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哭得满脸泪水的女子,震惊得不可自拔。
她简直不敢相信,用手掐了掐眼前人的脸。
手上传来真实的触感让她顿感鼻酸。
她一把抱住凝溪,怀里真真切切的人让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人都说乐极生悲,此话一点不假,她现在就是开心到难过不已。
她擦了擦夺眶的眼泪,
强笑着说道:“凝溪,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我很开心,更是意想不到。”
“姐姐,凝溪也是,这三年来凝溪每天都好想你,天天都跪拜老天,替姐姐诚心祈祷,看来老天是看到我虔诚的心了。”
凝溪素手擦着扑拉拉往下掉的眼泪哽咽着。
袁园媛摸着凝溪的脑袋,
假装生气地打趣道:“姐姐我不是活得生龙活虎的嘛,别哭了,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眼泪是很珍贵的东西吗?”
凝溪拼命擦着止不了的泪水重重点头称记得。
只要是姐姐说过的话,她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王妃,属下就不打扰您和凝溪叙旧了。”
墨抱拳告辞道。
袁园媛目不转只淡漠地点了下头,
墨示意退下了,退时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凝溪。
他走到拱桥上回过身,
只见袁园媛笑颜如花地拉凝溪进了婵媛阁。
那个笑得灿烂的模样才是他们真正的王妃啊。
现如今看来只有凝溪才能解王妃的心头疾了…
“凝溪,这三年来,你过得可都好?”
袁园媛浅笑地捋了捋凝溪额前的发丝,目光炯炯有神,恍若回到三年前。
凝溪重点了下头“恩!过得还算好,姐姐呢?这三年来姐姐都去了哪里?有没有在外面受什么委屈?”
她最担心的还是在外逃命、四处漂泊的袁园媛。
怕她在险恶世道中遇灾遇难,无人帮及。
这次换袁园媛点了点头,笑似无力地说道:“还算不负重生,在外头打拼几年余,如今在商业界里也算是小有成就。”
凝溪听闻后,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了番袁园媛。
眼前的人身上一股子干练、果断、睿智的感觉,且气场强大,常人根本不敢正视。
她长发全束在后,干净利落。
一身简单、严谨的黑衣裳,得体又冷漠,
她身上已没了当年那股子纯粹、热情。
“姐姐强大了好多,连说话都稳重了不少…”
凝溪的话袁园媛沉了沉眸,轻声说道:“可听凝溪语气,似乎有些失落?”
凝溪垂了垂脑袋,不答话。
可一直掰着指甲的小动作却说明了她确实感到失落。
“姐姐变了许多,如今令凝溪看不懂…”
凝溪哽塞嗓子道,
她竟觉得隔着姐姐很远、很远,远到她快看不清、摸不着…
她叹了口气,手握住凝溪微凉的手。
正经十足地道:“人都会变,逐渐强大的人,言行举止也会随着匹配而上,凝溪你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
“我现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已不再受人束缚,也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守护想要守护住的人或物了。”
袁园媛的话让凝溪本就委屈的小脸微起眉头。
“可是……”
“凝溪,以前是姐姐没能力保护你,才让你当年过得如此悲惨。”
“可现在姐姐有实力了,可以保护你了,你和姐姐回花都国吧,那里繁华至极,你在那里可以追求任何你想要的、喜欢的,那里更没人敢伤害你。”
袁园媛打断凝溪的话,替凝溪憧憬着那里的美好。
“姐姐,那王爷呢?姐姐当真不要王爷了吗?”
凝溪算是一针见血,道出她最想逃避的人。
袁园媛因为凝溪的话明显脸色沉了分色,眼神逐渐显露冷冽。
“一生仇敌!”
“姐姐,可王爷是一个好人、好王爷……”
“凝溪,对于当年的事情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袁园媛突大皱眉头,低沉声音道。
“当年王爷也是无计可施才想到此下策啊!
姐姐你不要再怪王爷了,而且王爷这三年已过得生不如死,姐姐就原谅王爷吧!”
凝溪激动地拉着袁园媛的手说道。
凝溪的过分反应和张口闭口的原谅让袁园媛感到十分不悦。
“凝溪,你竟如此替他求情?他当年做的那些苍天难恕的事,你如今都毫无感触了吗?!他当年可是要你们命的人!”
“姐姐,其实当年王爷并没有真要杀我和哥哥,王爷那时只是重伤了我们。”
“我和哥哥被抬出府后,墨就立马将我们送到林神医府上去疗伤了。”
“霸除女子入学、强抢爱齿楼、残杀暖阳兄,这一桩桩的恶事,每每想起都仿若发生在昨天般,令人发指!”
