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五常剑与火眼金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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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常之道,分之为五事,属之为五行,散之为五色,化之为五声,俯之为五狱,仰之为五星,物之为五金,族之为五灵,配之为五味,感之为五情。



    五常剑,正是取之于五常之道,上应五星,下属五行,以土行起手,转金、木、水、火后,重归于土,化为收势。



    叶青摘下腰间宝剑,为了让兄妹二人看得清楚,先是挽了个剑花,做出起手式,然后对他们说道:“白骊,白铃,你们看好了,这是第一式,寸土尺金。”



    说罢,叶青持剑上撩,顺势在身前抖出一个剑花,左手持鞘置于腰间,右手连连挥舞,从上到下将面前虚空斩了一遍,接着左摇右摆,顺序在左右两侧各点了三次,然后矮身一个扫堂腿,合身划出一个剑圈,左手持鞘置于额前,右手反握宝剑,斜向后上刺去。



    “再看第二式,金马玉堂。”



    这第二势和第一势就不同了,第一势剑法厚重,幅度也小,除了最后的扫堂腿和反抡上撩刺,整个身子都在一步见方内移动。第二势就不一样了,剑走轻灵,飘若惊鸿。只见叶青撇步反身,一个纵跃左右连扫,落地后更是大马连连,剑锋笼罩的范围顿时大了数十倍。左十步,右十步,前十步,后十步,都在剑光之下。



    “第三式,悲歌易水。”



    叶青仆步卧地,目视前方,掌中宝剑在身后虚虚一绞,蓦然起身前突,人剑合一,朝着虚空刺去,剑尖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剑鸣。



    “第四式,罗生堂下。”



    一剑刺出后,叶青猛然原地立定,左手藏在背后,右手手臂未动,只见手腕左右转动,剑尖化作点点繁星,星罗密布,在身前织成一道繁密的网罗。此时叶青若是站在庭院的门口,便是千军万马也只能徒呼奈何。当然,若真是千军万马攻打过来,叶青脑子抽了才会站在门口等着他们,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第五式,火树银星。”



    只见叶青举剑朝天,猛然一个纵跃,原本密布的网罗交织的更加严密,他的整个身子都被隐藏在剪影之中,只听见飒飒的抖剑之音,和宝剑划破空气带来的“咻咻”的爆鸣声。



    “收式,立地金刚。”



    话音刚落,叶青已经落到地上,四周地面密密麻麻的布满剑孔,好似筛子一般。



    叶青垂剑而立,对兄妹二人说道:“看着,我再演练两遍。”



    就在叶青开始第二遍的时候,陈颖颖悄声对白继业说道:“夫君,这套剑法不简单啊。”



    白继业点点头,悄声回答:“没错!如果我所料不差,这套剑法应该是从更高深的剑法中拆出来的,每一式都好像留有余力,没能尽显威能。山阳学院果真底蕴深厚,一个入学考核,都能拿出这么高明的剑法。”



    “夫君,你说这么高的难度,骊儿和铃儿到底能不能通过这次考核?”



    “这点夫人不用担心,这套剑法虽然高明,可核心却在剑意上,剑招却都是些基础功夫。后三式需要身法和修为上的造诣,他们可能使不出来,可前两式应该没有问题。”



    说话间,叶青已经演练完毕,归剑入鞘,对兄妹二人说道:“怎么样?你们谁先来?”



    白铃抢先接过宝剑,“仓啷”一声宝剑出鞘,一招一式开始演练起来,“寸土尺金”使的中规中矩,“金马玉堂”一出,叶青点了点头,待到“悲歌秋水”使出来,叶青和陆羽相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白铃一剑刺出之后,原地落定,就要使出“罗生堂下”,反转手腕之间,正要点出一剑,却觉得手臂一麻,宝剑掉落在地。



    叶青上千在白铃手臂上弹了两下,捡起地上的宝剑,对她说道:“可以了。能使出三式来,已经算是很出色了。好,你已经通过了。”



    说罢,叶青将宝剑递给白骊,对他说道:“该你了。”



