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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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的晏殊、吕夷简、范仲淹三宰相,都先后在西溪当过盐官。”蹇义从船舱里钻出来道。



    前面的沙滩上一道围堰在岸边竖起,看不到尽头,风浪冲刷着,涛声不绝,各种水鸟在芦苇丛中喧腾雀跃.



    吴大道:“这就是范仲俺带头围的范公堤,长一百多里,当时征集民夫四万多人,刚动工不久,正逢大风雪,潮汹卷走了百余人,工程遇到失败。”



    “后来怎么修成了呢?”



    “后来范仲淹母亲病故,他回去服丧,写了长长的书留给张纶,要他一定要恢复建海堰。张纶在淮南转运使胡全仪支持下,化了二年功夫建好了这条范公堤,三千户人家又回来了,还开垦了不少农田,盐产量也迅速上升。”



    吴大的家到了,一连窜砖瓦加芦扉搭的房子,靠着运盐河,掀开帘子,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屋顶缝隙处漏着几缕阳光.



    吴大的女人,蓬松着像鸟巢似的头发,脸晒得如抹了桐油,露着瓷白的牙齿,抱着个一岁多的孩子,怯生生的看着突如其来的客人。



    吴大道:“孩子他娘,快去叫兄弟姐妹来帮忙,这是皇上派来的钦差大臣。”



    小舍刚想拦,这三十来岁的媳妇随手掀开一处墙壁就出去了。



    屋里除了杂物,也没什么家俱,吴大找来一块芦席往地下一铺,放上个低矮的桌子,用手做了个手势,蹇义和小舍便坐了下去。



    蹇义道:“这叫席地而坐,接着就是促膝长谈。”



    小舍道:“大人,真能坐下,以前我随黄俨去杭州,**塔的方丈递给他一只竹凳,被他一甩手扔到山下,吓得老和尚急忙抬来自已房内的方几,才算了结。”



    蹇义哈哈笑道:“太监的屁股和常人不同,都是留着挨板子的,要保养好。”



    吴大在顶上挂起了油灯,屋里亮了不少,吴大的亲戚都来帮忙了,屋里给挤得热闹,蹇义道:“你们先忙,多做些吃的,搞得像过节那样,我们先出去转转。”



    吴大在前面带路,王力在后面跟着,街道变得越来越窄狭,有一段还铺着青石板,青石板两端的房屋的屋檐下,石板的两头出现了一个个较深的坑,那是因为雨水的跌落在石板上日积月累的冲击而形成的.



    小舍道:“这镇也有些年头了。”



    吴大道:“我们吴姓人家几辈子在这了。”



    到了梨木街,街上都是木作的店铺,二个巡检得意洋洋的从一户工场出来,手里拿着个木雕佛像,吴大认得他们,刚想打招呼,店铺的掌柜追了出来,拉住两人的衣袖乞求道:“兵爷,这是给盐官的,不能拿去。”



    一个持着长矛的弓兵恼怒起来,反手一个耳光把掌柜的打了个趔趄,掌柜的捂着脸正准备回手,店里有人喊:“爹,提举大人来了。”



    弄堂口停下一顶轿子,从里面钻出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



    吴大道:“这是我们西溪的盐运提举司金提举,是个狠角色,知县大人也让他几分。”



    蹇义拉着他对小舍道:“我们先看戏,别插手。”



    掌柜见来了后台,便哭着上去道:“提举大人,你快替俺作主,你要的海娘娘像,给那俩兵爷抢去了。”



    “什么狗屁兵爷,你们给我站住!”



    金提举从后面赶了过来,两个弓兵也不怕,抱着雕像的那个道:“巡检差我们来取得,想要,去我们巡检司。”



    提举道:“我这是给钦差大臣的礼物,谁敢抢,我可要不客气的。”



    捧着雕像的道:“今天你敢动我们一个指头,小心晚上把你府门也砸了。”



    人越围越多,提举的家丁闻风出动了,把两弓兵围个水泄不通,金提举仗着人多,支一手抓住捧着雕像的那人腰带,一下倒提起来,另一个弓兵见势不妙,挤出人群便逃。



    那捧着雕像的四肢腾空,像青蛙游水的在空中挣扎,海娘娘雕像便被提举抢了下来。



    那人被重重的扔在地上,额头也碰出了血,哇哇的叫着。



    金提举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你们巡检平日里敲竹杠不说,还明目张胆的抢灶户的盐。”



    话音未落,一个长得黑铁塔似的汉子挤进人群道:“姓金的,嘴巴干净点,谁抢了你们盐啦?”



    金提举道:“姚巡检,难道你自已做什么事都记不得吗,前天晚上,你们把李灶头的船弄那去了,上面一船的盐又弄那去了?”



    姚巡检怒了:“他的船去那,这是你们盐运司的事,关我们巡检什么事?”



    金提举道:“你不承认没关系,等钦差大臣到,我都亶报他,你等着锦衣卫的人把你皮剝了当灯笼。”



    姓姚的道:“你血口喷人,你污蔑本官,没等钦差大人到,我便让你见阎王。”



    金提举道:“哼,我污蔑你?如今李灶头已经去了泰州城里,你想赖也赖不掉!”



    姚巡检道:“我死,我也拉你当垫被,小的们,替我把这个贪赃枉法的家伙抓起来。”



    几个弓兵提着刀跃跃欲试的朝金提举围了上去。



    金提举双手一招,他的家丁也持着家伙上来了。



    双方对峙着,谁也不敢也动手。金提举道:“如果你们退后,李灶头的事,我就不提了,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



    姚巡检道:“李灶头去了泰州,这事也瞒不了,都是你纵容的,反正你的丑事,我也清楚,抓了你,也算将功补过。”



    他手一挥,那个额头淌着血的弓兵率先提刀上去,刀舞得呼呼作响,金提举,站定马步,身体左右晃动,避开刀锋,一手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臂,另一手就锁住了喉,手臂顺势一扭,刀被轻松缴了过来。



    金提举用刀横在那人脖子上道:“李灶头如今在那,我最清楚,只要你带人滚蛋,我就旧事莫提了。”



    姚巡检听明白了:”即然如此,咱们各走各的,想甩什么花招,大不了鱼死网破!”他手一挥,弓兵们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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