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这些银两,就算再多些又如何?”柴布仁说着,不屑的看看云莺,“就云总管那车轿,最多也就值二百两,行,本公子出二百五十两,这下该满意了吧。”
这小子很坏,二百五十两显然是在损人。
“你…”云莺青着脸,“我那车轿上还有一些金叶子,如今都一起丢失了,这又该如何计算?”
“行行行,连车带金叶子,我给你五百两,这样总可以了吧?”柴君仁看看云莺,阴阴一笑道:“如今我有八个家奴伤的不轻,三爷你也知道,如今郎中的草药费可是不低,再者万一这其中有伤残的,小侄是不是需要一辈子养着他们?”
“有话不妨直说。”王建武耷拉着眼皮子。
柴君仁轻笑道:“家奴虽卑贱,可好歹也是人命一条啊,我也不想难为云总管,这样,每人也五百两银子,至于那些家奴今后是生是死,再与云总管无关!”
“什么...?!”面对柴君仁的无耻,云莺一时无语。她知道那些家奴顶多受些小伤,就算医治,也绝不会超过五两银子,可现在对方竟然狮子大张口。八个人,按他的说法,那就是四千两银子。
王建武倒是笑了,心想这个柴君仁倒是比他爹还无赖:“贤侄有点过了,气话说说无妨,有我在这里,还是罢了吧。”在他看来,柴君仁也只是逞口舌之利,自己这样说,想必他会见好就收,借坡下驴,不然就是驳了自己的颜面。
“哦…既然三哥开口了,小侄不敢不从,小侄这就告辞,那五百两银子明日一准送到云总管手中,告辞。”柴君仁说完,躬身施礼,搂着柳如玉向门口走去。
只是临出门前,柴君仁又转过身来,冲云莺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必再阻挠那些家奴报官,那样的话...那马夫的牢狱之灾必定难逃。不过,我会向那些狱卒求个情,谅他们也不会太为难那马夫的。”
说到这,柴君仁得意的一笑:“想必云总管不会再为一个马夫争执什么了吧?有那五百两银子,想是多少马夫也找的。”
“柴公子留步!”云莺气得俏脸煞白,“车轿不用赔了,就当什么也未曾发生过,此事就此打住。”
“就此打住?呵,莫非那马夫是你的小情郎不成?”柴君仁咬牙切齿的笑道,“打住也行,让他过来,给小爷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认错!”
以云莺对赵小贵的认知,知道这小子不找他的事就算不错了,又怎肯磕头认错?只是,如果那些家奴报官,凭柴家和官府的关系,把赵小贵弄进牢子里还真不是什么难事,那样不仅会受皮肉之苦,更是难免受到柴君仁的无耻羞辱。为了保住赵小贵,她宁愿舍弃车轿和那些金叶子。
于是云莺恨恨然起身端酒:“柴公子,那马夫对你无礼,也算是云莺管教无方,好,云莺替他赔罪便是!”
说罢,满满二两半的一樽酒,玉颈轻扬,一饮而尽!
这时酒的度数并不高,但显然这与酒度数高低无关。一般而言,一个女子能有如此态度,也算是到位了。更何况,云莺是在王建武手下做事,而且事情明摆着,这事儿本来就是柴君仁无理取闹。人凭一口气,佛争一炷香,都该知道适度的进退。
但是,柴君仁明显不想轻易放过赵小贵,心道,既然你硬要出头,那就休怪小爷不客气。
于是,柴君仁放开柳如玉,自己走了回来,冷笑道:“云总管还真是行啊,居然肯替一个奴才赔不是。行,既然你开口了,小爷便不再追究,不过...”柴君仁阴阴的看着云莺,猛然间端起桌上的一樽酒泼在了云莺脸上,“他踢我一脚,我还你一樽酒,这下扯平了。”
“你...?!”云莺愕然、愤懑,一时间木木的呆立在那里。
见此,王建武也是一愣,火往上窜,正要呵斥几句,门外却有人高声道:“柴公子好雅性,若不是见如玉姑娘在门外,还不知你在这里。”说着,一双色眼贼溜溜在柳如玉身上直打转儿,恨不能透过美人的衣衫,看清里面的景象。
原来来人正是那个满脸胡茬的王捕头,身后还跟着两个衙差。
“王兄见笑了,受人之邀,不敢不从。”柴君仁笑着向王捕头施了一礼。
“呵,原来三哥也在啊,听闻你现在可是威风的很啊。”王捕头脸上堆着笑,眼中却无笑意。
“王兄说笑了,在下区区一介草民,何来威风二字。”王建武不得已皱眉起身,也施了一礼。
其实王建武倒不会怕了一个小小的衙差捕头,只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样的人敬而远之也就是了。
“咦?云总管也在啊?云总管一向可好?”王捕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一脸酒水的云莺,心道,哼,你不是平日里总在老子面前带搭不理的装清高吗,现在如何?
微微沉吟了一下,王捕头继续道:“某是顺道路过这里,看来你们有事商量,那好,不叨扰了,都是熟人,有事尽管知会,告辞!”说着,他带着那两个衙差转身要走。
“王兄留步,这儿的事情该说的也都说了,兄弟也正打算走呢,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咱们再去找个地方好好痛饮几杯。”柴君仁说着,再次看看云莺,“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的蠢妇。”一声长笑后,柴君仁搂着柳如玉得意的离开了这里。
“岂有此理!”王建武握着拳头狠狠在桌上砸了一下,只不过思前想后之后,站起身对云莺道:“没必要和这种小人一般见识,依我看…这件事就这样吧。”说完匆匆离去。
这些人都走了,云莺的泪水才和着酒水一起滚落下来。此刻,她好想肆无忌惮的痛哭一场。
不知过了多久,这才步履沉重的走了出来。
这世道,一个没有什么依靠的孤身女人,难哟!此时的云莺感到了无助。本以为在王建武手下做事,会借助他的势力保护自己,现在看来也是枉然。
云莺心知肚明,知道王捕头是柴君仁暗中找来助威的,但她并不惧,她还有些自己的关系和手段,也不怕把事情闹大,可赵小贵怎么办?她的那些关系或许可以帮她出口恶气,但肯定不会去关照她的一个马夫,再说让她怎么开口?如果真让赵小贵进了牢子,恐怕不被柴君仁折腾死也差不多。于是,满腔的怒火和怨气也只好强压下来。
自从救了赵小贵,云莺时常想起自己的小弟,总感觉赵小贵和小弟有点像,特别当赵小贵一脸坏笑的时候。若不是因为小弟,娘亲又怎忍心把她卖入兰香班?为了小弟,她从未恨过自己的娘亲,因为她和娘亲都是那么的疼爱小弟。可小弟最终还是因饥饿而死,如果小弟还活着,也应该与赵小贵一般大了吧。
当然,除了这点因素,关键还是赵小贵这半年来的言行举止得到了她的认可,至于其他一些朦朦胧胧的东西,她从未敢深想过。
思来想去,云莺虽然受辱,可还是打算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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