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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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生在校的日子里,什么都没有,最多的就是时间,就像口袋里由爸妈供着的零用钱,可以随意不假思索的拇挥霍。所以联谊这种事情在此基础上应运而生。

    清早,丽妍打电话要求唯延下午两点去唯我空间和外语系的同学联谊。校园文化很多是一脉相承的,国外学生的社交圈里也有很多此类活动,他永远都会记得在第一次国际交流会上有个韩国孩当场扒了他的衬衫,扬言要看他的身材,令非常郁闷的他最后按了警铃来解决,从此,他没有动过想要参加第二次的念头。

    所以,他一定得拒绝丽妍的盛情邀请。

    但是,目前的状况是丽妍是一个非常具有胆的生,不惜和他耗上一个小时来说服他,从增进校园文化促进院系之间的友谊说到个人同学情和终身大事,最后动之以情希望他不要辜负她班长的一腔热情和期望。拗不过这样的长篇大论,勉强看在她个人情分上答应帮她来充人数。

    丽妍见他没有爽约的推门进来,立刻热情满面的介绍:“这可是我们从英国转过来的帅哥,严唯延同学,龄二十四。”

    外语系的老班扶了一下眼镜,上下打量着唯延,发出欣赡感叹:极品。身边的孩子们不由自主的被他所吸引,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不忍移开。

    唯延虽然不热衷满场言笑晏晏、三五成群的男男,但始终尽量不失礼的和他们点头微笑。

    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气质经过英国传统的文化熏陶之后,是俊雅之下的从容温煦,淡然之下的如沐风,令人想亲近,却又无形的透着一丝丝无法企及的高贵和距离感。

    他一直就是那样的人,用不着哗众取宠,用不着奇装异服。只需要把自己献出来站在人群之中,哪怕只有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能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无论以前,现在,抑或是将来,他都是那样,从未想站在最高的舞台,却在无意之昼为所有人记住,明明云淡风清却又华丽耀眼的要命。

    起源看见唯延进来,捏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他夸张的张着嘴巴说:“唯延,你真的被丽妍给拖过来了。我还以为她在诳我呢。”

    在他的直觉里,唯延是不会跟着他们瞎胡闹的人呢。

    唯延轻笑着说:“我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

    陆小凤将眼风一扫对面坐着的几个长发生,挤眼对着唯延说:“今天来的都是外语班的啊。”那意思就是:看,不错吧,赶紧你挑一个。

    “呵呵”。唯延浅笑不予置评,不知其意可否。

    丽妍招呼唯延赶紧得找个空位坐下。

    满场的男为他腾座位之间,门重重的被推开,随着大家的目光,唯延转头过头去。

    一个精灵一样的孩,红的锡烫头发,厚重的铜制手链,式古表,高挑纤细的模子。她闪动着自己的大眼睛,手上捧着一瓶红酒,吐吐舌头望着这一堆人。

    她晃着酒朝着丽妍笑,开心的说:“妍,怎么样,红酒我给蹭回来了,不枉费你请我参加联谊的情面吧,哈哈。”

    说话之间,她的视线不小心撞到了还站立在原地唯延,是一瞬间还是片刻?所有灵动的表情都被模糊在了她脸上,所有文字编辑起来的语言失去了意义,所有细胞都慌乱的走失在自己的岗位,像清池中清晰的倒影被猝不及防飞来的石块打乱了原来的一切,乱糟糟的,支离破碎的,表现着不知所遥

    那瓶从柜台好说歹说骗过来的红酒滑过她骤然无力的手,哗啦一声,堪堪的落到了地上,红褐的液体溅到了地上、墙上,还有荏苒Ebase的淡长裙上和唯延Dior的白板鞋。液体缓缓的流动着,前进着,蔓延着,和碎开的墨绿磨砂玻璃一起构成一副奇异的图案,牵连着两个人。

    没婴示的重逢,在众目睽睽之下,□的表现着震惊,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在这一瞬间沉溺,连呼吸都可以为之停息。

