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把自己弄得这么脏,无非是想让李青山无从下手。可他却不知,人家李青山已经是赵缪王府的主人了。一声令下,守在监牢门口的这些士兵都得乖乖听命!
“诺…”
果然,李青山一声令下,守在监牢门口的士兵们纷纷躬身作揖,却俱都面露为难之色。
打是不打?
打吧?王郎浑身都是猪粪,将他揍了,自己岂不是也会染一身猪粪?
不打?李青山是赵缪王府的主人,连族长刘林都对其毕恭毕敬。违抗命令,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众人犹豫良久,动作极为同步地摩拳擦掌,走向王郎。
比起被大板打得皮开肉绽,还是臭一些得好。
王郎不明所以,还当这群士兵是忌惮他仙师的身份而犹豫,忙是以一种呵斥的口吻道:“大胆!我乃仙师,尔等还不速速退下!”
李青山戏谑一笑,悠哉悠哉盘坐回床榻。端起面前桌案上的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士兵们围拢到王郎身旁,面色不善。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王仙师,得罪了…”一名健硕大汉对王郎躬身一揖,旋即一拳砸在王郎胸口。
“啪!”
一道脆响传出,王郎怀中猪粪四溅,直溅得士兵们满脸都是。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若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眼中便容不得半粒沙子。可若自己浑身污秽,也就不会嫌脏了。
而且,王郎只是刘林册封的仙师,人家李青山却是整个王府的主人。只要不傻,都知道该听谁的。
“啪啪啪!”
拳头砸在猪粪上的声音在监牢内响彻,伴随有某人的凄厉哀嚎。
或许是怨恨王郎将自己搞得这么脏,或许是怨恨王郎这些年的嚣张跋扈,也或许是想在李青山面前表忠心,一众大汉几乎没有丝毫留手,拳拳到肉。只片刻间,王郎被打得血肉模糊,狼狈至极。
“李青…唔…呕…”
王郎怨毒瞪着李青山,还不待他唾骂,突然被某个王八蛋按倒在地,灌了满嘴猪粪。
这家伙,也是自食其果…
李青山自怀中掏出一包鹤顶红,拆开平摊到桌面。尔后弯腰,用布捏起地上一小块猪粪,随手丢进桌面上的酒盅之内。
“这是?”盘坐在测的叔寿眉头微蹙,有些不解。
“嘿嘿嘿…”李青山猥琐笑笑,低声道:“王郎城府极深,若不除之,终是威胁…”
叔寿闻言心中疑惑更甚,却并未再开口询问。
他认定,李青山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来人,请王仙师饮酒!”李青山故意将桌上的鹤顶红倒掉一半,举起那泡有猪粪的酒盅,朗声道。
“诺!”
早有士兵上前,恭敬地将酒盅接过。尔后闪身到王郎身旁,野蛮地将杯中酒水灌进王郎嘴中。
李青山拍了拍手,笑吟吟道:“好了,别打了,把他架起来。”
士兵们立即应命退开,只留两人紧攥着王郎的手腕,将之架在李青山面前
“李青山…你…呕…”
王郎身体不断颤抖,想要喝骂,却猛地低头呕吐。
这一吐,众人面上表情俱都变得极为精彩起来。
烂白菜、馊豆腐、一坨疑似麦饭的不明物体,甚至…还有半条破抹布。
饿得吃抹布???
王郎消失的这几天,究竟是受了多少委屈?
“呜…哼哼…呵…哈哈哈…”王郎低头看着地上的半截破抹布,激动地抽泣起来。
自从吃了这抹布,他接连五日没有出恭,肚子涨得难受。不成想,今日吃了几口猪粪,他竟将这条破布给吐了出来。
塞翁失马…塞翁失马啊…
“这人…脑子有病吧?”李青山挠了挠头,环顾四周,有些不明所以。
被人按在地上暴打,不应该抱头痛哭吗?王郎这厮…怎么这么兴奋?
“咳…”李青山干咳一声,微笑道:“王仙师,你方才喝的酒中,掺杂有大量鹤顶红。鹤顶红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喝完之后三日内七窍流血、五日内浑身生疮、十日内必死无疑的毒药。毒素已经浸入你的五脏六腑,吐出来也没用。”
“哈哈哈…”
王郎本在低声轻笑,闻言瞬间僵在那里。他一眼看见李青山身前桌案上那半包鹤顶红,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双眸内尽是恐惧之色。
“咳…”李青山话音入耳,叔寿亦是干咳一声,强忍着心中笑意。
拿猪粪泡酒给人喝,居然还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煞有其事…
“呵呵呵…王仙师。这鹤顶红虽是世间最烈之毒,却也并非无解。你若乖乖听命于我,我可以给你解药。”李青山笑吟吟看着王郎,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我…你…”王郎眼角抖了抖,紧咬牙关。迟驻良久,终是谄媚道:“小人…任凭李公差遣。万望李公高抬贵手,饶小人一条生路啊!”
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他王郎也不例外。
“嗯…”李青山满意点了点头:“去,带他沐浴更衣。”
……
李青山与叔寿奔赴赵缪王府的同时,刘栍所派出的使者,也已抵达幽州州牧府。
蓟县,幽州州牧府内。
数百名更始军精锐耸立府外,如林长枪组成枪林,在刺目阳光下反射着森冷寒芒。
州牧府颇为奢华,上谷郡的郡守府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只那府邸正上方的一排鎏金瓦片,便价值大莽钱五百。
幽州牧身着金丝华袍,在一众官吏的簇拥下,双手捧起一个灰色锦盒,毕恭毕敬地将之交给更始军使者。
锦盒内,正是幽州牧官印!
那更始军使者三十岁上下,身着白色甲胄,魁梧异常。他接过锦盒仔细检查一番,确信这是州牧官印后微微颔首,转而对幽州牧躬身做了一揖:“王幽州真乃我大汉忠臣!此去之后,刘司徒定会在陛下面前为大人美言。”
“呵呵呵…既如此,下官谢过大将军。”幽州牧不敢托大,忙对那使者躬身还礼。
“告辞。”
“告辞。”
更始军使者自怀中抽出一条锦缎,将州牧官印包好,斜系在肩膀。再度对幽州牧作了一揖,尔后转身大踏步离去。
州牧府外,数百名更始军精锐迅速集结整齐,跟随在那使者身后。众人翻身上马,双腿猛夹马腹,沿着官道向西南方疾驰。
疾驰十数里,入目所及,尽是皑皑白雪。更始军们逐渐放松警惕,变得懈怠。
“敌军来了,杀啊!”
就在此时,一道炸响,突然自官道两侧的断崖上响起。大将刘植手持两把利剑,一马当先冲杀而来。
“敌袭!有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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