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七天的练习比斗中,两人不仅能完整的将五式剑法施展出来,而且对以往学习的白氏八法,陈氏弥蒙拳,散手,阴阳把等都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真气和体力也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如果说兄妹二人是在室内习武的话,小五常剑就为他们在屋顶开了一道天窗,让他们清晨可以见到朝霞,中午可以见到烈日,傍晚能够欣赏夕阳,夜晚可以亲近明月。各种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体悟,让两人对武道认知更加清晰深刻。
这一天早晨,白骊白铃两人各自练习了套路之后,正要开始比斗。白继业叫停两人,说道:“今天你们就不要再比斗了,一会儿吃过早饭,我们就要出发往山阳武院去了。一路车马劳顿,路途艰险,你们年纪还小,好好保存体力,免得路上吃不消。”
两人齐声应诺,各自归剑入鞘,内炼五芽,均衡五脏六腑的精气,外和七曜,将各处关节与肌肉群拿捏一遍,之后便收了功夫,开始洗脸洗手,准备吃饭。
早饭之后,草根儿便套了马车,和小翠儿一起,将一应金银细软,身份文书,以及换洗衣物等等各种行李,尽数放到车子里捆扎完毕。最后,白继业锁了院门,和草根儿两人各自骑在马上,挂好兵器,当先行去。陈颖颖带着两个孩子坐在车厢中,小翠儿则持着长鞭,赶着马车紧紧跟在后面。
三月春光正好,繁花碧叶锦丝绦。一家人出了城门,行走不久便被春日美景迷了眼睛,白继业毕竟年长,又是一家之主,表现的还算淡定,而草根儿和小翠儿两人就不行了。草根儿一出城门便由着马儿的性子跑,小翠儿虽然矜持一些,却也是甩的鞭子“噼啪”作响。
陈颖颖听他们两个耍得欢快,也撩起帘子探头向外观看。两个孩子自小到大,从来没有走出过阳角县城,好奇的探头向外一看,顿时便被眼前的美景迷了个七荤八素。俩人一起跑到车子前板上,并排坐在小翠儿旁边,指着四周的美景大呼小叫,惊讶不已。陈颖颖担心他们坐的不稳掉下去,又不忍心叫他们回到车厢里,于是她也从车厢里出来,坐到另一边的车辕边,抓着车厢,护着一双儿女。
可怜天下父母心,白骊白铃两个,虽然年岁不大,可一身的功夫可不是虚的。如果不是腿短臂细身量小,以他们的伸手,这会儿都在马背上玩起杂耍来了,哪里还需要父母护着。
一路上风景秀丽,日暖风和,一家人都少了赶路的心思。尤其白骊白铃两人,不时的支使草根儿摘花赶鸟,耍起性子来还要让小翠儿停下马车,俩人一起跑下官道,或往沟中扑蝶,或往林中折几根枝条,摘几朵鲜花,更过分的时候,还要吵着上山追逐狡兔野狐。白继业夫妇今天也变了性子,由着他们胡来,说停便停,说走才走,停停走走玩闹了一个上午,才行了十多里地。
到了中午,一家人将马车赶到路旁停下,将马匹拴好,寻了一处空地,铺上毯子稍作休息。两个孩子闹了一个上午,虽然有些功力,这会儿也都累得蔫儿了,一左一右枕在陈颖颖大腿上,相互吹嘘着一上午的功劳。陈颖颖看着两个孩子红扑扑的小脸儿,擦了把额前的汗珠,笑呵呵的看着他们耍宝。
小翠儿支起小灶台,架上小锅开始煮些热汤,白继业去旁边寻找些枯枝败叶,草根儿自然也不能闲着,路边伺候四匹大马,先是喂了豆饼草料,又送上大桶清水,等到他们吃喝完毕,舒服的打着响鼻,草根儿才来到毯子边上坐下。
一家人吃了饭,还没来得及打盹儿,就见到远方尘土飞扬,风中一并带来了“隆隆”的马蹄声。这里毕竟是官道,整整一上午没见到另外的人影,算是稀奇的事儿,这会儿有马队路过,反倒是正常的很了。白继业也没当回事儿,吩咐草根儿道:“去道上看着点,别惊了马下午不好赶路。”
草根儿答应一声,便起身跑到路边,刚到路边就脸色大变,嚯的一下从得胜勾上摘下马刀,一刀砍断拴着的缰绳,大声喊道:“师父,不对,我们可能遇到劫匪了!”
白继业豁然站起身来,脚下发力瞬间来到路边,两人一齐翻身上马,持着兵刃面向前方。果然看见前方一队人马,打着个旗子,正面绘着一个奇特的形象,身形如下山猛虎,颈中却密布着狰狞的鬃毛,长着一张人脸,耳朵却如牛一样又大又直,挂着两条青蛇,反面绣着一个大字——尸。为首一人,满脸横肉,眉眼倒斜,身后紧紧跟着十几个汉子,俱都是獐头鼠目,满脸邪气。
此时陈颖颖和小翠儿两人早已经丢了锅碗杂物,带着一双儿女来到路旁,见此情形,陈颖颖从车厢中取出两副备用马鞍,抽刀砍断了车辕上的绳索,两人草草捆上马鞍,一齐翻身上马,陈颖颖揽着白铃,小翠儿抱着白骊,各自严阵以待。
那一队人马来到近前,为首的汉子勒停坐骑,向着身旁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弟问道:“是他们吗?”
