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苗凰怪眼圆睁,苗凤不解地问:“兄弟,你有什么事?怎么这般模样?盯着我看,要吃人啊?”
苗凰冷冷地说:“看在我们亲兄弟的份上,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苗凤一愣:“兄弟,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兄弟之间有什么交易可做?”
苗凰正儿八经地说:“我出二千两银子,请你帮我给田耕写封推荐信,成与不成,我不怪你。只是这二千两银子我先欠着,等我进了锦衣卫挣了银子再还你。”
苗凤眼珠一轮:“兄弟,你刚才偷听了我和陈明的谈话?听你的口气,你是不惜向锦衣卫举报我也要当这个锦衣卫?告诉你,你就是出卖我,我也不能让你当锦衣卫。要我写推荐信可以,你拿两千两现银来,成与不成,看你的运气。”
苗凤明知苗凰身无分文,是以拿这话激他,让他断了念想。
但这话到了苗凰的耳里,苗凰却想得歪了:好,算你狠。你欺我拿不出银子来。我说你有多么高尚,原来你爱的还是银子。亲兄弟算什么?狗屁都不是。
看到苗凰当下扭头走了,苗凤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也未计较。
苗凰思考了几个晚上,最后铁了心:哥哥既然你不帮忙,那我就只有使出绝招来,怎么制造一点动静,让锦衣卫抓去,设法见到田耕,与他比试武功,如果他爱才,我就有了希望。如果他不爱才,那是我运背。哪有刚刚坐桩的老大不想搜罗人才扎自己的班底的?我应该赌一把。人生就是一场豪赌,赢了,到处吹牛传经送宝,输了,学会闭嘴,夹着尾巴苟且。
今天早上,苗凤刚要出门,迎面碰上陈明笑容满面地来了。
苗凰见陈明进门便向苗凤道谢,洋洋得意地说“清河知县陈明向你报到”,忙走开了。他知道,陈明如愿以偿当了知县送感谢的来了。因此他更加认定哥哥确有能耐,但就是因为爱银子加上对锦衣卫有偏见,不肯帮自己。
谁知苗凤见苗凰走开,立即叫住他,递给他二两银子说:“今天是我们捐晌的日子,兄弟我请你到西门户部捐晌点上帮我把这二两银子捐了,早点回来陪陈知县喝酒。哥只提醒你一句,这捐晌的事,官绅们肯定有不同意见,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别掺和。这样的场合,必定有特务巡查的,你不要仗着你武功高惹麻烦,京城藏龙卧虎,不是等闲之地。”
苗凰本不想接这个差事,一听有特务巡查,心下大喜:我不正要闹点动静见田耕的吗?这正是一个机会呀。
所以苗凰来到捐晌点,有心闹了这一出。
想惹事结果惹不出事,苗凰闹了一阵,见无人答理,心里郁闷,只得收好二两银子的捐晌条子打道回府。一边走一边还在回味:先那六个骑马的来的时候,因有人提示我,我特意瞅了几眼,他们应该像特务啊,特别是那个大块头和那个长着一对冒绿光的狗眼的,应该武功不差。那个狗眼好像要对我动手,却让那个白面书生给一眼瞪回去了。海青师兄说,有个铁佛三长着一对狗眼,有三铁功夫,很凶。这人是不是铁佛三?只可惜他不是锦衣卫,只是一个太监的护院。既是太监的护院,那他们又来巡视什么捐晌点?当然,海青师兄也不一定搞得清楚铁佛三到底是不是锦衣卫。如果他们是锦衣卫,但他们怎么理都不理我就走了?是我这番话说得不够狠吗?是我的挑衅不到点儿吗?这真叫人费解,想不通。是嫌我是个无名小辈没兴趣理我吗?也许正是这样。
苗凰走到一个冷巷子里,突然听得背后响起得得的马蹄声,心里一喜,有戏。
苗凰故意蹲下假装系鞋带,望后猫了一眼,却见是五骑马跟了上来,只不见了先前那个白面书生。
苗凰心下大喜,那几个人果然是锦衣卫,先在捐晌点因为人多,所以没有对我下手,此刻跟了上来,必然是想秘密抓捕我。我不显下身手,你们不知道我叫生铁佛,你们不知道我的本事,也不可能带我去见田耕。好,你们来得好不如来得巧。
种马四小鬼,原来遇到阵仗,都是绿毛龟打头阵,种马坐镇,幺鸡武功不咋的,上窜下跳只凑得一会热闹,仗得一会人势,海怪主要是当军师,武功马马虎虎,遇到没武功的,算他狠,遇到有几下子的,他只有挨拳头的份。如今有了铁佛三镇场子,所以种马准备一马当先,不想绿毛龟冲在前面,看看五骑马合围了苗凰,绿毛龟率跳下马来,大喝一声,伸手就要拿人:“狗汉奸,给我站住!”
