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前情旧事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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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里已经闹翻了天,听说找到人了,院子里站了一堆人,打头的段清扬一脸怒。本以为会有一顿臭骂,谁知他见我一身男装,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只是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他一走,呼啦一下子,一院儿的人都跟着走了,剩下我莫名其妙。这怎么回事?刚难道不是群审的架势?怎么说走都走了?

  我还倒希望他们说我两句,我还好趁着问他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呢。

  还好后来柳仪雪来解释了,原来却是怕我一个漂亮孩子出去出了什么事。被我那天一闹,段清扬知道光关着我也没办法,就松口答应我以后出去只要给家里说声、在门房那登个记、多带几个会功夫的家丁还是可以的。

  唉!平白多了几个尾巴。

  我晃来晃去想甩掉那几个尾巴,可是那几个还真是精,看见前面有间衣服铺子,我灵光一闪,吩咐他们在外守着,拉着瑶儿进去了。再出来时,门口那几个尾巴已经不在了,瑶儿早穿了我的衣服引他们走了。瑶儿终究是被我调教出来了,她本来也就爱玩,只是碍于规矩才对我说三道四的,自从知道她说什么我也不会真听,那些规矩我也只当摆设后,她也索放开了随我去玩,反正有我这个主子罩着,她有时比我还疯。真是……有成就感。

  现在我已经换成一身普通男子的服饰了,前儿用木材灰画了张自己的肖像画,让阿飞拿去裱,今天是去取的日子,正好拿了画可以顺道去看盈盈。

  我去的时候盈盈正在休息,她之前告诉老鸨我是她一个乡下的,吩咐老鸨我来了可以直接进去找她,所以我现在正在看她的睡颜,哎!就是,睡着也一样迷人。

  “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上的人起身走到桌前漫不经心的梳着头发,嬉笑的眼从镜子里看着我。

  我放了画,走过去拿过梳子帮她梳,“的头发真好,又黑又长,哪象我的,细的一碰就断似的。”

  “的头发才好呢,摸起来柔柔的。”

  “一说我也这么觉得了,我也喜欢没事摸着玩呢!”

  “你啊……”她笑着起身,看到我的画,好奇的打开,“这是……你画的?”

  “嗯,画的不好,莫笑。”这话倒是实话,虽然画上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我,我也自认画的可以,可是比起盈盈的画还是差远了。

  “太谦了,这画画的倒传神,我好喜欢呢,好画艺,不如也给我画一份儿,行不?需要什么说一声我让人去准备。”

  “喜欢是我的荣幸,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找根烧过的木材棒就行了,找那还有型的。”

  “材料还真奇怪。”

  盈盈吩咐了声,不一会东西就备齐了。时间一分分过去了,画儿也画好了,看看天已经有些晚,约好下次跟她学琴,我就告辞了出来。街道上已经没几个人影了,我两步并作三步走,心里担心瑶儿是否被抓着,有没有挨骂。

  转过一个巷口,一个人一把把我拉进阴影处,另一只手生生堵住了我将要喊出来的尖叫。我心一跳,不是遇见劫的了吧,还是个喜好男的?要知道我现在是男装啊,我不会那么命苦吧?我转头惊惧地看进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那里面有着惊喜、思念、还有……深深的眷恋,“小羽,是我,别叫,我是珂杰。”

  我一惊。

  唐珂杰!这个人我听府里的家丁说过,是京南云庄武林世家“追风庄”的大公子,以箫为武器,擅长打穴。不过我倒不是为这个惊,我惊却是因为之前收拾屋子时看到段羽荷的日记,这唐珂杰竟然是她的心上人!我不知道段羽荷一个家怎么会和江湖中人有瓜葛,但我清楚的知道就算有瓜葛也是以前的段羽荷,现在的段羽荷可是没空和一个陌生人在这纠缠,我还要赶着回府呢!

  “唐公子,我不喊,你先放手啊,你不放手我怎么说话呀?”我用力挣开了他的手,退了两步,有些防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身紫衣,剑眉星目,挺俊雅的一个人,腰间也确实有只长箫,貌似武功不弱。

  “羽儿,你……”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叹道:“我之前去找过你,但被你父兄发现了,他们说你失忆了,情不似以前,看来是真的,既然不记得了为什么还……”

  “我看到以前的日记。”我想他是问我为什么知道他,就自动答了。

  “那你……”他脸上涌上喜悦、期盼,“那你想起我们之间的……”

  “我不记得了。”我打断他,没想骗他。

  他脸上迅速染上悲哀,浓浓的化不开。良久,又是一声长叹。远处的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显得更加落寞。我心里一阵不忍,可是就算不忍心我也没有别办法,总不能说“我们从新再来吧!”