    她银眼影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同被定格一般看着他,已经着了魔道,丢失了思考。

    此刻,唯延的全盘记忆刹那间排山倒海,相互连接成珠,像拂不去的梦靥笼罩在知觉里。

    被瞬间冻结的画面,乱哄哄的现场随之安静,局外没有人敢出来惊扰,没有人敢打破,静静的猜测着他们之间的故事和情节。21世纪,白烂的肥皂剧已经将他们熏陶成很具有推理能力的人。

    时间被掐成秒表来计算,压抑在胸口的心跳。

    “你他妈的,快点啊。”走廊上突然走过一群男生,他们吵吵嚷嚷往更里面的包厢走去,留下一路的嘤。

    一语振醒,孩局促的恢复意识,用手重重的拍了一下额头,懊恼的惊呼:“我的酒,天呐。”

    那出手的一下,她把自己的额头打出朱红一片,打醒了可笑的自己,够了,别做梦了,真的别做梦了。

    一场没有导演的梦,所有的人都被带进了里面,成了见证梦境的配角,现在主人公醒了,所有人都开始复苏,各就各位。

    刚才一直忍着不笑场的泽欢看着这一幕煞滑稽,现在有人把沉闷的气氛打破了。他终于可以愉快的发泄:“荏苒,我们班生都被唯延迷的七荤八素,你不会也被唯延迷倒了吧,连酒都拿不稳了?”

    泽欢在大一的时候于酒吧遇上荏苒,开始对她穷追不舍,结果半路杀出起源,阻拦他的爱情大计,眼看着他们愈发要好样子,泽欢渐渐死了这条心。并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毕竟兄弟是手足,人是衣服。“

    如今见到这戏剧化的一幕,他趁机凑上两句,无聊做点八卦转化一下气氛也不错。

    荏苒蹲下来看着一地的酒液心痛的捶着膝盖,回答泽欢说:我这人就是一土包子,生活在穷乡僻壤的。突然来了个英国的帅哥,就晕头转向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她抬头惋惜的看着唯延说:“这是张裕红酒。我的酒,没了。”

    之前那个被定格的荏苒瞬间烟消云散,机敏的像个变幻莫测的“妖精”。

    一直在一旁不动声的起源,故意把目光逡巡在他们之间问:你们俩,认识么?

    荏苒抬起头,眉眼弯弯,笑的痴:“出门在外,相逢何必曾相识,更何况天下帅哥是一家,我都认识。今天我大病初愈回到酒吧,就遇到帅哥,真是幸运哈。”

    她调侃着轻而易举化过这个问题。

    起源重重的“喔——”了一声,故意另有一番意思的看了她几眼。

    他熟谙她的个,不想回答的问题都会打马虎眼,刚才他听调白,她在没有人说明的前提下知道他来自英国。

    丽妍趁此间隙,帮衬着转换气氛,对着那帮事不关己的家伙说:“好了,别看热闹,赶快叫侍应把地扫一下,破的一地都是。”

    坐在沙发上刚看对眼的一男一赶忙出去叫人。

    丽妍转身把荏苒从地上拉起来,对着唯延说:“唯延,我给你介绍一下,她是荏苒,我们玩的好的一”。随即她转头对荏苒说:“荏苒,他是严唯延,是我们即将要玩的好的一兄弟。”

    没等丽妍说全,起源涎着脸指着荏苒插了一句:唯延,她就是我上次要给你引荐却没引荐上的。

    荏苒见势笑意盈盈,大大方方的伸出手说:“你好啊。帅哥。”