苗凰见五个人都下马围了上来,不惊不乍:“谁是汉奸?你叫谁呢?”
绿毛龟往地下啐了一口:“我呸!就是你!刚才在捐晌点发表汉奸言论的不就是你吗?你胆儿肥呀,有种你报上名来,跟我们走一趟!”
“我呸!汉奸?你他奶毬的才是汉奸!”苗凰同样啐了一口,“爷爷坐不改姓,行不更名,江湖道号生铁佛的便是。看你们像是锦衣卫的,原来不过几个街头混混?想打群架是吗?爷爷不打无名之鬼,报上名来!”
“报出名来吓死你,爷爷大名绿毛龟!”绿毛龟话刚落音,一拳望苗凰面门抡过去。
谁知苗凰并不避让,左手伸臂一格,右拳已经着着实实地擂在了绿毛龟的眼睛上。绿毛龟感觉眼睛冒着金星,倒退几步才站稳。
种马见苗凰一拳将绿毛龟的眼睛打得肿封了仓,来了一招饿虎扑食,不想苗凰一个转身避开,回以一个鸳鸯连环腿,将种马踢翻在地,胸前又补上了一脚。吓得幺鸡和海怪比划着拳脚,却不敢上了。
铁佛三一看这场合,上前一步喝道:“你这杂毛休得猖狂。爷爷因为有三铁功夫,才叫得铁佛三,你敢蹭爷爷的名号,叫生铁佛?你今天挑事儿为何?你是什么来路?你给爷爷说明白,免得爷爷动手,你命归西,没了说话的机会!”
苗凰一笑:“好个铁佛三,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师兄手下的败将。铁头功都不过关,还妄称什么三铁?爷爷就是想挑事儿,你有本事来拿我呀!”
铁佛三大怒,纵步上前,瞅准苗凰的胸口,一头撞了过去。
幺鸡看得真切,认准铁佛三这一撞必将站着不动的苗凰撞飞,谁知苗凰只略退一步,头一沉,也是以头迎击。
铁佛三与生铁佛两头相撞,但听得巷子里平地起了一个炸雷,生铁佛退了几步才站稳,而铁佛三被弹飞到了围墙上,跌落下来,站了几次才站稳。
海怪一看这阵仗,心忖这个生铁佛牛皮不是吹的,真是个武林高手,要是主公在场就好了,不然,我们四个合力也可能战这个生铁佛不下。
铁佛三摸了摸脑袋,游走着上前,大喝一声:“杂毛你有本事与爷爷再撞一次!”