  过了好久。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正要拒绝他的好意,他赶紧加了句,“别拒绝好吗?”

  我无奈的点了点头,看他默默地走在我的前头。心里有些复杂,这个段羽荷可真够麻烦的。

  已经看得到段府门口的灯笼了,我正要开口让他不用送了,他住了脚,扭头看着我:“羽儿,我…………你回去吧,好好保重。”

  我赶紧加快脚步离开。

  “我不会放弃的!”我超过他时他沉沉的说了声。

  我顿了一下,并没回身,心里叹了口气,道:“段羽荷已经不是以前的段羽荷了,你忘了以前的事吧。”

  到府门口时瑶儿已经侯着了,见了我一步跳了过来拉住我的袖子,说话声音里已经呆了哭腔:“,老爷骂了奴婢一顿,说奴婢不该丢下一个人,这么晚了,你再不回来老爷就要罚奴婢了,奴婢……。”

  “别奴婢个没完了,以后就我们在时奴婢就省了吧。说重点!”

  “谢!老爷说了,让你一回来就去他书房。,你再不回来老爷就要罚我扫茅房,一个月呢!”这丫头力气可真大,我绝对是被她拉着走的。

  “我这不回来了么,有什么事我去跟老爷说,罚不到你头上的。”

  说着就到了,我让瑶儿拿画去我房里,自己低头推门进去,老老实实的站着了。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爹,儿回了。晚了,请爹责罚,但这事儿是儿的主意,不怪瑶儿,请爹不要责罚她。”

  等了半天,我都快睡着了,伴随着书桌重重的一声响,“量那奴才也没这么大胆子!你也够大胆,一个孩子还真是玩得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真是掷地有声,不会真生气了吧?我抖了抖。

  “哈哈……哈哈……表,你也有怕的时候呀?”南宫玉哲嘻笑的声音从角落处传来。

  这人怎么会在这?他看了我吃瘪的样子以后还不笑死我?我小心的抬头,看见南宫玉哲正窝在椅子里笑望着我。上次他来时我正在画那幅画,他见到时我才画了不到一半,听说是我的画像,他就怪叫着“妖怪”笑的跟什么似的,脸上就这副表情,该死的让人想打掉那副笑脸。自从那天,他就叫我“妖怪”,后来不知为什么又改称“丫头”了,任我怎么说都没用。我瞪了他两眼,小心的望向段清扬。他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应该还好吧?现在也不是太晚嘛,灯也刚上而已,小声的嘀咕。

  显然低估的音量没掌握好。“哼!还不是太晚?那什么叫晚?像上次一样动全府的人去找你?”

  耳朵那么尖做什么?我暗里吐了吐舌头。

  他不说我还忘了上次的事呢,正好说白了省的以后藏着掖着的麻烦,主要是把我藏着掖着不让我出去。不去理旁边那个多出来的,我走到书桌旁站定:“爹,我一直在奇怪之前您为什么不让我出门。若是为规矩,这京里哪家的太太也没说不能出去进个什么的,若是为了唐珂杰……”我顿了顿,看向他一脸的惊讶,果然!“那以后就不必了,因为我今天已经见到他了。”

  “他竟然还敢见你!”说话的却是南宫玉哲。奇怪,他那么大反应做什么?我看过去,见他已经站了起来,一脸怒气,刚才的笑容象不曾出现在他脸上似的,他向前走近几步,问:“他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问我对他说了什么?”他也有一份?我怀疑的斜眯他一眼。

  “那你说了什么?”换作段清扬问了。

  这两个人……

  “现在的我跟他不是很熟,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也不想再去想,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不想改变,这是我的想法,他怎么想我管不着。”我凉凉的说完就想回房睡了,今天一下子知道太多东西,有些累,心累。

  段清扬却没想放我走,他看了一眼南宫玉哲,叹了口气,道:“不是不让你出去,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之前的事情你都忘了,连你差点被人杀了都忘了。”

  被人追杀?我挑了挑眉,起了兴趣,想起自己出现在这个年代的原因。这有可能,之前的段羽荷肯定已经死了,不然我怎么会在这?我是不清楚我和她之间有什么联系会让我进驻到她的身体里,到目前为止相同点似乎只有名字里的“羽”字,但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段羽荷是被人杀了还是自杀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以后会被人误以为是那个段羽荷而仍被追杀!