    唯延定定的看着她,眼神之中翻转过无数个疑惑。他努力吞掉所有不解,给自己挂上无懈可击的笑容,伸出手和她握手说:你好,荏苒。

    陆小凤在泽欢旁边小声嘀咕:怎么看着像国家领导人的会晤似的,再版撒切尔和周恩来。

    荏苒坦然的迎视着唯延,不再温顺,不再软弱。原来六年后的见面不过如此,原来她已经强大到无所谓他的出现了。

    他们相互微笑着,握手着,然后在混沌的音响里埋没了彼此所有的交集,像两个陌生人。

    小插曲很快告一段落。

    生们一致要唯延唱歌,唯延没有拒绝。然后,荏苒出其不意的跳了出来宣扬着要和帅哥一起唱歌,泽欢无视着小宝的怒目金刚帮他们挑了一首老到爆炸的《知心爱人》。唯延看着起源渴求的眼神,皱着眉头把话筒递给了他。起源笑眯眯的顺手接来,欢喜的想亲他一口,果然是他相中的兄弟。

    荏苒和起源站在人群中央,相互对望着,唱着那首《知心爱人》。

    歌词□的部分男和音此起彼伏。

    不管是现在,还是在遥远的未来我们彼此都保护好今天的爱,不管风雨再不再来,从此不再受伤害。

    满楼用胳膊肘撞撞西门说:“这两人真是越掰越像了。生怕别人不知道。”

    西门会意的笑而不语。

    歌至纯旋律部分,起源把荏苒搂了过来,肩挨着肩,凑在耳畔亲昵的说:“你今天很反常喔,肯定有猫腻。”

    荏苒腾出一只手故意捏捏起源的鼻子,凑在耳畔娇笑着说:“又被你知道了,你最近吃什么了,这么聪明。”

    起源笑着说:“那是,我一直都是很聪明的。”

    第二段开始,他们继续唱。

    丽妍、唯延,还有423的兄弟和外语系的MM认真的看着他们,每个人都滋味着不一样的感受。

    满楼坐在丽妍和西门吹雪的中间,一只手支着下巴看着唱的如火如荼的他们,颇含玩味的说:“这样搞下去很容易让人误会。”

    西门靠着沙发,轻笑的说:不是已经误会了么?

    听到西门不突痒的话,越过满楼,丽妍的视线不偏不倚的和西门撞在了一起,陡然躲开。

    “呵呵。”西门的嘴角扯出一个不明深意的弧度。他这个被认为是工商管理系最年长的学生总是有很多同届学生炕明白的深沉。

    唯延安静的坐在沙发的一旁,无动于衷身边们不时飞来的关注。他的视线始终徘徊在中心的焦点人物之间,最后落到了荏苒那里定格。

    事实告诉他,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当初那个扎着一头马尾的孩。可是为什么他无法把六年前后的两个人重叠在一起?她现在是起源的朋友,可以笑着和他握手,笑着和他说你好,笑着继续唱《知心爱人》,然后忽略他的存在。到底是她的涵养深的已经让他猜不透,还是他的记忆出现了严重的偏差?时间真的将一切消磨的连痕迹都不留下么,还是他太自负,自负到认为别人都会努力的记着他,而他可以轻易的忘记任何人,包括一直曾经追着他跑的荏苒。

    起酝荏苒最后一段和音:我们彼此都保存着那份爱,不管风雨再不再来。

    温情的气氛蔓延扩散,直至他们结束。他们放下话筒回到座位,坐在沙发上的男男,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

    荏苒的眼风淡淡的扫过那一双双透着光芒看着他们的眼睛,她只看向唯延,眨巴着大眼睛送给他一个灿烂如的笑脸。

    大家对男合唱突然来了兴致,一致要话语不多的唯延和外语系的一个一起来一曲。唯延无所谓的接过话筒,而那个生没有荏苒那么放得开,略显忸怩。

    荏苒在一旁极有兴致的扇风:“帅哥,是男人的就去请人箭来啊,好歹人家也一个文静的小哈。”

    唯延看了她一眼,她抬着眉梢,挑衅的看着他,一脸激将。

    他抿着嘴唇想了会,起身站起来走到那个孩的面前,对她行了一个标准绅士的礼,缓缓的伸出手右手邀请她,如同舞会上金光闪闪的王子,眉毛微微向上扬起,薄薄的嘴唇带出漂亮优雅的笑容。孩在这样的盛情之下,再也无力抗拒,站起来拿起话筒和唯延合唱了一首周杰伦的《珊瑚海》。

