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珍贵记忆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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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物是凝固的美,动景是流动的美;直线是笔直的美,曲线是盘旋的美;喧闹的山川有美是壮丽的美,宁静的小城也有美是一种平静的美。世界上不缺少美只是缺发现美的眼睛。



    周末的清晨,清洁工人不畏辛苦,挥舞着巨大的画笔,专心地给城市美容。小学生背着书包唱着悦耳的歌声蹦蹦跳跳地从晨雾中走来,坚持晨练的吴滔,像往常一样的路线慢跑着,街道两旁一棵棵高耸的杨树和柳树在微风中点头。



    一阵微风吹过,一张正面印着三面红旗和麦穗、齿轮的图案,背面印着领袖语录的通知书刮到了吴滔的面前。吴滔拿起来看了看,随手扔在地上。跑出去两步,又捡起来,揣在运动服的兜里。



    铁路学校破烂不堪,近似四合院的校舍,随着新时代的到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崭新的四层教学楼拔地而起,校园里的那棵参天白杨,孤零零的伫立在教学楼前。一楼大厅的两边有两面大镜子,大厅东西两边的墙上各有一块黑板,上面公布着学校每个班级的纪律和卫生量化成绩,和学校传承文化和建校史。一至四楼的东侧是一至六年级的教室,西侧则是每个年级的老师办公室及科任老师的办公室。教室门前的走廊里挂着世界著名科学家的画像,有牛顿、爱迪生、爱因斯坦……等,每幅画像下面都有科学家的名言,教学楼里还有阅览室、实验室、美术室、音乐室等。



    阳光普照着大地,温暖着刚刚吐绿的树木花草,热气腾腾的操场上,一群群似出笼小鸟般的学生。跳绳、捉迷藏、踢键子……就像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教学楼正下方的旗杆上,鲜艳的国旗在迎风飘扬。



    教学楼两边的大花坛里,长着两寸多高的小草,远远看去,就像是铺了一层绿色的地毯,草地上栽满了白色的牧丹,紫色的丁香,粉色的月季,香气四溢的桂花…...



    “叮铃铃……”清脆的铃声打断了操场上玩闹的学生,教室里原本唧唧喳喳的声音,随着于淑琴老师的脚步声,嘎然而止。



    “上课”



    “起立”



    “同学们好”



    “老师好”



    “同学们,今天我们上毕业前的最后一课,谈谈每个人这六年来的感想和今后的人生路怎么走?”



    “下面开始讨论,想好了就可以举手发言。”于淑琴微笑的说。



    “同学们,命运让我们走到同一片蓝天下,一起追逐,一起成长,一起欢笑……在这熟悉的校园里,慢慢变成永远的回忆。不管以后我们走到哪里,相聚时都是永远的朋友。”中队长李晓彤率先发言。



    “不管未来有多遥远,成长的路上有你有我;回想起我们曾拥有过的共同理想;憧憬着我们重逢时的狂欢。”卫生委员宋丽娜激情演说完,引起同学们热烈的掌声。



    看着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演讲,让邵野心潮澎湃,但是他始终没有勇气站起来迈出那一步。



    “于老师,我早上跑步的时候捡到了一张好看的通知书。”吴滔将晨练捡到的通知书,交给于淑琴。于淑琴接过来一看,这是存折啊,立即领着吴滔向校长室走去,间操时,学校为此专门在广播站,宣传了吴滔同学拾金不昧的事迹,还颁发了个三好学生的奖状。



    “一万元啊,”让邵野和圣勇肃然起敬。“偶像啊!”



    夏夜,热气笼罩着大地,皓月高悬在天空,稀疏的星星快活地眨着眼睛。邵野手里拿着毕业的成绩单,感觉头有点疼,还有点晕,全身软绵绵的。他心想“可能太累了,也许在沙发上睡一会儿会好些。”宝珍刚好回家了,看见儿子无精打采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儿子的身边,摸着儿子的额头,“哎呀,好烫啊!儿子你发烧了,”宝珍手忙脚乱,翻箱倒柜找衣服,披在儿子的身上,抱起昏迷不醒的儿子向医院奔去。一路上,宝珍的眼眶里涌出了豆粒大的泪水,仿佛听见儿子在喃喃自语,她的心在颤抖,脚下却步履蹒跚。



    排队、挂号、交费、检查……医生说是肺炎必须住院。于是,宝珍又赶忙去办理住院手续,抱着儿子急急匆匆地来到病房,赶快让护士为儿子输上液。



    夜色渐浓,城市却依旧繁华喧嚣,霓虹灯点亮街道的宁静,也掩盖了星月的清辉,放肆地把画笔投向天空,天空朦胧,连黑也不纯粹了,邵野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中依稀感觉到妈妈不时地摸着自己的额头,一会儿量体温,一会儿把湿毛巾搭在自己的额头上。打点滴的时候,邵野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仍然看见妈妈坐在病床边,从她那红红的眼圈就知道,她一夜没合眼。当宝珍看见儿子醒来时,激动地拥抱着儿子,亲切的问:“宝贝,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顿时,邵野感觉到,她那流烫的泪水滴在自己的额头上。邵野知道,这绝不仅仅是感情激动的泪珠,更多的是妈妈对儿子无微不至的关心,对儿子深深的爱意……“



    铁路医院白色的建筑在雨中似乎飘忽不定,恍若天降之物。于淑琴带领着全班的学生干部拎着水果,手捧着鲜花,走进医院明亮的走廊,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每个房间里都充满着哀怨的气息,吊瓶滴答作响,仿佛在给每一位穿着白色病服的人们的生命倒计时。



    邵野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像每挪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接过同学们的贺卡、礼品,他转身趴在窗台上用彩笔勾画着他的理想,无论老师和同学们怎么呼唤他的名字,他都置若罔闻。等他手捧着一座军营,一群士兵的画纸追到医院的门口时,才发觉因为自己的懵懂,让看望他的老师、同学、失望的背影越来越模糊。



    六月,又是一年毕业季。毕业那天,全校师生都穿戴整齐,按照个子高低,分前后排站着,然后高高兴兴地等着照相师的到来。于淑琴嘱咐大家,拍照的时候要抬头挺胸收腹,随着照相师三个数字的倒计时和一声“茄子”后,少年们的笑容定格在珍贵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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