“你的铁头功不是少林正宗,是哪里偷学的假铁头功?你要再撞,爷爷此番叫你脑袋开花,一命归西!”苗凰大笑,以头相迎。
“放你娘的狗屁,你爷爷三铁功夫才是真功夫,论辈份你师祖才是我的徒孙!”铁佛三心想,爷爷是神功天授,当然不会告诉你。因被生铁佛激得大怒,于是铆足劲头一头撞去,准备撞山山崩,撞地地塌,将生铁佛撞成个肉饼。
海怪一想,此番铁佛三撞头必然是虚招,实招肯定是出腿攻击生铁佛的下三路。
种马、幺鸡和海怪三人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铁佛三与生铁佛战第二回合。
海怪面对围墙而站,看得真切,眼见铁佛三和生铁佛就要撞在一起,突见围墙外边飞进一道白光,生铁佛腿子一软,扑在地上,铁佛三收势不住,正好压在生铁佛的身上,铁佛三反应极快,一个后仰,后脑一磕,磕在生铁佛的后脑上,生铁佛怪叫一声,四肢已经已被再翻身过来的铁佛三展平,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种马三人见此,一拥而上,拳如雨下,擂得生铁佛鬼哭狼嚎。海怪情知生铁佛腿已受伤,专门踩他的伤腿。不大一会,生铁佛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铁佛三五人起来拍拍灰,正看着已经昏迷的生铁佛,魏忠从围墙上跃过来从地上捡起一两银子掂了掂笑道:“你们几个卵用无,五打一,也战他不下。”
魏忠笑罢,快步走到一边。
铁佛三会意,连忙跟上。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处,铁佛三尴尬地一笑:“主公,我刚才还以为他是失足跌倒,原来是你暗中相助,一两银子解决了战斗。主公,你怎么跟在后面?”
魏忠先前本来是打算回轩园居的,走了一段,因想到这年轻人如此狂妄,可能有些本事,怕铁佛三几个拿不下,所以转身又跟在后面。铁佛三几个合围苗凰时,魏忠就在围墙外边,因为今天没带石子,边上也没有石子捡,结果只得摸出一绽一两的银子在手,以备不时之需,后看到铁佛三战生铁佛不下,所以才在铁佛三二战生铁佛时出手给了生铁佛小腿上的麻穴致命一击。不过因为怕这年轻人是自己的队友,魏忠下手,不过用了五成力。
魏忠见铁佛三问起,这才笑笑说:“我今天不跟来,你们几个就是拿下他也要闹出天下的动静来。我先给你们提了个醒,这年轻人明显挑事儿。我原想圆明园杯武术大奖赛上找到几个还有出现的队员,但结果一无所获。这个年轻人有点像许显纯踢馆找我的套路,待会审的时候你注意一下。如果是队员,他可能认得到我。”
铁佛三回以一笑说:“主公高明。我先也想过这一层,但被他一激怒,什么都忘记了。”
魏忠跃过围墙,打马回府时说:“你也高明。”
“主公,你这是笑我事后诸葛亮啊。”
铁佛三傻笑一下,回头将生铁佛提上马。五骑马这才将生铁佛押回轩园居。
铁佛三将生铁佛押到马房里,海怪拿了一根指粗铁链来,种马一头锁住生铁佛的脖子,一头锁在马槽上。那马槽本是一块巨石雕成,重过千斤。看到生铁佛还在昏迷,幺鸡提了一桶水往他劈头盖脸一淋,生铁佛才慢慢睁了一下眼睛。
看到海怪搬来桌子,摆上文案,种马开始审案,铁佛三这才去门房。绿毛龟看到铁佛三走了,揉着眼睛踢了生铁佛几脚才去有帮厨,一边骂:“够日的,一拳把爷爷的眼睛差点打爆了,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铁佛三五人情知魏忠要的是生铁佛口里的东西,而不是死人,所以先打生铁佛也只是发泄,并没有将生铁佛往死里打。生铁佛不过受了些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为了少挨打,他只得装昏迷。如今调匀气息,运功疗伤一会,已无大碍。但想到以自己的功力,那白面书生以一两银子竟能击中自己的麻穴,对白面书生的武功,他还是感到很惊讶。江湖上也没说过有飞蝗英雄,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他感到很好奇。因为魏忠着的便装,所以他根本就猜不到魏忠的太监身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