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行业排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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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刻有3005精神的石雕下,除了程武和徐海两人昂首挺胸,其余50名技校生犹如散兵游勇,稀稀拉拉。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嘹亮的歌声,整齐的步伐响彻大地。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报告科长同志,92届退伍学员应到41人,实到41人,请指示。”



    “请稍息”



    “是”



    “稍息”



    刚刚脱下军装的何平、齐义、王德,李志等41名军人整齐的划一,如苍松翠柏。看到退伍兵的军姿,四散分开的人群,慢吞吞的汇聚到程武和徐海的身边。



    “同志们,欢迎您们来到我们机务段,我们段有着89年的历史,从中东铁路到抗日战争,从解放战争到抗美援朝,从大跃进到改革开放,我们段一直都是共和国长子的拳头部队,我希望你们可以立足岗位,为铁路的跨世纪发展做贡献”



    “下面有请老司机,为我们讲诉工作感想。”教育科长说完的一刹那,一阵发自肺腑的掌声,震耳欲聋。



    “同志们,我是运转车间的副司机袁华,我是84年招工进入机务段工作的,我刚开始上车时干司炉,十几吨煤全都是自己一铁锹、一铁锹填进锅炉,吃饭也只能把饭盒放在锅炉上热一热……”



    袁华谈过往,青年学员认真聆听。



    “我们刚入路那会儿,各方面条件比现在差太多了,机车改造的小棚子,漏风漏雨、条件简陋。想想那些往事虽然辛苦,却是我多年来最难忘的回忆,青年同志们啊,不要怕吃苦,扎扎实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干,一定能创造出辉煌的业绩,实现自己的梦想。”



    袁华结合自己的工作经历,回忆了老一辈铁路人艰苦奋斗、奉献铁路的历史,勉励新入路的青年学员,珍惜铁路发展的大好形势,以青年敢为人先的精神,扎根一线,努力工作。



    “当时这份工作虽然很苦,但心里有目标,就是要考上火车司机执照,填煤看起来很简单,其实不然。干了几天之后,才发现要想给火车提供足够的动力,煤多煤少都不行——多了浪费,少了没动力。而且,填煤不是随便乱填的,司炉也是需要考试才能上岗的。考试的时候要铲280锹,还要保证煤层前端为15厘米,后端为30厘米,误差不能太大,要求十分严格。火车运行一趟,最多要上七八吨的煤,有时候下了班回到家,脸顾不上洗,饭也顾不上吃,坐着都能睡着。”



    袁华感慨这些年的辛酸,眼中留下两行热泪。



    “蒸汽机车的运行,一般需要3个人负责,司机、副司机和司炉。3个人都待在4平方米左右的驾驶室内,司机在左边,副司机在右边,中间有一个锅炉口,就是司炉工作的地方。每次出车,3个人都要提前1个半小时检查车辆状况,车轮、阀门、刹车等,哪怕是一个小螺丝钉,都要仔仔细细地检查好。每次出车前都要确保各个部件安全再开。一般规定是最少70分钟的检查,我们都会拿着锤子或者铁棒,仔仔细细检查几遍才放心。蒸汽机车,落后的方面用3个字总结就是脏、热、小。我们每次最发愁的就是开车的时候,车头两边的过道有平时遗留下来的煤渣,一开车,那些煤渣全都飞了起来,不管你怎么躲,脸上永远都是黑乎乎的。4平方米左右的驾驶室,守着一个大锅炉,冬天还好,最要命的是夏天,天气本来就很热,而驾驶室内的温度能达到40℃到45℃,人热得都能脱层皮。不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蒸汽机车前段是一个巨大的锅炉,几乎将驾驶室的视线封死,只在驾驶室最左边和最右边留下1米高、半米长的小窗户。运行中蒸汽机车,会冒出很浓的烟,更加遮挡视线。特别是在晚上,车头前大灯很暗,大约只能照射100米,所以司机通常都要将头伸出窗外瞭望,到了晚上更要谨小慎微,生怕出事故。长此以往,很多司机都会患上肩周炎。”



    “蒸汽机车到内燃机车,确实是质的飞跃,终于不用再操心烧煤的情况了。在黄继光号上的那几年,跑的是机务段到满洲里的货运线。副司机平常主要负责机车的油路润滑,以及路上简单的故障处理,“



    袁华用手比划着,声行并茂的激情演讲吸引众多的眼球。



    “那几年,铁路沿线还没有实行全封闭,经常会有人走到铁路上,那是非常危险的事,几乎每个司机都碰到过这种情况。远远看见一个黑点,司机就得赶紧制动并鸣笛,因为往往等你看清楚是一个人时,已经晚了,所以得提前制动。司机开车时,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当然,副司机也不会闲着,在列车行驶过程中,副司机得时刻注意前方的情况,司机在操作机器和运行监控时,副司机就要协助司机,观察前方情况。”



