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武宗拔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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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倾东西,地覆南北,东方有海,南方多山,在天地东南有一个国家,名叫太漳。太漳国立国一千二百多年,历经三落三起,直到灵帝迁都太漳古城,治国便采用宗政合一之术,这才遏制了叛乱的苗头,使得国势历经七百年而不衰。



    所谓宗,并非诸位所想的宗教,而是太漳武宗,自灵帝迁都后改名太漳武学,又称太漳学院,教授道、法、术三科。凡朝堂重臣,及州府县镇大小吏员,若想就职,则必须通过太漳武宗相应科目的考核。譬如朝堂大臣,必须考核富国安民之法,边疆将帅,必须考核强兵战胜之术,至于大小吏员,及各级从事,考核科目及考核方式各有不同。



    所谓政,如大家所料,是指太漳国政,但又特指太漳皇室。所有的皇室子弟,功勋之后,想要承袭相应爵位,也需要通过太漳武宗的考核。而在获取爵位之后,皇家学院需要派遣一名采风使,或三年一轮,或五年一换,与当地武院派遣的助手一起,监察功绩,记录不法,每年汇报武院,呈送御案之前。



    如此以来,太漳国主与武宗联合,不仅将天下英才尽数纳入自家罗网,更是借助广大学子的力量监察百官勋贵。灵帝迁都之后,更是励精图治,兢兢业业四十余年,终于使得太漳国海清河晏,物阜民康,国力蒸蒸日上。从此以后,宗政合一,武宗监察,朝堂治理,时至今日国力不见衰退。



    在太漳国西南,有一处山阳府,山阳府最西面,有一个阳角县,在阳角县中,有一户人家,家主姓白,名叫白继业,另有一妻,唤作陈颖颖。下有一子一女,乃是花开并蒂,龙凤同出,男儿叫做白骊,女儿叫做白铃。



    这一儿一女,长相皆从父母,面貌清秀,体态均匀。尤其是这女儿白铃,柳叶弯眉杏核眼,面如桃花,唇若丹霞,轻轻一笑,双颊泛起一对儿浅浅的酒窝,说不出的可爱迷人。男儿白骊,若论相貌只算中等,可却十分聪明,年仅十二,依然学会了白氏八法中的四法,拳、掌、刀、棍,尤其精通掌上功夫,不论是白继业所传的白氏散手,还是陈颖颖教授的陈氏阴阳把,都颇有造诣。



    依常理来讲,这样的家庭条件,夫妻双方都武艺高强,儿子天资聪颖,女儿天香国色,不要说是县城,就算是生活在府城,也得是十里通晓,百里有名,多得是大户人家结亲,小户百姓攀附。可这家却不一样,生活虽然也算富足,但门前却少有车马,除了些商队的朋友每年几次顺道探望,便只有自家药铺求医问药的病人上门。



    若说原因也很简单,只因这家人不是太漳国的百姓。白继业原本是天方国人氏,两国之间只隔着一条几丈宽的乐溪。大凡雄主,都懂得一个远交近攻的道理,太漳国物阜民康,对天方国早有觊觎,因此两国的关系素来紧张。白继业因着一双儿女,和妻子一起,带着一个丫鬟和一个学徒,星夜兼程逃出天方,进入太漳境内,由一家声名颇丰的商队当家作保,这才被安置到了阳角县。



    安置到阳角县后,一家人也不得太平,白继业每十天要到县衙点卯,每天更是有差役按时查点家中人员,这样的阵势,即便有些热心的邻居,好事儿的街坊,也绝对不敢再和这家人接近了。后来,因为白继业医术高超,又颇有些浮财,自己开了药铺悬壶济世,县衙才将点卯时限宽限为每月一次,每日前来查点的差役也都撤了任务,一家人这才清净下来。



    这一天,天清气朗,凉风习习,夫妻二人同往常一样,早早起身来到院中,卯时吞吐清气,日出倒换阴阳,丫鬟陈翠儿与学徒草根儿同在一旁练功。日出三刻之后,几人收了功。夫妻二人喊起一双儿女,穿衣净面之后,教他们二人温习套路,淬养内息。丫鬟小翠儿往厨房准备饮食,学徒草根儿则去一旁琢磨医术药理。



    待到早饭过后,白继业净了手脸,带上草根儿正要往药铺去,忽然听到院外“笃笃笃”的敲门声。草根儿边走边问:“谁呀?”



    “白继业先生,可是住在这里?”