那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像是指南针的物件,左右摆弄了一会儿,点点头答道:“大哥,没错,就是他们。”
为首的汉子狠狠啐了一口唾沫,骂道:“真是让老子好找,吓得老子以为他们不敢来了,竟然在这儿逍遥自在呢。让老子遭这么一通罪,真踏马的想给杀干净了。”
白继业见他们在远处停了下来,而且为首那人还在和身后的小弟说着什么,便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劫匪,正要上千交涉。却不料为首那汉子一挥手,一群人喊了一声,便挥着马刀冲了过来。白继业不敢大意,向一家人道了声小心,便催动宝马迎了上去。草根儿也发了一声喊,用力一夹马腹,举着马刀紧跟在白继业身后。
陈颖颖见他们冲了上去,笑了笑对一双儿女说道:“骊儿,铃儿,你们怕不怕?”
白骊一抖掌中宝剑,答道:“娘,我不怕。”
白铃也答道:“哥哥不怕,我也不怕。”
陈颖颖赞了一声好,对他们说道:“既然你们都不怕,我们就跟爹一起冲一冲,怎么样?”
白骊立刻喊道:“好!正好试试爹送我们的刀锋利不锋利。”
“哈哈,果然不愧是白家的儿郎,陈家的骨血,够胆量!”
“娘~我也有胆量。”
“好,都是我和你们爹的好孩子。小翠儿,走,跟我冲上去。”
话音刚落,陈颖颖便举刀催马,向前冲了过去,小翠儿也催马紧跟在后面,双眼如鹰隼一般,扫视着前方的战场。
白继业手持铁棍,冲入敌阵之后也不恋战,左右横扫,前突后挑,直直冲破了马队也未曾受伤,反而挑翻了两个想要偷袭的匪徒。草根儿也不示弱,虽然没能伤敌,自己却也没有受伤。一众匪徒看他两个不好惹,便冲向了后面赶来的“妇孺”。只见他们挥舞着马刀,哇哇怪叫着冲了过来,却不料这些“妇孺”比起刚才那两位还要难缠。陈颖颖和小翠儿看着迎面而来的匪徒,举刀磕开砍来的马刀,白骊和白铃却趁机一剑刺出,准确的刺中对方胸腹要害,一个照面,便有四个匪徒落马身死。
陈颖颖和小翠儿一齐冲破马队,来到白继业和草根儿身后,草根儿大笑着挑起大拇指,夸赞道:“小师弟,小师妹,胆量不错!”
白骊得了夸赞,洋洋得意的说道:“师兄,我和妹妹可不只是胆子大,我们的本事还更高呢。你瞧,我跟妹妹可都杀了两个呢,你还一个没杀掉呢。”
“哈哈哈,师弟说的是,你和师妹都是好样的,比我厉害。”
白继业和陈颖颖都没有理会两人,一脸凝重的看着马队。为首的汉子一挥手,先是骂了几句,然后便变换阵型,五人一组分作四队,铺开了阵型,缓缓提速向几人冲来。几人再次迎了上去,那匪徒却在碰撞之前让开了道路,接着拨转马头紧紧吊在后面。
白继业一惊,暗道不妙。果然,这些匪徒不再逞武力之勇,只五人一组围在四周,消耗他们的马力,一阵穿插之后,将四匹马分割成四块,相互不能支援。
白继业面色一沉,陡然拨专马头,想要斩杀身后的匪徒。可那匪徒距离足够的远,五人一起调转马头,还是紧紧跟着白继业。一家人心急如焚,相互对冲着想要聚集起来。匪徒首领也不阻拦,一个唿哨,一众匪徒化作一个大圈,还是将一家人紧紧围着。
双方焦灼了半个时辰,也还是没有一人受伤。白继业一家此时已经人困马乏,白骊和白铃两人更是累的手脚酸软,半分力气也没有剩下,一家人的败亡已成定局。
果不其然,那首领瞧着熬得差不多了,便发出一声唿哨,几个汉子从马鞍一侧的袋子里摸出绳索,绊马的绊马,套人的套人,一通手忙脚乱之后,一家人俱都被套了个结结实实。
那首领跳下马来,先是一人来上一脚,然后对先前那人说道:“去看看,哪个是咱们要找的?”
那人还是摸出哪个指南针样的物件,来到几人面前一一摆弄了一会儿,将白骊和白铃提到一旁,对首领道:“这两个都是,剩下的用不着。”
那首领点点头,吩咐道:“把那个车拉过来套上,给他们俩装上。”
“老大,剩下的怎么办?”
那首领一脚踹了过去,骂道:“滚一边去,都是老规矩,还用老子教你?男的拉路边砍了去,把脑袋带回去,晚上祭奠兄弟们。至于女的,带回去给兄弟们乐呵乐呵。老三~老五~你们俩混蛋还能不能动了,要是还能动就给老子爬起来,回去让你们俩混蛋先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