她什么的,看样子都是嘴把式。一想起中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的事情,她就愤怒的全身立毛肌都收缩起来,腮边淡蓝的青筋一突一突的。

    唯延客观的说:“我没有,只是我觉得凡事都应该给别人留一点余地。”

    荏苒有点愤怒,朝着唯延返:“给她留余地?那谁给我留啊?”

    唯延一贯从容的微笑说:“没有必要这么计较,起源说你家是用大轮胎的人,没有这么小的气啊。”

    荏苒情绪逆转,冷着脸说:“错,我们家大轮胎早就被于若离给戳破了,现在没气了。不是我今天小气要说她坏话啊,你以为她是什么人啊?你去问一下丽妍,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在学生会,在酒吧她就是一马屁精,就会点装嗲装纯真的伎俩。在我们这些人里面他妈的就装高贵,她就是炕起我没读过大学,想把我踩在脚下,她就是一个虚伪市侩的孺,不,连孺都不如。你懂不懂啊?”

    荏苒一股脑儿都说了,情绪越发高涨。

    纵然她承认自己是个敏感又自卑的人,但她却难以忍受于若离仗着自己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平日里高人一等、盛气凌人的样子。没有上完大学是她心里无法触及的遗憾和痛楚,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拿这一点来攻击她。

    可是她现在,更加憎恶唯延那副自以为圣人是非不分的样子。

    她咬着嘴唇气咻咻的说:“真是的,你这人,真是没法和你说了。”

    血气涨上来,她愈发看唯延不爽,双手提起刚才买的那些东西,秘站起来哗啦啦悉数往唯延身上砸去,冲着他低吼:“还给你,大我不稀罕了。”

    说完转身不管不顾的大步跨出了咖啡厅。

    等唯延拿开身上的大包小包,结完帐,荏苒早已消失在他的视线。

    曾经一再努力的告诉自己要弥补因年幼的无知对她造成的伤害,可是刚才,他再一次在无意之间中伤了她。

    唯延拿出手机打给荏苒,一个童声一般稚嫩的声率先响起:“你这家伙,这么久才来找我。”

    那声继续着:“算了,如果你没钱没才没貌我就原谅你了,但是如果你英俊潇洒有车有房我就坚决不能原谅你了。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啊,想我了么?是不是我丽大方活泼可爱倾国倾城的貌和内外兼修聪明伶俐的气质把你迷的神魂颠倒,还是你要大献殷勤啊?你可要记着喔,我要开跑车,我要住别墅,只有名牌我才穿,只有钻石我才戴。你永远永远的宠我疼我爱我喔。”

    第一次给荏苒打电话的时候,他几乎被她这段铃声给整到,差一点就信以为真了,俗话说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宠物,同理,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铃声。

    他扯动嘴角笑了笑,整人的声来来回回一直俏皮的重复着这段话,而电话的那头却迟迟没人接。

    近十月的太阳依旧那么爱玩,每一个在它底下生存的人都必须接收它□毫无保留的热情,空气里的汽油味和烟尘自由的翻腾,制造出要命的毒药,要人烦躁,要人呕吐,甚至要人要窒息。天是蓝的发白的颜,密密绵绵的水汽逐渐在天际凝聚,准备和下面的人们一起造反。

    荏苒的头很痛,整个身体踩在地上轻一脚重一脚的,找不到安定的着落。的严唯延,总是能轻易带动她的情绪。

    她拍着自己的额头怀疑现在衰样的源头:是刚才过于血气方刚现在血气不够了,还是真的中暑了?

    孤立徘徊的时候总是会想见梓城,非常想,只有他才会一直站在她的想法上帮她。

    可是现在才四点不到,她知道他肯定还在办公室里忙碌,没有下班。不想总是打扰他正常的工作,荏苒一个人走到附近的公园里,坐在一颗壮硕的大树下面乘凉。

    她已经发短信和梓城说好了,等到五点整,梓城就会来这里接她回家。她喜欢被人接回家的感觉,温暖而幸福。

    过去的时间里,她没有父亲,无论刮风下雨都只能是一个人的来回,后来有了唯延,带给她的却是无数次趴在阳台上等待着他的下课,却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接过她回家。