    草根儿听得这人声音洪亮,气息浑厚,心里知道不是普通百姓,于是疾走几步,打开大门,见到门外站着两个年轻人。这两人看上去二十出头,身上都穿着青色直裰,一人戴着四方巾,腰间挂着长剑,另一人戴着逍遥巾,左手握着宝刀,一个静如渊水,一个燥如烈火。



    草根儿见他两人气势不凡,急忙拱手一揖,笑道:“两位小郎君找我师父可有事么?”



    显着斯文的年轻人向草根儿拱了下手,权当还礼,笑道:“你便是白先生的弟子,草根儿吧。我们兄弟乃是武宗弟子,去年七月毕业于山阳武院,受学院指派在阳角县观摩学习。听说白先生家中有一双儿女,已经到了适学之龄,特意前来拜会。”



    草根儿闻言面色一喜,急忙向里面喊道:“师父,是山阳武院的两位小郎君,来看师弟师妹的。”说罢,急忙引着两人向屋中行去。



    白继业闻言急忙迎了出来,陈颖颖也牵着一双儿女走出屋外,小翠儿急忙利索的收拾了桌椅。



    一家人将来客让进屋内,分宾主落座,小翠儿伺候了茶水点心,便在一旁看护着白骊和白铃。



    白继业夫妇与二人相互见了礼,白继业说道:“我便是白继业,这是内子,那边就是小儿白骊,小女白铃,还未请教两位郎君~”



    “在下叶青,这位是我师弟陆羽。”



    “两位郎君次来有何见教?”



    “山阳武院总教习王通师父,听闻令郎天资聪颖,令爱冰雪聪明,故而书信传来,委托我们兄弟二人代为考校拔擢,未知白先生意下如何?”



    白继业闻言面上一喜,片刻后却又皱起眉头,对二人说道:“不敢隐瞒两位郎君,小儿小女的天分,都是上上之选,武艺策略皆优于常人,入学武院本来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只是有一点问题,还要告知两位郎君,我们一家是天方国人,因为得罪了权贵无奈出逃,但至今没能在太漳国落籍,是豪商作保,才被安置在这里生活。小儿小女满十岁时,我也曾带他们参加武宗的入学大比,结果被卡在了户籍一项,没能参加大比,我们一家一直引以为憾。两位郎君此来,我们一家都十分欣喜,只是此事还要告知两位郎君,以免最后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叶青向白继业拱手一揖,赞道:“白先生真志诚君子也!实不相瞒,我们二人在阳角县观摩学习,与县衙官吏都很熟悉,先生家里的事,我们兄弟二人已经知道了,白先生不必担心。白先生所说的武宗招生大比,实际属于各级衙门推荐入学,武院从中择优录取教导。而像这次一样,由武院学生或是导师直接考察录取,是武院自行录用的生源,这样就不需要经过衙门筛选,也就不需要理会户籍的问题。”



    说罢,叶青从怀中取出一个牛皮纸袋,给白继业勘验了火漆之后,便撕开封皮,将其中的纸张一一取出,递到白继业夫妻面前,说道:“白先生,白夫人,两位请看,这便是山阳武院签发的,分别给令郎令爱的录取通知书,这是王通师父委托我们导师写下的转交函,这是山阳预科班安置手册,请过目。”



    白继业与陈颖颖凑到一起,逐字逐句的将纸张一一读完,之后两人同时长出了一口郁气。白继业坐正身子,郑重的向两人拱手见礼,说道:“不知两位郎君要如何考核?可是和武宗入学大比一样,进行三比六限?我们可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叶青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既然是学院点名拔擢,自然不需要三比六限。我和师弟两人会各出一个题目,只要令郎令爱任意完成一个,就算通过了这次考核,我们兄弟二人就会将录取通知书签写完善,令郎令爱就算正式的被山阳武院录取了。”



    白继业点点头,说道:“那就请两位郎君出题吧。”



    “好!”叶青和陆羽同时站起身来,转身向院中走去,白继业和陈颖颖二人也急忙起身,带着一家人跟着来到院中。



    叶青对陆羽说道:“师弟,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师兄先请吧!”



    叶青道了声好,接着对白骊和白铃说道:“白骊,白铃,接下来我会使出一套剑法,这套剑法名叫五常剑,共有五势,你们瞧仔细了,我只演示三遍。之后,我会给你们一刻时间演练,你们只要能完整的使出一式,我的考核就算你们通过了。”



    兄妹二人明白轻重,知道这次关乎自家的前途命运,于是一起点了点头,走到近前盯着叶青,眼睛一眨也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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