袁园媛怒拍桌子愤地起身。
“不是的姐姐,你真真误会王爷了,女子入学政策并未霸除,你关在狱中那段时日她们就已正常回学院上学了。”
“爱齿楼也不过是当年王爷为让姐姐死心,故意使的计,爱齿楼的地皮下一直是姐姐的名字,从未改过,王爷做的这些都是给东轩国的太子看,都是做戏!”
凝溪的话让袁园媛冷冽的眼神略闪复杂之色。
她转目,嘴角勾起冷笑,笑得令人身子后直发凉。
“呵呵…做戏?若真如此,此事当年为何不与我商量?是觉我信不过亦或忧我拒绝?我自认自己不是小眼界小格局的人。”
“国难当前,非同小可,可他同我商量否?!以他缜密的思维,若不是真打算将我嫁于他人,他自知大可与我商量,可为何没有?”
“因为他自己根本无法掌控后面事情的具体发展,他担心,担心国真会灭,所为求保障,他留下两路罢了!”
“一条是事有转机他便按照最先设想的劫娇,二条则是事情发展到无法挽救的地步,
他便可顺水推舟、假戏真做地真将我嫁作他人!这如意算盘打得滴水不漏!”
“那人至始至终都只将我当颗随时可牺牲掉的棋子罢了!”
袁园媛说得愤怒、冷恨。
“姐姐…让…往事随风而逝吧!咱们只说现在可好?
你看,姐姐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王爷还是喜你一人,
这女子入学一直在实行着,爱齿楼也可以重开,一切都可以和以前一样。”
“你呢,就与王爷恩爱如初,而我呢,就继续帮姐姐管爱齿楼,我们像以前一样,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生活,你说好不好,姐姐。”
凝溪起身拉过袁园媛的手,满脸憧憬地强笑道,没错,强笑!
袁园媛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凝溪,似在诉她天方夜谭。
“姐姐,你告诉凝溪,可以的,对不对。”
凝溪紧紧地拉着袁园媛的手,瞪着圆圆的杏眼,想从袁园媛神情中一探究竟,
袁园媛甚至清晰地感受到凝溪手心里传来的汗和颤抖。
她望着凝溪的脸,她脸上坦诚着紧张、期待,
那额头上起了汗珠。
她把手抽出,沉声道:“若林暖阳此时能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就原谅他!”
袁园媛的话让凝溪身子一震,顿时垂下头。
“姐…姐姐,林公子在天之灵也不会想…想看到姐姐永活在仇恨之中的…”
她底气不足、磕磕巴巴地说道。
凝溪的话惹得袁园媛惊怒。
失望、失落和难过顿凝至心,苦涩至极,
这千丝万缕的悲愁最终化为一句“凝溪,你变了!”
她甩袖而去,留惊慌的凝溪一人,
凝溪泪望着渐远的身影,神情悲伤。
她只是想助姐姐逃出不可自拔的痛苦…
走出婵媛阁的袁园媛,站在前厅,
环视四周却顿时没了方向。
世界明明这么大,她却寸步难行!
她冷冽的眼中突起水雾。
就在她挣扎之际,身子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包裹住,
鼻间熟悉的味道却惹来她暗悲的厌恶,
她抬肘猛顿,那人压掌挡下。
她膝盖顿肚,同时横刃劈喉。
那人左手顶盖,右手抓手刃。
她起另只脚,踢在那人肚上,身子借力弹开。
弹开之际速抽出暗藏腰间的傲血剑。
锋利的剑尖直指身前人,剑身红流暗绕,执她手中仿若重生。
她目光似剑,直刺着眼前人。
那人似看不见她的敌意般,平静开口。
“本王无你睡不着。”
“收起你惺惺作态嘴脸,我看腻了。”
她傲着下巴,眼神宛如看小丑,既可怜又好笑!
冰冷宛如利刃的话让男人惯如水静的银瞳微掀波澜,其深意教人看不清……
一闪之间,只见他神情依旧“本王无你睡不着。”
“你若再上前,我定剑刺穿喉!”
她霎时眯起眼,冷盯着向前走来的男人。
她的话仿若空气般无重量,男人走前的脚步不停,
他那双眼光中只有她,不曾多扫其他一眼。
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近到他的喉结碰到剑尖,可还是不停下。
随着他的前进削铁如泥的剑尖慢慢刺进他的喉结中,鲜血顿染剑尖。
不知他是不怕死抑或有足够自信,自认执剑之人断不会杀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