    这首歌是荏苒毛遂自荐帮他点的。

    他望着液晶屏幕唱:海平面远方开始阴霾,悲伤要怎么平静纯白,我的脸上始终挟带,一抹浅浅的无奈。

    降调的嗓音带着些许忧悒,字里行间流露的伤感覆盖了原来的温馨。唯延的跟着节奏配合身边的伴,把她略显刺耳的音掩盖的恰到好处。

    吐字间隙,他用余光瞥见荏苒,她正盯着屏幕,MV光线反射在她的脸上,闪烁着莹莹的蓝光,捕捉不到任何表情。

    他们合唱的最后一句:等待竟累积成伤害。

    这首歌里说等待竟累积成伤害,那么,阑及说道歉的离开会累积成什么呢?

    他们收住最后一个音放下话筒的时候,荏苒便借着“还有要事”的烂借口,提早离开。起源问要不要送她,她匆匆忙忙的说不要。

    走出门数秒,她重新折回,从门外探入一个脑袋提高音调说:“帅哥们,我先走了哈,我的号码是13**,哪位对我有意思的,千万要打我电话啊,byebye。”

    “哎呀,你再报一遍,我们没听到”。有兴趣的男生们都没来得及记下号码,朝着门喊。

    泽欢没好气的说:“混蛋,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你当初还不是追的欢。”起源对他特神气的说。

    泽欢翻白眼说:“我靠。”

    没有过三分钟,荏苒第二次折回,闯进人群,指着自己的裙子对唯延说:“这是我了重金买的Ebase的裙子,弄成这样被外面的人都笑死了,你要赔我裙子。还有那瓶张裕的红酒改天也要赔。”

    丽妍无奈的看着唯延,心里不数落着该死的小宝真是把荏苒给惯坏了。

    起源有些为难的说:“这件事怎么能够埋怨到唯延那里呢?”

    “怎没能怪到他那里呢,谁让他没事长的这么漂亮,害我一进门就屁颠屁颠的忘乎所以才把酒给打碎了,罪魁首难道不是他啊。”荏苒一脸的歪道理,说的那是一个蛮横霸道。

    丽妍和起源的立场有些尴尬,左右都是玩的好的朋友。

    唯延起身正要上前说什么的时候,荏苒无视一大帮人对她没想法的样子,公然的拖着他出了大门,叫嚣着要陪她买裙子。

    外语系的老班扶着眼镜,分析一番后严肃的说:“搞不好是一见钟情。”

    这句话无疑是一颗落地炸弹,周身已经有一群人摩拳擦掌要海扁他。

    联谊会第的二个小插曲,少了一对帅哥,虽然遗憾,不过很快,这群校园的剩男剩又继续着刚才乱哄哄场面。

    丽妍看着在接下来的联会里都若有所思的起源,相当安慰的说:“怎么,怕老婆被人勾走啊?”

    “妍,她要是不要我了,我这孤佳人怎么办啊?”起源故意可怜巴澳靠着丽妍的肩膀说,伤心的如同一个弃。

    “不会的,我们小宝这么可爱,怎么可能呢?来来,疼。”丽妍搂着他的肩膀,像母亲似的温柔的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

    这就是他们的相处宗旨是:见招拆招。

    “要是她不要我了,你可要疼我啊。”起源嘟起嘴装可爱。

    “好的呢。”丽妍愈加温柔的说。

    泽欢在一旁愤慨:“净喜欢玩这种白痴的游戏。”

    陆小凤一边和孩子聊天,一边抽个空和他同一个鼻孔出气:“你说这好好的男孩子进了大学怎么就变成这种德行了。阴阳怪气的。”

    满楼疑惑的笑说:“唱的不知道都是哪一出了?”

    西门打了一个哈欠说:“现在的人都喜欢玩复杂了。”

    满楼摆着手说:“不包括我,我向来诚实直接。”

    西门笑说:“呵呵,你是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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