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英明,这样可以专心致志地,对付北方四方势力。”
蹇太太送上了橘糖小圆子,朱瞻基一边吃,一边随手翻蹇尚书放在桌上的书稿,突然眼前一亮:“卿啊,你居然得到“赵孟頫抄的心经?”
这一声惊叹,把小舍也引了过去
这是用黄裱纸装册的,一共3开,第一页是白描的观音菩萨像,最后一页是韦陀菩萨像,上面有“炼雪鉴定”、“晴岚居士”等印。
朱瞻基指着这幅作品对小舍道:“运笔非常洒脱,自成一派,好东西,好东西。”
蹇义道:“如若皇上喜欢,微臣愿意奉献。”
“不不不,朕有先皇传下的《汲黯传》,是赵孟頫小楷的杰作,也是他复古主义倾向的代表作,此件作品继承了晋唐以来的传统,法度谨严,字形峭拔秀丽。结体妍媚舒展,笔法劲健圆畅。用墨停匀,布白规整,得王羲之字之韵,有虞世南字之飘逸,柳公权字之骨势,褚遂良字之舒展,是晋唐以来小楷艺术的经典之作。哈哈哈,无价之宝啊。”
“皇上的书法才是具有“铁马秋风塞上”之壮美,“杏花春雨江南”之柔情。”蹇太太恭维道。
“我喜欢书法不假,但与这帮书圣来讲,是凤毛麟角。”说着便让太监铺直一张宣纸。
写上“祈天永命天官府,与国休戚国老家”一句对联。
蹇义是识货的,蹇太太也是,她赞叹道:“皇上的书法,有赵体之用笔率性自然,线条酣畅淋漓,使转自如,气势连贯,充溢着鲜活的气息与勃勃生机。
蹇义太太一碗小园子,骗得一幅价值连城的书画珍宝,开心不已,墨迹未干,便叫仆人收起。
引得小舍羡慕嫉妒恨。
宣宗道:“张爱卿,瞧你的样,你要朕这老气的东西干吗,等过几日,朕替你画个《秋实图》把苏州西山洞庭红也添上。”
皇上的话小舍都当圣旨,回去就向如意述说。
如意道:“记得夏元吉以前也替你写过一幅,还在南京家里呢。”
“说起南京,还不知红瑶的绣坊怎么了?”
“郑和不去西洋,云绮的订单少了一半,红瑶的活当然也少了,我一直在想在北京重开一间,也不用太招摇,这样红瑶就把南京的关了,省得两面开销。”
两夫妻在房间说着话,屋里黑漆漆的,月光透着竹帘的缝隙,朦朦胧胧的漫进来。
从鸡叫到现在,奔波了一整天,小舍的眼皮沉重起来,如意的话似乎来自远方。
“哼哼,好一个当爹的,是明谋正娶,还是和红瑶白梅一样纳的?亏你是朝廷大臣,你说出去不让皇帝笑死,就是把你给杀死。”
小舍心怦怦的跳着,如意的话,把他惊住了,只见赵媚娘袖子一甩,张开双臂,朝黑暗中隐去:“媚娘,媚娘!”
“媚娘在这!”小舍被如意的巴掌拍醒了。
原来自己又做梦了,他揉着肚了装傻道:“今天吃了酸酸的豆汁,肚里难受死了。”
“是和那个媚娘一起吃的?”
“瞎说八道,和皇上,还好我就吃了一口。”小舍找着理由唐塞着自己的窘态。
“相公,我们结婚都二十多年了,老夫老妻的,有什么不好说的?”
“没~没,没什么说的~”
“灯灯是谁,是你儿子吗,是你和赵媚娘的私生子吗?”如意眼睛在黑色中闪着魔光。
小舍装作解溲,披上衣服出了屋门,庭院里被满轮的月光照得通亮,屋顶上结着一层薄薄的霜,清冷的空气中带着一丝梅香,小舍抖擞着回来,如意点好了油灯,披着衣服等着他,床边的柜子上平展展的放着张纸。
“要命,这是媚娘写给我的信,怎么给这娘们找到了?”小舍暗吃一惊,偷偷的捏在手里,往床上躺去,等待着大风雨的来临。
等了约一支香的功夫,如意没说话,小舍有点虚了,心里想:“这娘们会不会明天去蹇义那告我,最近朝廷一直在整肃官吏,而且朱瞻基对待失职的官员更是严厉,对腐败淫逸,终日纸醉金迷,纵情享乐人,发现一个,革除一个,决不手软,前几日礼部给事中私养二美女,被贬去边彊……”小舍越想越怕,手心里粘粘的出汗,他假装咳嗽。
“这封信是白梅活着的时候给我的。”如意平心静气的道。
小舍又干咳了几声。
“白梅说,一直以为赵媚娘是个坏女人,没想到她对小舍如此痴情,我本来想把这事烂在心里,想想灯灯应该比咱亮亮还大,你总不能一点付出也没有。”
“我~我想给点贴补。”
“人家赵媚娘又不是叫花子,你太小看她了,难怪她不来找你,她是看穿你这种小男人了。”
“她不会,她是希望我过的好。”
“你现在过得不好吗,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妻妾成群,子孙满堂,她呢?她有什么,你给了她什么?”
小舍的脸像被潮水冲击着,如意的话句句在理,像芒刺一般戳痛着他的心:“我怎么像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为了自已的官帽,为了自已温暖的窝,把深爱他的人抛在脑后。”
如意又道:“这次我随你去苏松,我找了你师弟陈福贵,他答应我去吴江找巩德知县。”
“你怎么知道媚娘在吴江?”
“我不知道,白梅不知道吗,白梅说,几次有机会逮住赵媚娘,都是看在小舍的份上放了她。”
“恐怕她在太湖东山娘家。”
“那你去找啊,问皇上讨个公差。”
如意的话,像火盆燃着的碳火温暖着他,小舍长长的松了口气,盘算着怎么从皇帝那里骗得一份下江南的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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