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并无太多重了风寒与痢疾的病人,所以劫富济贫可以排除。并且,也不可能有人迫不得已,被迫盗药。另外,药物并非是什么具有纪念意义的物品,也就不可能有人为了利益以外的东西来偷药了。所以,我们可以知道,这次盗药事件,偷盗者一定是为利益出手。得利,便是盗窃者最大的目的!”
高龙忍不住碎嘴道:“说了半天,说了个人尽皆知的事情,可笑。”
“高龙,你给我滚出去!”林富元怒了。
高龙忿忿地将茶碗砸在桌上后,一脸无所谓地走出了明堂。反正,在他看来,杨童禧也就是故弄玄虚罢了,也弄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这药品被盗一事,够他喝一壶的了!
高龙走后,林富元依旧是愁眉苦脸道:“禧,你之所言,皆有道理。可这道理,正如高龙所言,人尽皆知,于此案并无作用啊。”
“非也!”杨童禧摇头道:“遇事必先照顺序,理清思路、摸清脉络,方才能进一步解决问题。而我刚才所言一切,正是为了解决此事,才说的呀!如今,我们已经得出了盗窃者是为利而来,那么,在整个关勾县内,谁会因这盗窃一事,而获利呢?”
“自然是那盗窃者了。”林富元毫不犹豫道。
杨童禧失笑说:“这自然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我们要想的,不是盗窃者这处于暗中的人因此获利,而是,在整个关勾县明面上的人,谁会因此获利?毕竟,总不会有外县势力,吃饱了撑的,大动干戈地跑来关勾县,就为偷一些价值并不算太高的特惠药品吧。”
“这……”众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杨童禧见众人无语,便顺理成章地继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律法严明的大秦,如果犯盗窃罪的话,将遭到很严重的刑罚。这点特惠药,对于一个势力来说,虽有价值,可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与可能遭受的刑罚相比,就更是不值一提了。所以,就算他们把我们的特惠药偷走了,他们也绝不可能让这批药流入市场。也就是说,盗窃者不敢通过卖药这途径而获利,这变相的等于,药品对他们来说不是直接利益,我们富杰堂受损,才是他们真正想达成的目的,才是他们获利的途径!”
不容置疑地说完后,杨童禧反问林富元:“林大人,您说,我们富杰堂受损,在整个关勾县内,谁会获得最大的利益?”
如果仅仅只是将盗窃者的身份说出来,展现自己的不可替代与能力超群,杨童禧完全可以不用啰嗦地说出上面那一通话来。代替上司说那些啰嗦无趣的话,使领导省心,让自己的思维,引导领导思考,让自己想说的话,从领导嘴里说出来,把繁杂扛在自己肩上,而把最后丰收的果实送给林富元。这,才是杨童禧真正想达到的目的!
对于想要晋升地位的人来说,表现自己有多么能干,是个好办法,但绝对没有让领导把所有的功劳吃去,让领导显得英明神武,而自己只不过是“诱导”领导展现能力的一个小卒子的方法好。因为,太过展现个人能力,喧宾夺主、功高盖主,让领导不开心,那做下属自然也开心不了,岳飞、陆逊就是很好的例子。而做下属的让领导开心了,领导自然也会让属下开心,一旦领导习惯了这让他显示英明神武的“诱导”,习惯了苦事骂名下属背、好事美誉领导拿,那么领导也就离不开下属,所有的好事,自然也就离不开领导最喜欢的那一个下属了,像和珅、李鸿章就又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杨童禧就想做个世人眼中的奸臣、狗腿子。从始自终,他都是一个从骨子里透出正德的人。不过,人无完人,凡人非圣,总也不可能任何时候都不为自己而去行那头铁善事。人生在世,微末之时,总还是不得任性妄为,心有傲意,却也得认清形势,什么身份行什么事,一步一步往上爬才是人生正道。
“当然是最近生意都被我们抢光了的益民阁了!”林富元一拍巴掌,大声道:“我们富杰堂把他们生意都抢走了,现在我们富杰堂若因药品被盗而名誉扫地,他们益民阁自然就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了。毕竟,玉鼎楼可看不上特惠药的这点蝇头小利。”
杨童禧赞道:“林大人果然英名!属下也是这样想。依我看来,益民阁,正是这次盗药案的罪魁祸首!除此之外,其余势力可能性俱都很小。”
“所言有理。”林富元怒道:“可恶,他们竟敢如此胆大,丝毫不把我富杰堂,不把我君子阁放在眼里!”
“林香主真是英明神武,杨管事也果真不愧是林香主请来的高人!”侍立在明堂左右两侧的君子阁成员,不似那三名早已听呆了的富杰堂伙计。方才香主与管事二人之间的对话,他们兴许大部分没听明白,可是,他们只要听懂了最后的结论便好,“那益民阁真是不知好歹,他们想找死不成?!”
林富元当即起身,对一群凶神恶煞的君子阁打手道:“你们且随我来,我们一齐去益民堂,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大人!且慢!”杨童禧连忙阻下了林富元说:“秦法严苛,若我们如此兴师动众前往益民阁的话,非但不能让他们付出代价,相反正中他们下怀呀!”
“哦?”林富元现在,对杨童禧很有耐心,无论杨童禧想说什么,他都愿意听上几句。
杨童禧道:“若我们贸然前往,定会被守株待兔的益民阁暗中嗤笑,并被官府以聚众闹事的罪名,把我们通通抓起来。”
“说的不错。”林富元吹鼻子瞪眼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偏不让他们好受!想让我们被抓?不可能的。我这就命人去报官,看偷了我们大量药品的益民阁该怎么办!坐实了盗窃罪,他们的主使者,可是要被发配为贱籍奴役!”
听到奴役时,杨童禧没由来的心中一堵。若自己不足够努力的话,再过不到一个半月,自己就真要被强征为奴役一般的修筑长城的民夫了。
心中想着那些烦心事,表面上,杨童禧却还是不动声色道:“这也不妥。报官的话,我们没凭没据,也不好说益民阁怎样。就算官府真立了案,去益民阁了。可人家若抵死不承认,无凭无据,官府也不可能大动干戈搜查益民阁。况且,被盗药物也不一定就藏在益民阁内。”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林富元有些恼了:“那依你看来,该怎么办?”
“这等小事,何须林大人以及在场的诸位弟兄费心?仅需我一人前往益民阁足矣!”杨童禧说完后,露出了一个深藏功与名的奇异笑容:这当着所有人面儿立的这个Flag,装的这个B,是真特么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