    荏苒抱着膝盖认真的看着手机彩屏上时间的变化,她在和时间游戏,她闭上眼睛心里默数到六十,然后期待的张开眼睛查看手机上的分钟有没有变化。

    她就那样一直神经兮兮的玩耍在自己制造的游戏里,乐此不疲。她忽略了人群在闪躲,忽略了凉风已经好几次吹过她的面颊,忽略了天空由微妙到突兀的变化。

    直到手机显示四点五十分的时候,她终于兴奋的站起来往公园的大门走去。可是天空的雷电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先后不请自来了。

    此刻荏苒才知道,大雨要就要来了。

    她把包顶在头上,拼命的往门口跑,使劲的往门口跑。而大雨无视着她的努力奔跑,紧紧尾随而来,倾盆如倒,歇斯底里。

    跑到门口,隔着大大的雨帘,她炕到梓城和他的宝马X6。

    她喘着气不想再跑,靠着铁框门栏等着他,门口的管理员叫她进来她也不听。她生怕自己进去了,梓城就炕见她,以为她走了。

    她全身都湿透了,却感觉前所未有的快意,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欢迎这样的彻底滋润。她发疯似的把手上的包包扔到了一旁,张开双臂仰起头,以最大的面积来接收这场豪华的洗礼。

    梓城从车上跳下来冲着眼前这个疯子吼:“你在干什么,魏荏苒?”

    荏苒的红头发是如此显眼,他开着车远远就看见了这种几近毁灭的疯狂。如果可以,他想把她立刻打包丢进车里。

    她听到是梓城的声音,收回了刚才的姿态,雀跃的抱住他说:“我等你很久了耶,你终于来接我回家了。”

    梓城想劈头盖脸的大骂她,教过她这么多让自己的舒服的方法,却还是如此不知保护自己。可是开口之际,他看到她的眼睛在发出纯净的光芒,嘴角的笑靥如她的呓语一样的真实的表现着她的快乐,所以他选择不骂她了。

    他隔着薄薄的雨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随后捡起被她丢在一旁的包。他该接她回家了。

    “快去洗澡。”一回到公寓,梓城马不停蹄的催促她去室,她全身此刻没一处是干的。

    荏苒转身凑近她的耳畔说:“要不我委屈一点,和你一起?”

    梓城挑了挑眉毛,充邪魅的笑说:“这样很危险的。”凝结在他眉梢的水珠顺着两边的面颊倏然流下来,增添了一男人的惑。

    荏苒勾着他的脖子晃着脑袋说:“无所谓啦,反正我是石,没贞操观念的哈。”

    梓城掰开她的手,调转刚才暧昧的话锋,唬起脸说:“跟我玩这一套,嫩了点吧。好了,别玩了,快点去洗澡。感冒了,我又得送你去医院。”

    荏苒吐吐舌头“喔”了一声,识相的去室。

    洗完澡,吹干头发,荏苒把今天早上到下午所有的事巨细靡遗的告诉了梓城。

    梓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手指漫不经心的捋着自己的微长的头发。

    “你干嘛不说话,给点反应啊?”荏苒狐疑的看着他自顾自的做事,不理会她的话。

    梓城抬起头,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你情我愿的,我能说什么?”

    荏苒鼓起脸说:“去死。”

    她砸了个抱枕给他,他来者不拒的接过来靠在自己的后面。

    梓城一派闲适的说:“反正我能给你的,是物质,至于精神上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你已经不是十几岁的时候,很多事情必须自己做主。”

    荏苒嘟囔着他不够义气。

    梓城把札来的抱枕重新扔回给她,沉郁的岔开话题说:“最近一段日子我可能都不过来了,我爸妈,他们从台湾过来可能要住上一个月左右吧,你要是有事可以打我电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隐藏的安好,不愿别人轻易触碰的角落,任是现在潇洒的梓城也免不了俗。

    荏苒脸上盖着抱枕,闷闷的嗯了一声。

    墙上的钟摆“噔的”敲了一下,荏苒忽然从沙发上弹起酪叫:“呀,六点了,完了,完了,中午的班我又忘记了,天啊,我要去上班了,最近老是忘记。”

    梓城建议:“都回来了,要不请个假吧。”

    荏苒边整理头发边说:“不行,上次阑尾炎请了那么多天假,最近还老是不认真工作,今天要是再请假,搞不瑚儿个又让B哥念上很久。”

    梓城抬起头说:“他敢。”

    荏苒看了他一眼说:“给他三个胆,他也不敢来念你,你可是他老板。可是他会碎碎念,念我念个不停。我谁啊,就一虾兵蟹将。”

    “BYE。”几分钟后,荏苒打仗似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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