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漠漠情寒夏雨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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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旁边跟着的南宫玉哲,我苦笑,就这样去见盈盈么?

  段清扬还真是说到做到,府门的守卫根本不让我出去,连我经常跳墙的地方也有人守着,没有南宫玉哲跟着,我真的是哪儿都去不了。之前和盈盈约好每七日去见她一次,今天还要跟她学琴呢,我可不想她以为我爽约,到底她是我在这个年代的第一个朋友,我还是很在乎她呢。没办法,告诉了他我出去的原由,我原本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担心他会阻拦或干脆回去告诉段清扬,没想到他也只是挑挑眉毛而已,就不发一语的跟着我来了。

  “这位是?”盈盈疑惑的看着我。我住了脚,有些好笑的看着南宫玉哲,“我的跟班小厮。”说完拉着盈盈上楼,回头朝他暧昧的眨了眨眼睛:“我们进屋聊了,你自己找乐子。”

  想着刚刚他强自掩藏窘迫的脸,我心里一阵好笑,他一大男人,我还真不信他没来过这街柳巷,连我那几个小哥哥都来过,他一副青涩样子干嘛?

  对于南宫玉哲,我寥寥几语带过,只说他是我表哥,家里出了些事情,我爹让他保护我而已,反正我还真搞不懂他跟着我为了什么。安抚好为我担心的盈盈,她开始讲解弹古筝的技法。屋内叮叮咚咚如玉石相克的琴音不绝于耳,想想我在现代虽会唱几首流行歌曲,会跳些民族舞什么的,可跟眼前的比起来,还真真只是雕虫小技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找到了那天拿了你的玉的人?”盈盈突然停下来问道。

  我摇了摇头。那人自从走后就在没出现过,京城那么大,他想找我如大海捞针,我想找他也一样吧。“怎么想到这个?他又来过?”

  “没有,只是觉得对你是很重要的东西才问的。”她摇了摇头,转了话题:“刚讲的可听懂了?”

  盈盈关切的目光让我有些惭愧,我刚没怎么听呢。

  我有些微赧:“,这筝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弹的好的不是么?不如弹上次那首曲子给我听好不?不知叫什么名字。”

  “冷霓裳曲”

  “好的名字,就是悲凉了些。”

  “是前朝名妓姑苏婉儿被所爱之人所负,郁郁而终,临终前所作。可怜她虽名贯五州,才情过人,却也是红颜薄命。”盈盈长叹一声,喃喃:“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心里涌起深深的悲哀,她会联想到自己,我自己不也是个可怜人么?

  唉!有时间自怜还不如自己改变,我的命运只能由自己掌握。“相貌非凡,必是有福之人。”我握住她凉凉的手,真诚道。

  “红尘子何来福气?就这容貌,只怕也是罪恶之源啊。”

  “万万不要这么说,各人命虽不同,可决不能认命,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握。红尘子又怎么样?出淤泥而不染,可是十分钦佩呢。若是想出这‘摇红楼’,必会尽力相助。”这话不知她能否听进。

  “出了这儿又能怎么样呢?天下之大,何处又有我容身之地呢?”盈盈不再说话,抬手拨动琴弦,戚戚切切的琴音扑面而来,有着“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摇落兮雁南归”的无可奈何,哀伤凄婉的悲吟让人悲从中来。眼前好像看见段羽荷被湍急的河水冲走,而唐珂杰一身是血,撕心裂肺的叫声让人为之心伤。听着听着,河里的段羽荷却变成了我,我一惊,从冥想中回过神儿来,才发现还有股笛音伴着琴声。

  推门出去,南宫玉哲正倚着楼栏吹笛。看见我他停下来看着我,道:“姑娘好琴艺。”

  姑娘?他什么时候这么客气?我回头看去,盈盈正站在我身后,果然不是说给我听的。

  “公子过誉了,盈盈哪及得上公子的笛子吹的出神入化。”

  我无聊的听着眼前两人互相夸来赞去,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两人要是能凑到一块,盈盈不是可以……

  “丫头,你变的真是奇怪。”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还在窃喜自己的聪明,南宫玉哲歪着头看我,“用木炭画画,和红楼子结交,你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呢?”

