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子代归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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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时半年,远走宋国游说的滕相子代终于归国。

    这半年的游说,可谓是起起伏伏曲折婉转。

    宋国国君在试探出子代游说的真正目的之后,虽对滕国的布局有所震惊,但在宋国国君看来,这不失为一良机。

    知子代有利用之嫌,宋国国君却不恼怒。国之交,于相互利用。子代目的被探明,子代也是波澜不惊。

    正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不愿则下流。”眼看着宋国在利益的诱惑下就要上钩了,可不只是出于什么原因,国君竟是突然回绝了。

    子代十分疑惑,心有不甘,却是无可奈何,只得垂头丧气归国。

    子代游说失利,这是出乎子代的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回到滕国后没有立即面见国君,而是回到府第思索起该如何给滕侯一个交代。

    老叟为子代倒了一杯水,而后低头在旁不敢打扰。

    子代喝了一口,后有些不悦道“为何不是茶水”

    老叟一愣,很是不解道“大人不是”

    相国子代之前是极其讨厌喝茶的,因为茶是九霄宫的东西。只是不知为何子代突然就又要茶了。

    子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后道“难不成天下之茶皆出公子羽之手为何我在宋国也见人喝茶难不成宋茶也是公子羽的不成”

    公子羽种茶,这是滕国世人皆知的。

    相国子代谏言不许公子羽用茶叶换粮之后,公子羽便让人去周边诸国中贩茶。

    子代不知道,老叟却是知道的。

    “是是”老叟低头承认道。

    子代抬杯怒砸在地,愤怒道“他去宋国贩茶,为何家司马现在还不来报”

    “老奴老奴不知”老叟连忙跪倒,惊恐道。

    子代真是被气极了,他在离开滕国之前,就曾料到公子羽会如此行事,所以他早有布局。让他很是气愤的就是,鱼已经入网了,却不见人收网,他这个撒网的人如何不气

    这还得找他族里的长老来问,才能问清楚。

    子代也不可能立即知道。

    子代泄气抬手道“罢了罢了去弄一些茶来”

    老叟抬头小心打量了子代一眼,子代反瞪回去。

    “还不快去”

    喝茶已经在宋国流行,子代在宋国游说期间曾拜访过一些士大夫,这些人便是用茶招待他的。

    虽然他对茶有所顾忌,但想到茶很有可能别家也有,就无所顾忌的喝下去了。

    当习惯喝茶的子代,突然之间喝了一杯平淡无奇的清水之后,就会有些不自然。

    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副场景,嫉恨公子羽的茶,发誓一辈子都不可能喝树叶的他,最终也逃不过真香定律

    “家主不知,现在市中无茶”老叟低头道。

    “为何”

    “听人言,是中山人在南湖西滨在于宋人发生冲突了。中山人来我滕国本就是老弱病残,年轻力壮的男子是少之又少。中山人与宋人发生冲突,故而无心无人再下山贩茶”

    “什么”子代闻言,是直接站了起来。

    公子羽竟然现在就和蒙氏起了冲突

    “现在还不是耕种时节,中山人为何要现在涉足南湖”子代下意识问道。

    老叟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唉滚滚滚”子代不耐烦的摆手,把这个一问三不知的老奴给喝退。

    他一个相国府第的下人当然不明白公子羽和蒙氏起冲突意味着什么。

    虽然子代对公子羽现在涉足南湖略有不解,但对计谋很是敏感的子代,自然就把公子羽的这个举动,当成了陷害。

    公子羽明显在针对他子代。

    子代越想越气,脸色是越来越阴沉。

    “定是蒙氏定是公子羽真是欺人太甚”

    子代想通了自己游说失败的原因后,是又怒又悔。

    子代怒的是公子羽用阴谋害他,悔的是自己的陷害太急了。若是等到回滕国之后,再布局,结果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查明这件事之后,这件事除了带给子代愤恨以外,还暗暗的让他舒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游说失利总算是有借口了。

    这不仅是给滕侯一个交代这么简单,他还可以将罪责推给公子羽。

    “还未到耕种时节,就跑去南湖肆意妄为明知我在宋国游说,却还在这个紧要关头,与宋国蒙氏起冲突我看你如何推脱这个罪责”子代咬牙恨声道。

    子代立即让人备车,即刻前往宫城,向国君禀告

    这次子代面见滕侯不算费力,也不算轻松。

    子代毕竟是归国而来的游说之臣,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滕侯也是个人精,他知道子代归国没有立即来面见他,他就已经猜到了子代游说的结果了。