    白骊于是抱拳一礼,从叶青手中接过宝剑,走到场中做了一个起手式。



    待到叶青退后几步,这才抖起一个剑花,缓缓使出一式“寸土尺金”。陆羽悄声笑道:“师兄,这小子不错,连你的起手式都学到了。”



    “呵呵,倒是机灵的很,可是却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你看他能坚持几式。”



    “我看这小子的底子不错,而且机灵的很,你看他耍得慢悠悠的,坚持耍完两式应该没有问题。”



    叶青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那你还是小瞧了小五常剑的威力,也小瞧了我特意配上的起手式。”



    话音刚落,就听到“哐啷”一声,宝剑落地,白骊双膝跪在地上,两手紧紧捂着眼睛,大声呼痛。一家人急忙围了上来,手足无措的围着白骊,白继业轻轻拿开白骊的双手,却见白骊紧闭双目,上下眼皮都是红通通的,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淌个不停。



    “叶小郎君,这是怎么回事?骊儿怎么会突然疼成这个样子?”



    叶青与陆羽两人也早已经靠了过来,叶青笑道:“白先生有所不知,我演练的这套五常剑法,其实叫做小五常剑,是从五常剑中抽取出来的一小部分。五常剑法,上映五星,下合五行,是一套内外兼修的功夫,以五行生克之理,引导元气开启智慧,挖掘潜力。而抽取出来的小五常剑,虽然也有五常剑的功能,但却被弱化到百不足一。比如令爱,完整的使出来三式,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不适。令郎之所以会这样,还与我先前施展的起手式有关,我这起手式是自己日常练功所用,专门用来增强小五常剑挖掘潜力的功能。所以,白先生不必担心,令郎这是双目之上有玄机,被小五常剑挖掘出来了。”



    说罢,叶青蹲下身来,仔细观察一会儿,接着轻轻碰了下白骊的眼睛,问道:“白骊,我碰的这一下,感觉可有什么异样?”



    白骊哽咽着说道:“没有。就是~,就是~,眼睛一直疼~”



    叶青点点头,一手扬起,遮在眼前,对他说道:“白骊,你现在试着睁一下眼睛。”



    白骊闻言,缓缓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感觉并无不妥,这才整个睁开双眼。只见原本眼白的位置,尽是一片血红,两只瞳孔也变作金黄之色。



    陆羽顿时叹道:“好一双火眼金睛!”



    “师弟,不要胡言乱语。白骊,两眼视物可有不妥?”



    白骊不停的眨着眼睛,闻言答道:“看东西倒是挺清楚的,就是眼睛火辣辣的,又疼又涩。”



    叶青又左右端详了一阵儿,发现他眼中的血色以及瞳孔的金色,正在以可见的速度缓缓消散,于是说道:“白先生,令郎眼中必有玄机。而且,最多盏茶工夫,就会恢复正常了。”



    白继业也仔细看了看,发现叶青所言不虚,于是说道:“叶小郎君所言不虚,不如我们先进屋等待片刻,看看情况如何?”



    叶青陆羽自然应允,于是白继业抱起白骊,陈颖颖拉着白铃,带着其余几人往屋中走去。



    几人到了屋子里,白骊双瞳一转,眼中血色及瞳中金色陡然消退,重新变成了正常的眼白和瞳色,眼中传来一阵清凉,又疼又涩的感觉陡然退去。白骊停止抽泣,伸手揉了一下眼睛,说道:“爹,娘,我的眼睛不疼了。”



    几人立刻看了过来,发现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白继业松了口气,将他放到地上,接着向叶青拱了拱手,问道:“叶小郎君,不知小儿可算通过考核了么?”



    叶青笑道:“白先生,依照白骊的天分和武功,再加上方才展现的玄眼,破格拔擢是毫无问题的。只是我们有言在先,我演练的小五常剑,需要他完整的使出一式才算通过。”



    白继业急忙说道:“再让小儿演练一次如何?”



    叶青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却是不行,学院破格拔擢学员,既要看学生的资质,还要看相互间的缘分。白骊未能完成一式剑招,虽然是因为他模仿了我的起手式造成的,但却表明他与学院的缘分并不在我。白先生,若以我之见,不如让我师弟再出一题如何?”



