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的第一个儿子,赵长平也是越发水灵,白胖起来了,家务琐碎活再次归于身体恢复康健的赵夫人忙碌,而赵老爷则是开始忙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家里还有十二亩良田,三亩由家里的长工阿桂种着,用来供给家里的口粮。
剩下九亩则是被租出去,收租子去了。
赵老爷打算收拾收拾,开春了一起跟着下地去,赵家的老祖宗原本就是从地里起家的,现在败落了,也该是从地里刨回来才是。
说起来,赵铁柱,赵老爷,十二岁就开始迷恋长生之术,十五就仗剑出游。
二十八岁听闻老父亲病重,将不久于人世这才匆匆回家,回到家中已经年近三十,老父亲操劳完其婚事,便驾鹤西去。
留下一大份家业给其,其痴迷于长生之术,又是蹉跎数年。
到现在三十有四,方才醒悟,重回人间,满打满算起来,这辈子他也就下过两年田地,时隔二十多年,如今的他竟是连农具都已经不识。
农具不识,农时不知,这可不是要种田的人该有的样子。
一个经年老农,可以看天时,知阴晴,观虫豸,而辨旱涝。这是老农吃饭的本事,贸然去问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他们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或许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的缘故。
赵老爷的父亲原本也是这么一个经年老农,不过赵老爷不孝,祖辈吃饭的本事在他这里断了传承。而这种东西又不是很好著以文字的,老农不识字,识字不种田,所以赵老爷想要种田,现在最好得自己亲力亲为,下到地里面去才能有所领悟了。
而赵老爷古怪的作为,也终于引起了赵夫人的重视。
“老爷,你这是在作甚?”赵夫人问道。
“看看这些吃饭的家伙,开春了,我也跟着下田去了咧!”赵老爷乐呵呵的回答到。
赵夫人愣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老爷,你要下田?”赵夫人懵懵的又问了一句。
“是的咧!”赵老爷回答道。
赵夫人蒙了一下,突然心底有些发慌,“老爷,你怎么突然地要下田去了。”赵夫人面色有些不好。
“我一个农夫,草民,自然是要去下地的。”赵老爷一边琢磨着跟前的农器,一边随意的回应道。
“哎,夫人,你以前种过田没,过来帮我看看这个东西是干嘛用的?”赵老爷指着跟前那个形貌古怪的东西问道。
赵夫人却是看都不看那个犁耙一眼,抱着孩子,凑过来,仔细的打量着丈夫。
她现在怀疑跟前这个丈夫,不是换了人了就是得了失心疯了。
一眼,两眼,三眼,赵夫人上下打量着,赵老爷也是毫不在意的坐在哪里任由妻子检查着,面色自然,目光清澈。
“放心吧,你丈夫我没疯。”赵老爷说道。
“没疯,那你怎么突然想着去下田。”赵夫人没看出什么问题来,没好气的骂道。
“传承亦是长生。”赵老爷清澈的眼睛里面泛起一丝光芒,声音轻快的说了一声,然后就不再回答这个问题了。
“哪个是犁耙,犁田用的。”
问不出个所以然的赵夫人,最后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话,进屋去了。
对此赵老爷也不以为意,只是嘴里嘀咕着,犁耙,二字,然后打量着那个所谓的犁耙。
上下打量着,揣测着其原理,用途。
“犁田用的?好好的田犁他作甚?”赵老爷看了一阵,不得要领,心底不禁一阵犯嘀咕。
这东西,他幼时是见过,也用过的,只是时间久了,近二十年,小时候的事情早就忘光了,哪里还记得清楚,这东西是个啥玩意了?不过赵老爷到底是见多识广,没多一会他倒是搞清楚了,这东西大概怎么用,两根绳套子往自己身上一套,比划了两下,感觉是那么回事。
感觉再也摸不出更多了,便将其丢在一边,不再理会了。转头就去研究那些,看起来差不多,但是一看就知道用途不同的锄头去了。
五六个锄头,各个脑袋都不一样大小,宽的,扁的,长的,尖的,赵老爷研究了一阵,却是发现,这些锄头显然比那个犁耙难搞,赵老爷用它刨了两把雪,感觉像是有些不同,但是也说不出所以来,所以只能先暂时认为,打锄头的铁匠师傅脑袋被门挤了。
这才将这些锄头打成这个样子的。
至于到底是不是,赵老爷也没法格出个道理来,只能等到该来的人,来了,才能知晓了。
.......
而这一等就是数日。
数日的时间在雪花的飘摇当中过去,随着时光的消逝,雪花渐渐飘没了,待到积雪开始消融之时,赵老爷家的长工阿桂回来了。
数日间,赵老爷也在摸索中,大致了解了那些农具的作用。
这一天,赵老爷正在尝试着在院子里面开辟出一畦菜地出来,见到阿桂,当下就将其叫了过来。
“阿桂,回来了啊!”赵老爷招呼到。
“是的,老爷,我回来了。”阿桂老实的回到。
“回来了就好,就好,来看看,我开的菜地,怎么样?”赵老爷拄着锄头,似乎有些得意的问道。
“好,好,不过老爷,你这是干嘛?”阿桂有些奇怪的问道。
“我看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就寻思着开个菜地出来,种点什么。”赵老爷笑着说道,似乎得到了肯定,心底很满意一般。
“哦。”阿桂点点头,像是认可了赵老爷的话一般。
不过心底却是在想着,这老爷多半是吃饱了没事做,撑得。
“对了,你回来了正好,来,我们两个也挺久没见了,喝一杯,唠嗑唠嗑。”赵老爷说着,就放下了锄头,拉着阿桂就进屋去了。
阿桂被赵老爷突如其来的热情弄的有点发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了屋里。
“孩他娘,热壶酒,我和阿桂唠嗑唠嗑。”
赵老爷拉着阿桂进了屋,就扯着嗓子喊道,这一声喊立即就将阿桂吓清醒了。
“老爷,这个,你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阿桂有些扭捏的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在我赵家又不是什么外人,我可是跟你说,这酒可是好酒,赵三那小子藏起来准备自己喝的,你不喝可是要后悔的。”赵老爷说道。
阿桂听到赵三家的酒,心底就有些意动,这十里八乡,他也就喝得下赵三家的酒。
“嘿嘿,这才对嘛!来跟我说说这次回家,家里人还好吧?”
“还好,都还好。”阿桂有些拘束的回应到。
“嗯,这就好,这就好。”说话间,赵夫人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壶酒,一碟花生,一碟咸菜,两个瓷碗。
“来来,喝喝这酒,我跟你讲,赵三这小子不老实,酒酿出来,好的留下来自己喝,坏的酒拿去糊弄乡邻,这壶酒还是我从他床底下摸出来的。”
赵老爷说着,一边将碗摆上,黄澄澄的酒液从巴掌大的壶子里面倒出来。
酒倒了半碗,酒香却是飘满了整个屋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