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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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恕属下来迟!”杨童禧意识到,目前是自己入君子阁后,在林富元香主手下做事以来,第一次在君子阁林香主手下所有成员面前亮相,顿时表现出了雷厉风行、干净果断的强烈个人色彩:“富杰堂存药被盗一事,事关重大,属下觉得,应带几名熟悉情况的当事人来,便挑选了三名富杰堂的伙计随我一同前来。相信,对此事定会有所帮助!”



    无论于情爱、于官职商场,人与人之间的第一印象都十分重要。一旦在心中的第一印象确定了,那么接下来,对方往往也会以第一印象为标准,戴着有色眼镜,好者无论如何都好、坏者无论如何都坏的门缝里看人了。所以,杨童禧想在林香主手下人的心目中,留下一个行事果决,深受林富元器重与厚爱的心腹亲信级左膀右臂形象。



    “好!”林富元果然做出了杨童禧想要的反应,表现得与杨童禧十分亲近,把杨童禧迎了进去,让杨童禧坐在了自己正位左侧的椅子上,与高龙对应。



    这样一来,侍立明堂左右的君子阁成员们,以及三名并排站在明堂中间的富杰堂伙计,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有了几分默契:原来,杨童禧与高龙一样,在林富元心里,同样都是左膀右臂。只是,杨童禧更像是林富元的手,而高龙则像是林富元的刀!杨童禧一副小白脸样,看起来不像是粗人,应该是林富元请来替他管事之人,而脸上有刀疤,五大三粗的高龙,则是专替林富元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腌臢事儿。这样想来的话,真正该讨好巴结的,该是杨童禧才对。



    杀人的刀,哪儿有管事的手,权力大?



    坐定之后,林富元果然像众人想的一样,没有和高龙多说什么,而是侧头和声问起了杨童禧:“今日一事,来替我们详细说说。”



    杨童禧当然不会像高龙一样不懂礼数与分寸。



    他在椅子上的屁股都还没坐热,便又站了起来,走到林富元身前,一副禀告公事的正经样子,恭恭敬敬的说:“今日一早,属下例行去到富杰堂时,听闻铺里伙计报告了药品失窃一事。不过,因匆忙赶来,属下并未了解太多详情,这便是属下带三名伙计而来的原因。”



    说完后,他又侧身对三名伙计说:“今日你们都发现了什么端倪,从左至右,顺序报来。如有隐瞒,定不轻饶!”



    三名小伙计左边那位,顿时提心吊胆道:“报诸位大人!小人今日刚来到富杰堂,大家就都苦着张脸,具体什么情况,小人也不知道啊!”



    他说完之后,中间那名伙计道:“我是第一个发现药品失窃的人。今早,小人照例打开药房,就发现药房就像进了贼的样子,一片乱糟糟的。这可把我给吓坏了,连忙跑到存放祛风丸、止泻散、跌打膏的地方察看。这一看,我心都快凉完了。原本堆积了数百份药物的地方,竟已经空空落落,不见任何东西!不过小人敢以性命担保,我只是发现药都不见了而已,这事绝对和小人没有半分关系!”



    “与你有没有关系,我自有判断。”杨童禧不苟言笑地说了一句后,又让第三名伙计说话。只是,除了第二名伙计说出了一点信息外,其余二人都只说什么也不知道。



    这下,可愁了在场众人。唯独高龙一人,不着痕迹地冷嘲道:“还说定会有所帮助呢,现在看来,还是屁用没有。”



    “高龙!不得胡言。”林富元随口斥了高龙一句后,转眼就又换了一副颜色,放低了姿态,竟是略有几分请教意味地对杨童禧说:“不知以你看来,此事还有无线索?”



    “要说有,也有。”杨童禧云里雾里道:“要说没有,也没有。”



    “哼,装腔作势。”高龙最见不得的,就是杨童禧那副矫揉做作的姿态。



    林富元终于绷不住,皱起了眉头,严厉地训斥高龙道:“这段时日,你在富杰堂毫无作为也就罢了。如今,我与禧正相谈要事,你又怎能一而再对禧出言不逊?你不把禧放在眼里,莫非,连我,你也不放在眼里么?!”



    “不敢。”高龙垂首蹦出了两个字。



    “既然不敢,那就休要多言!”林富元斥完高龙后,又问杨童禧:“此话怎讲?请慢慢道来。”



    在场众人,就连高龙在内,都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杨童禧有又没有的那说辞,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童禧四下环顾了一眼后,嘴角含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开口道:“就目前看来,这药品被盗一事,确实是没有线索,摸不着头脑。”



    “嗤!”高龙闻言,不屑嗤笑了声,可碍于林富元的威压,却再没说话。



    无视了跳梁小丑高龙,杨童禧继续徐徐说道:“可若不从这被盗现场分析,而从另一角度分析的话,我认为,这件事,也并非无迹可寻。”



    “只是……那些也仅是我一人闭门造车的猜想而已,恐也当不得真。”杨童禧突然又显得不自信了。



    “哎?”林富元笑呵呵道:“如今这事,我们也暂无头绪,你又何必见外?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杨童禧再次抱拳作揖道:“既然如此,那属下就勉为其难地献丑了!”



    “此事,我们可从三个角度着手分析。”杨童禧根本就不像是勉为其难的样子,反而说得头头是道:“第一,我们富杰堂被盗药品数额巨大。若是需要药品,但却无能力购买的小贼,就算偷盗,也断然不可能一次盗出这么多的药品。所以,我们可由此得出,药品失窃一事,断然不可能是个体作案,一定是背靠势力,有组织有谋划的作案,这才有可能在那么多排队客人,以及驻店伙计的眼皮子底下,将大量药品盗走。”



    “说的有理。”林富元点头应道:“那另外两点呢?”



    杨童禧换了口气,继续说:“第二,什么人、什么势力,会闲得没事儿干,来偷药,而且一偷就偷这么多呢?若是在我大秦一统天下之前,还可怀疑是需要药物的流浪流匪,或是在境内逃窜的敌国乱军。可如今天下一统,若是军队需求药品,他们自然会用正规途径购买。而流匪,也万万不会有进城行窃的胆子,除非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这样一来,个体需求药品者,以及群体需求药品者的作案可能性,就都排除了。可以断言,这次的药品失窃案,作案者一定不是为了药品而盗药品,而是另有目的!”



    林富元皱眉凝思了片刻,认同了杨童禧的说法,继而问道:“依你看来,盗窃者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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