    白继业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向陆羽拱手说道:“麻烦陆小郎君了。”



    陆羽抱拳回礼,说道:“分内之事!”



    说罢,一家人跟在陆羽身后,重新来到庭院中。陆羽拔出宝刀,反手握住刀柄,略微用力向地面插去。五尺余长的刀身,入地三尺有余。



    “白骊,我的题目很简单,只要把这把刀拔出地面,就算你通过了。我可以给你办个时辰,只要你在半个时辰内拔出此刀,都算通过。不过,你也不要想着打歪主意,如果不是通过自己的力量,我不仅不会让你通过,还会上报学院永不录用。”



    白骊道了声好,走上前来双手握住刀柄,用力向上一提,宝刀却是纹丝未动。陆羽看着他浑不在意的表情,笑道:“白骊,你可不要小看我的这柄刀了。我这宝刀,虽然只有五尺多长,全重却有七十六斤,刀锋开得又窄又薄,插到地下,若是没有过百斤的力量,你是休想拔得出来。”



    白骊闻言搓了搓双手,脚下稳稳站着马步,缓缓提起凝神,聚起了一口真气,猛然叫劲儿,大喝一声“开!”



    白骊头脸涨得通红,双臂双腿同时鼓起,真气鼓荡,在胸腹间上下沉浮,可脚下的宝刀,却仍然没有半分移动的意思。



    陆羽笑道:“白骊,若是撑不住了,就停下缓口气再来。”



    白骊紧紧握着刀柄,不敢有丝毫松懈,暗中为自己打气加油:“白骊,坚持住。铃儿已经被录取了,如果你没有被录取,以后还怎么保护铃儿。白骊,一定要相信自己,你能行的。”



    于是,白骊双脚猛扣地面,缩阴提肛,再叫一口真气提了上来,喉中“嗬厄~”一声,双臂又粗了一分,两手握紧刀柄,两臂相互保定,想要依靠双腿抬起的力量带起刀身。



    白骊这一发力,两膝两肘一起发出“吱吱~”的声响,脊柱噼噼啪啪的好似爆裂一般。陆羽面色凝重的看着他,白继业早在额前冒起了冷汗,一边担心儿子安危,想要让他停下来,一边又担心他失去入学机会前途渺茫。



    突然,白铃一声大喊:“哥哥,你快停下来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白骊听到这声喊,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一声嘶吼之下,双眼泛起血色,瞳孔逐渐转向金黄。再看地上插着的宝刀,哆哆嗦嗦的抖落身上的泥土,一点一点的爬上地面,直到白骊双腿伸直,双手高高扬起,才将宝刀完全拔出地面。



    白骊只觉得双手一轻,顿时一个屁墩儿坐到地上,嗬嗬喘着粗气,一双眼睛也重新恢复了清明。陆羽最先来到身前,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接过宝刀收入鞘中,对他说道:“好小子,我给了你半个时辰的时间,你就不会把刀前后左右的晃荡一会儿,弄出一个缺口出来,那时候只要提起这七十六斤的刀来就行了,没想到你还真死心眼的把它给拔出来了。真是个傻小子,不过,我喜欢!”



    白骊嘴角不住的抽搐,心中骂道:“我怎么会知道,还有这么缺德的通过法子。”



    但他不敢说出口,只能扯着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受的笑容,说道:“这不是也通过了么。”



    陆羽正要再说什么,叶青却拦住他笑道:“师弟,既然白骊已经通过了考核,我们这就为他们完善录取通知书吧。也好让白骊早些休息。”



    “师兄说的对,是我太激动了些。”



    陆羽将白骊交到白继业手中,师兄弟两人要了笔墨,一人取了一张录取通知书,将学生姓名,住址,考核人,考核监督人,考核成绩等一一填写完毕,又分别加盖私章后,交给了白骊和白铃二人。至此,叶青陆羽向白继业一家道声告辞便转身离开,白继业带着草根儿将两人送出门外,一直送出大街,目送两人直到没了身影方才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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