  “你失踪的那几天家里四处找你。说起来你离家还是因为你的婚事,你快及笄了,爹想着你和玉哲一起长大,两家又常有来往,段府因你二娘与你表哥家也亲近些,就打算把你许配给玉哲,可是第二天你就失踪了。问瑶儿,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你娘无意间看了你的日记才知道你和“追风庄”的唐珂杰之间的事,就派人四处追查唐珂杰的下落,果然打听到他带着你一起往北方去了。羽哲和玉哲带了人追到吴良镇就不见了你们的踪影。有个樵夫说山上曾有人被追杀,羽哲担心是你们,就和玉哲进了山,发现了浑身是血的唐珂杰,你却掉进了河里不知下落。羽哲回家里送信,玉哲在那等消息时就发现了你,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你已经失去了记忆,这些事本不想再让你知道,又何况这传出去也是坏了段府和你的名声。唐珂杰伤好后来过,爹没让他见你。他“追风庄”的大公子都保护不了你,爹真不知道要杀你的匪人有多少,要保护你只有不让你出去。爹为没结什么仇家,你一个管家怎会和江湖上的人有恩怨?那就是唐家有什么仇家了。既是那样爹断不会让你再跟着他冒险!”段清扬说到这一脸坚决,让我这个冒牌的儿都为他这副维护之情深深动容。

  “那唐珂杰没能保你周全,竟然还想来带走你!见爹不允,想进府看你,被我们发现赶了出去。我们都以为他就此罢休了,没想到……他还是不放过你。”

  我想起不久前唐珂杰说那句“我不会放弃”时的坚决,恐怕不下于刚才出现在段清扬脸上的,这段纠缠……我叹息,在死去的段羽荷身上没有结尾,那就在我这儿结束吧。

  “爹放心,儿已经不是以前的羽儿了,离家出走这种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了。儿知道爹关心我,但总躲着他也不是个办法,让他死心不是更好么?”

  看到段清扬微微动摇的神,我拼命使眼给南宫玉哲,关键时刻他可别拉我后腿。这小子用一副好笑的神看了我两眼,道:“姑父,羽儿说的不无道理,就算羽儿不出府,府里的保卫也难免百密一疏,不如想个法子让唐珂杰彻底死心,比如……”

  我暗叫一声“不好”,这家伙不会是……

  “也是,只要你们……”段清扬好像也想到什么,眼里放出光彩。

  天将亡我!南宫玉哲绝对是想陷害我!

  我迅速换上乖儿模样,拼命摇着段清扬的衣袖,唉!我有多少年没撒过娇了?自从我知道自己不是我现代的父母亲生的时候就再没撒过娇,大概十二年了吧,别手生了才好。

  “爹!表哥对儿像几位哥哥一样好,但是儿还小,求爹爹让儿多陪您和娘几年。”说的不算隐讳,但也顾全了大家的颜面,毕竟当事人之一—南宫玉哲人还在嘛!

  看了看南宫玉哲,他脸上神高深莫测,看不出喜怒。真是……该郁闷的人是我吧?府里的人也都知道他之前并没娶我的意思,更甭说“我”又和别的男人私奔过,那他现在说这是想干嘛?改主意了?还是他伟大的觉得表处境危险自己要显现一下男子气概娶我回家救我于水深火热?

  去!玩我的可能大些。

  “姑父,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侄儿也暂无成家的打算。”南宫玉哲看向我,脸上有些疏离,还有些我看不清的什么东西,“不过以后羽儿出去我会陪着她,有我在姑父大可放心。”

  “罢罢!”段清扬挥了挥手,“这件事就先放下不提。玉哲说得也有道理,府里的保护也不是没有破绽,但是你不能再像今天一样一个人到处乱跑,羽儿,以后凡是你出去,都要由有玉哲的陪着,不然不许出去!”见我正要开口,他又加了句:“没得商量!”

  “那表哥要上朝怎么办?”我总不能每次都等他下朝吧……

  “等到他下朝!”

  段清扬说完就走了,南宫玉哲看了我一眼,叹口气,也走了,剩下我呆立着哀悼我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

  躺在上,我呆呆的看着挂在屋中的画像,上面的子有着弯弯的秀眉,大大的如一弯清泓的双眸,挺翘的小小鼻子和樱桃小口,丽的那么陌生,若不是那眼里有我熟悉的狡婕,嘴角有我熟悉的调皮的笑,我真不敢相信那就是我。可是就这画里的这个人,躺在上的这个我,现在正陷入了莫名其妙的网里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