    滕侯失望了,自然会让子代吃一吃闭门羹。

    子代咬牙挺到了滕侯的召见。

    子代行礼,带着哭腔道“君侯是子代无能,不能让宋国与我国结盟全是子代之错,全是子代之错啊”

    滕侯看子代这个样子,虽心有不悦,但却不好再指责了。

    “相国出使已有半载,路途颠簸,更是在他乡逗留如此之久。相国,你已经尽力了无需过多自责,回府上好好休息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或许你我君臣的命运和滕国的命运早已被上天注定了吧“滕侯叹声道。

    滕侯并不信奉他儒家的天命说,子代很了解滕侯,滕侯是一个极为表里不一的人,用王权之术的说法,就是城府极深,不使臣下知其所想。

    滕侯表面上表现得越风轻云淡,反而就越严重。

    滕侯虽然没有治罪于他,但信任也再不可能像从前那般。

    子代当然不甘如此,子代连忙道“游说失利,虽有臣下学识不精之责,但此番失利,定非全然是臣下自己的原因。”

    滕侯瞥了他一眼,毫不在意道“相国的言下之意,是寡人给予的支持还不够”

    子代大急,连忙辩解道“臣下并无此意,此番失利是有人从中作梗,放才会使得宋君改变主意”

    滕侯微微皱起眉头,问道“是何人”

    “公子羽”

    滕侯身子微微前倾,而后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又坐了回去。

    这和子代的料想并不一样,滕侯知道此事后,竟然没有什么反应,很有可能是因为不相信子代的话。

    “君侯可知,那公子羽竟是在我游说期间与宋国蒙氏起了冲突”

    “怎么会你我虽定策,让其试探宋国对南湖西滨的态度,但此番还未到耕种之时,公子羽为何现在就与蒙氏起了冲突”

    “这便是公子羽的阴毒之处公子羽分明是想阻止这场会盟,公子羽之意定非使臣下游说失利这么简单”

    “噢其意为何”

    这是子代信手拈来的污蔑之术,要道出公子羽行为背后的阴谋,子代现在还没有想好要强加什么罪名。

    “臣下不知”

    滕侯就怒了,“尔不知,为何要这般言语莫非是觉得寡人好糊弄,随意糊弄就完了”

    “君侯恕罪臣下绝非此意只是觉得,游说之事兹事体大,乃是关乎未来局势的第一步公子羽从中作梗,虽不知其意为何,但其插手之事,图谋必定不小君侯不得不防啊”子代义正言辞道。

    滕侯沉默了,正如子代说的那样。这件事情是他费尽心思的布局,任何插手此事的人,都应该防备。

    滕侯不在乎子代说的是不是欲加之罪,他在乎的只是子代的话有没有考虑的必要。

    显然,子代用滕侯的布局,最终还是说动了滕侯。

    “明日公子羽会来上朝”滕侯不能直接说什么,但这个提醒已经够直接了。

    “是”

    “嗯退下吧”

    “诺”

    相国子代离开大殿之后,登上车驾,只见一匹快马竟欲往宫城冲去。

    坐在马上的是一名士卒,士卒并没有在城中纵马的资格。

    一路上,士卒都没有遭到阻拦,由此可见,士卒带来的消息一定是万分紧急的消息。

    子代又下了马车,而后对随行的仆从道“将其拦下”

    “诺”

    仆从挡在道路的最中间,士卒虽是焦急万分,却不得不拉僵制马。

    子代甩着袖子走了过来。

    士卒看到子代后,在马上匆匆行礼,道“见过相国大人”

    子代架着官威,轻嗯了一声后道“前面乃是宫城,尔不知吗”

    士卒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牌。

    子代见此牌,顿时就不知如何说下去了。这是公族的令牌,是公族地位极为崇高之人方能持有的令牌。

    这个令牌当然不能是士卒的。

    子代不好再说什么,但又十分好奇,公族是有多么重要的事,要将这么重要的令牌交给一个士卒开路。

    子代装得很随意道“从何处而来”

    士卒把令牌亮了出来,子代都没有打探这个消息的权利。

    这也是子代聪明的地方,只是为从何处而来,看起来并不算越权。

    士卒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回道“回禀相国大人从魏国而来”

    子代托腮,自顾呢喃“魏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