  “盈盈并非一般青楼子,表哥莫要轻视。”他这么说是看不上盈盈?我有些沮丧,倒不是很在意他那句“奇怪”,反正这些古人想破脑袋也弄不清楚我为什么“奇怪”。

  他呵呵笑了几声,正要说什么,一个声音破空而来,随即我被人一手拦住了腰,跳向墙角。

  半响,我惊魂未定,他却已经放了拦住我腰的手,另一只手里却拿着一张纸条。我凑过去,看见上面写的几个字:预知吴良遇袭原由速往山庙亭。

  我看向南宫玉哲,他也正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

  “你武功很高?”我问,看着他点了点头。

  “比刚才送信的人高?”他略微迟疑了一下,又点点头。

  “那就去吧,我还真想知道为什么呢。”我轻笑,顿了顿,又问:“你会飞不?”

  他轻笑出声,敲了敲我的头:“丫头,那不是飞,是轻功。”

  有机会见识古人轻功,我的兴致立即高昂起来:“那就好,就用轻功去吧,哈!好不?”我不自觉的摇着他的胳膊。

  “你不怕?”他笑望着我的手,问道。

  “有你在嘛!”笑话,这等好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他不再说话,拉着我走到偏僻处,就往上一跃,眼前的事物渐渐往脚下退去。我看着越来越近的树梢,慢慢的伸出手去,树叶拂过我的手,指尖传来凉凉的触感。我不是在做梦!我呵呵地笑出声,惊喜地看向南宫玉哲,他正用一脸宠溺的笑看着我。这场景让我想起“五粮液”的MTV广告,一男一飞在葱翠丛林间。唉!如果旁边这个不是南宫玉哲那就更完了。

  “到了。”

  他慢慢地放下我,看向前面的亭子。亭子里已经站了一个人,是唐珂杰。

  “羽儿,你来了。”唐珂杰慢慢转过身,看到我旁的南宫玉哲,说了声“幸会”就丢了团东西过来,道:“详情你一问便知。”

  我走上前去,看清了卷在地上的东西,吓退了几步,却是一浑身是血的人,看得出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

  怎么都弄出人命了?

  “让我问一个快死的人,你还不如自己说给我听。”那人搞不好说句话就断气了。

  “这事,是我不好。”他顿了顿,慢慢走下来。

  “我还未出世时,家父曾为我指腹为婚,认识你后我就退了这门婚事,不想他们怀恨在心,才想杀了我们泄愤。是我连累了你,这件事我以后会处理好,只是怕短期内你会有危险,羽儿,你……以后要小心。”

  “对方是武林中人?”南宫玉哲问道。

  “是,但是谁不便告知,希望南宫公子体谅我的苦衷,此事我自会处理。”

  “苦衷?”我轻轻哼了一声,原来是自己作孽让我遭罪啊!唐珂杰眸一暗,我一时不忍,终是点头:“那最好。”

  唐珂杰盯着我,脸上蒙上浓浓的忧郁,但随即又迅速换上冷冽,深看我几眼,说了句“保重”,扭身离开。

  “你把这人带走啊!”我晕!

  “随你处置吧!”声音传来,人已走远。

  我看向南宫玉哲,他闷着头正不知在想什么,见我拉他,道:“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天不早,被人看见了不好,未免节外生枝,我们也走吧。”说完未觉丝毫不妥,又和来时一样,拉着我飞出山庙。

  这事就这么完了么?我看着那团物体,竟是心凉了半截。这是另一个时代,人命真贱如草芥么?

  心里乱乱的,脸上传来凉意,这才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天空中不知道何时飘起了毛毛细雨。我想起在这几个月里遇到的是是非非,这雨就象是为那些痴情的、多情的、无情的人挥洒的眼泪,心里莫名的起了哀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