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土司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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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寨刀客离得最近,都扭头向她和木青羽看来。沙小蛮哼了一声,向那几个苗山刀客瞪视。那几个刀客大怒,站起身来,喝道:“谁家汉子关不住自家的篱笆,却放不懂事的婆娘出来丢人现眼,还有没有家法了?”

    原来苗、彝各族,男尊女卑更甚汉人,女人在家,不但吃饭不能上桌,更不能跟男人顶撞。众苗山刀客见木青羽坐在一旁,只道沙小蛮是他的女人,因此出言嘲讽。

    沙小蛮小脸涨得通红,她还是一个姑娘家,却被人说成“婆娘”,怎不羞恼?霍地站起,一甩手,掷过一根啃了一半的肉骨头,正插进向她叫骂的刀客嘴里,连门牙也崩掉几颗。

    苗寨刀客大怒,一跳而起,只不过不屑跟女人动手,却挥刀指着木青羽,喝道:“我们向你挑战,是汉子的,就亮刀吧!你要胆小怕死,不敢应战,你的女人就是我们的了!”说着淫笑起来。

    木青羽摇了摇头,道:“我没刀。”一名苗寨刀客哼了一声,掷过一把刀来。木青羽大是头痛,不知如何是好。

    沙小蛮却道:“你去砍几条胳臂大腿什么的下来,让他们瞧瞧,我这小汉子如何利害。”说到“小汉子”三字,嘴角带笑,脸却红了。

    木青羽无奈,瞪了她一眼,只得慢吞吞地拾刀在手,站起身来。那些苗寨刀客可不讲什么场面话,喝道:“看刀吧!”当头挥刀就砍。

    木青羽随手一挡,却留意这些刀客的步法招式。却见也只是身体灵便,刀法快捷,并无什么奇妙招数。当下懒懒的道:“你们人多,我一个一个打,那要打到什么时候?不如一起上吧,这样可痛快得多!”

    众刀客大怒,骂道:“这小子,如此狂妄,急着找死投胎?那就怪不得咱们刀快了!”七八个苗寨刀客,围成一个圈子,挥刀劈去,虽然人多,却能分进合击,倒也颇有些章法。

    木青羽吸一口气,默念杨氏六合刀法,蓦地身子一旋,刀光闪闪,上劈上三路,下削腰腿脚。敌方刀来偏手迎,刀往还手劈,刀刀锵锵有力。片刻之间,众刀客被他倒转刀背,或砍中手腕,或砍中腿弯,大半都佩刀落地,又有几个倒地抱腿惨呼。

    他这还是艺成之后,初次与人动手,没想到杨家刀法竟有如此威力,心里也是又惊又喜。

    沙小蛮拍手笑道:“好刀法,今日令人大张眼界。别说区区几个苗寨刀客,就是什么黑彝白彝,再加十九峰的刀客武士,跟我家小男人比起来,也不值一提!”

    木青羽苦着脸,看了沙小蛮一眼,心想这个小魔女还真是难缠,她故意说这种话,激怒众人,莫非是借刀杀人?但似乎没怎么得罪她,不至于想让自己不得好死吧?

    果然沙小蛮此言一出,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彝山和白族的刀客武士都坐不住了,纷纷站起,刹时围过来十数人,各亮刀剑,围住二人。木青羽不禁大是发愁。

    忽然人群外一阵大乱,却见冲进数十人来,外面又有数十人,总数不下于百人,各持刀剑,反将苗寨、白彝刀客,与及苍山十九峰的武士围住。

    领头的是两条壮汉,居然披了甲胄,与一般袒臂露腹的刀客武士大不相同,在人群中显得十分扎眼。

    那两条壮汉直奔到沙小蛮跟前,单腿打千下跪,朗声道:“莫松,莫涛前来迎小姐回城!”

    沙小蛮一摆手,笑道:“两位护卫请起。就凭这些不开眼的家伙,却还伤不得我。”

    莫松、莫涛道:“是。”向各人看了一眼,道:“各位远来,都是我蒙自土司府的贵客,这就请进府歇息,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苍山十九峰的少主本来也无心跟木青羽相斗,当下一笑,说道:“这不过是场误会而已。在下段少俊,见过两位护卫大人!”说罢拱手施礼。

    苗山青龙寨少寨主虽然对木青羽犹有余恨,也知此时不是报复的时候,何况对方似乎是沙定洲大土司的人。便也约束手下,跟莫氏兄弟见礼。

    白彝少寨主阿布也上前见礼,众人寒暄一阵,都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不认自家人了。

    沙小蛮却不理会诸人,带着木青羽扬长而去。

    莫氏兄弟却也不敢得罪大小姐,当下一面派人远远跟着,一面陪各位少寨主、少主,迎到蒙自城中。

    众寨主得知这个娇蛮的女子竟是沙定洲的大小姐时,无不挢舌不下。她貌美如花,自是无双无对,但众人一想到居然无意中得罪了她,总是大为不妙。

    沙定洲的土司府位于蒙自城南,占地百亩,筑有土城,有千名土兵守卫。

    沙小蛮带着木青羽一言不发,驰马直入堡中。下了马,进了土司府,却见适才路上见到的那些苗寨、彝寨的刀客,都在厅房里歇息。不禁大奇,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府中仆役忙上前应道:“这些都是各州各府的少主、还有一些大山寨的少寨主带来的随从。”

    沙小蛮皱眉道:“刚才还跟他们打了一架,这些家伙居然跑到我家里来了。这也罢了,那些什么少寨主来做什么?”

    府中仆人赔笑道:“恭喜大小姐,这些少寨主都是来向小姐求亲的。”

    沙小蛮啊了一声,道:“求亲,求什么亲,我又没说要嫁人?”

    忽然一个老者的声音喝道:“胡闹!”

    众人一呆,却见一个青布裹头,手拿烟筒的老者,缓缓从后屋走了出来,只要看他颐指气使的气派,就知是永昌府大土司沙定洲了。

    沙小蛮一跺脚,大感委屈,娇声道:“爹!我还不想嫁么,还要在家多陪阿爹阿妈几年呢。”

    沙定洲摇了摇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事可不能缓。再说了,来求亲的贵客都在客厅里等着,大伙儿都想见我的漂亮女儿一面呢。”说到这里,却为有个漂亮女儿得意,捋须哈哈一笑。

    沙小蛮知道违拗不得,叹了口气,忽然心念一转,道:“好吧,我去瞧瞧他们,看哪个公子哥儿们,谁有胆子娶我!”

    沙定洲一听,哭笑不得,叹道:“唉,都怪老夫,惯坏了你!”

    说话间,却往客厅中去。木青羽正自迟疑,要不要跟去,却见沙小蛮向他招招手。只得也跟上前。沙定洲瞟眼见到,心中大疑。

    到了客厅,里面两排座上,已坐了十数人,服饰各异,正是路上遇到苗寨少寨主岩如龙,彝寨少寨主阿布,苍山十九峰少主段少俊,此外还有一些油头粉面的男子,衣着华丽,料想也是各处土司府的公子。

    沙定洲在云南势力极大,各府前来求亲的“青年才俊”自是不少。若能与之结亲,那就是攀上了一个实力雄厚的靠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