    “一天工作8小时,基本上成为火车司机最大的奢望了,一般跑一趟车14个小时左右。包括检查机车,出库去挂车,到达终点以后回机务段整备下班。最长的一趟车跑过26个小时的,虽然路程只有314公里。走走停停的,一站竟然停了5个小时.....到了以后下午1点到5点单位备班睡觉,关在房间强制休息,有的车中午12点就要去睡觉,睡完一个下午的觉,马上就要上班,一般是在开车点提前二个小时报到,报到后要上车检查机车,做各种机能试验,然后出段挂车,只有两个司机开到底,中间不换班,而且都是夕发朝至的通宵晚班。经常看见早上下班的时候,很多司机都变熊猫眼了,特别佩服那些快退休的老司机还是要依然熬夜。清早下班回到家休息时间好短,一般早上到第二天就要上班了。有些竟然还是当天晚上要跑到单位上去强制备班,在家里呆几个小时,睡一晚都睡不了,精神还没有恢复过来就要接着上班了,我们火车司机很多大龄单身,离婚率也特别高,好女孩都不愿意嫁给我们。”



    曾经有过一个风靡机务段的笑话:“甲乙两个妇女,站在站台上聊天,甲说咱家闺女多大了,有对象没。乙说,咱家闺女公务员,找个火车司机。甲说,为什么呢?乙说,咱家闺女不是瘸么。”说完这段话,包括科长在内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我们段现在有两种机车,一种是内燃机车,一种是蒸汽机车;这两种机车运行中,速度不一样,内燃比蒸汽快,而线路上的情况,是瞬息万变的,好多线路上,经常有行人在钢轨上行走,要经常鸣笛示警,必要时要采取紧急停车措施,来防止路外伤亡的发生。有时行人下道下的慢,人都要被急死,心脏都要跳出来,我是不想看到惨剧的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也没有办法,还要下车去清理现场,不管是压碎了还是两半了,你都要从机车轮下拽出来,然后报告给车站派出所。在恶劣天气下,尤其是雾天,浓浓大雾中,能见度只有几米,这时火车就像飞机在云中穿行一样,但火车司机没有飞行员轻松,飞机在天上可以不要管前方,前方也不会突然蹦出一个人来,也不要看信号,不要担心线路会塌方。在机场有雾飞机可以不飞,火车可不一样,火车照样要开,而且不能因为雾太大,就可以开慢点,要当正常的天气来开,想想看,在能见度只有几米的情况下,你的精神是多么的高度紧张,眼睛是多么的辛苦,这样的一个晚班下来,双眼充满了血丝。大脑昏昏沉沉的。也许还有人说,那如果司机在火车头上打瞌睡怎么办?这个问题在七八十年代也许会有,但是现在很少了,人虽然是活的,但电脑是死的,电脑系统里面设置了时间提醒,也就是电脑上会每个一分钟或者两分钟,会出来一个警惕标志并且自动进入倒计时,这就是提醒司机及时按,如果不及时按的话倒计时结束会自动报警停车。当然,火车发生故障谁也不能保证,但是在这里,首先火车车头上的设备都是双设备,一套设备出了问题,马上另外一套设备替换,从而大大降低了火车停车率。再一个,火车每次出库前进行全身的检查,司机必须要按要求对所有设备全部进行试验,从而保证设备工作正常,每次入库后,马上对回来的机车进行全面的全身检查和数据检测,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火车也有自己的黑匣子,每次在运行过程中的数据,都会被记录在黑匣子里面,然后回来入库后,有专门的人进行分析。说到收入吧!哎.....真说不出来的味道,一个月通宵达旦的跑300多个小时,所以我们平时总是说挣的是卖命钱,就是在我们火车司机的身上,最大的体现。但是,同志们,我们是什么?我们是祖国未来的希望啊,所以既来之则安之,让我们在党的领导下继续开创新的未来,让我们的子孙都为我们自豪。”



    雷鸣般的掌声湮没袁华的演说。



    “同志们,请安静,我再说最后一句,火车司机的出勤手续是漫长而繁琐的,领取司机报单和手帐、召开出乘小组会、测酒、打指纹、检查“四证”、核对运行揭示……这个过程中也包含有趣和温情的部分——在测酒时,有人吃了大蒜或刺激性食物,测酒仪也会“不予通过”,所以同志们在出乘前不仅不要喝酒,也不要吃大蒜。”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一个行业,一份感情,火车司机在平凡的岗位,书写着不平凡的人生!对工作的热情,让他们放弃一次次约会、一场场电影,把寄托和牵挂埋藏在心间,变成一份思念,送到远方,她的身边......



    无数的退伍军人,进入铁路系统,面对远离城镇、远离亲人、但他们继续保持着人民军队的优良传统和作风,迎难而上,秉承“人民铁路为人民”的服务宗旨,继续以勇于吃苦、身先士卒的精神,确保铁路大动脉的安全畅通,用责任和担当、用拼劲和干劲,在平凡而又重要的铁路工作岗位上,为铁路建设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无愧于人民军队培养出来的优秀战士,无愧于这个时代最可爱的退伍兵。



    经过当代革命军人核心价值观的熏陶、经过部队大熔炉的锤炼,具备了过硬的综合素质。军装在身,他们是百折不挠的人民子弟兵;脱下军装,他们依然是铁路建设发展的排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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