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的宫城矗立在绿水青山之间,城墙上高高飘扬的旗帜,迎风招展,肆无忌惮,仿佛炫耀舞姿的舞。
当金灿灿的阳光洒满整坐宫城,城门“吱”的一声打开,通往内城的道路上,一行人缓缓前行。
“阿若,我好害怕!”怜儿在我前面走着,连走路的姿势都有些踉跄。
“别紧张,不过是例行诏见,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安慰她。
“王会是怎样的人呢?”怜儿又好奇的问。
“不知道!不过我想能够统一六诏建立南诏国的人,一定是睿智大气而又深谋远虑的。”我略一沉思。
史书上历代的开国之君,都不是盏省油的灯,明明是手沾血腥,也可以伪饰成众望所归、众心所向。成王败寇,事实真相里的阴谋诡计,又有谁会真正清楚呢?
“王是个慈祥的人,我在小时候见过他。”一脸得意的陈娇玉插话。
“王也是个残酷的人!”杨珏儿的嘴角浮现一丝嘲讽的笑意,“当年攻打石城,久攻不下,有很多士兵逃跑,逃兵抓回后,全部处以车裂之刑。”
“你,你.........”陈娇玉只要是对上杨珏儿,总是哑口无言。
这次的入选人数,平民与贵族,平分秋,每边五人。
以陈娇珏为首的贵族,很是瞧不起平民,时常会冷嘲热讽几句。
杨珏儿冷不丁回应的几句话却会让她们气得跳脚而又无可奈何。
她的言词,敏锐而犀利,仿佛是一根闪亮的针,刺中心怀。
我跟怜儿不动声的看着众人的明争暗斗,保持中立。
现在,大殿的门,就在眼前,门口的侍卫手持兵刃,警戒的注视着殿外的来人,高高的阶梯,似一条无形的界限,使内外的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诸位,进入王宫后,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有失礼的行为。”领头的张大人停下脚步警告,“比如说像现在这样窃窃私语就是不被允许的!”
“是,大人,我们一定遵循您的教导!”众齐声回答,暂且抛开彼此的成见。
一行十人走进内殿,只见殿内正上方,威严的坐着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双目似鹰,锐利的扫视着我们。
“禀告大王,通过征选的已全部带到!”张大人行礼通报。
“拜见大王!”众敛衽一礼。
曾经有一段时间,颜烈带我去过唐朝,那里实行的跪拜礼仪让人很难已接受,所以对于南诏只需躬身行礼的礼仪,我乐于接受,也很喜欢。因为我觉得民众对于君主的臣服,不应是表现在繁琐的礼节上,而是表现在忠君爱国上。
“抬起头来!”南诏王皮罗阁的命令道:“让本王看看蒙大将军所选的才是何许人也?”
我们依言抬起头。
大殿的两侧站立着许多文武员,道道如箭的目光,夹杂着惊与投射过来,使人无法闪躲。
左首首位一身白衣飘然而立的正是阁罗凤,相对于众人的讶异,他淡然处之,有一种遗世独立之感。
他下首的男子,也是一身白衣,个子颀长,五俊,只可惜一双轻佻的眼,四处乱窜,扰乱了整体的气质,给人一种轻浮浪荡之感。
眼光绕了一圈,除了阁罗凤,都没见过,也没有发现阮洛的身影,看来,他并非正式员,只是阁罗凤的私僚。
“好!好!”南诏王声音愉悦的称赞道:“王儿看人的眼光一向精准,本王如今真是长了见识啊!”
“是啊!大将军办事,从不都是精益求精。”
“大将军的眼光是一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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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咐合的马屁声此起彼伏。
阁罗凤眉眼未动,漠然置之。
眼的男子却是自眸内闪出一道狠厉的光,稍纵即逝,转瞬又恢复成轻佻的模样。
若不是我正对着他的位置,恐怕都很难捕捉到那瞬骇人的眼光。
在驿馆中,曾听众人谈论过,当今王的众多儿子中,只有阁罗凤跟蒙诚节最受宠信,而两人却是格迥异,犹其表现在对人的态度上:一个对人拒之千里,一个对人来者不拒。
看情形,眼应该就是蒙诚节,他跟阁罗凤好像不对盘?
正想着,王的声音又自上头响起:“则矣!只是不知才能如何?”
他沉思了一会,又道:“这样吧!下个月是本王的寿辰,你们去准备各自的节目作为寿礼,到时孰优熟劣,一目了然,本王会按各位的表现论功行赏。”
“谨遵王命!”
“下去吧!”
我的话音刚落,蒙诚节惊异的目光便如蜜蜂寻着蜜般粘了过来,一直到走出大殿,那种光芒仍未消散。
我百思不得其解:他眼里的惊异绝对不是惊,仿佛是挑动了尘封已久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