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住脚,微皱眉头冷漠地说道:“带我去哪儿。”
男人也停住脚,起手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到了。”
她抬眼,悦客酒楼。
她眼露不解。
“府中无丫鬟,今日只能出来用膳。”
她闭唇不答话,
男人银瞳闪了闪,又忍不住补了句:“明日府中便会回到从前的原样。”
她面无波澜、语气平静:“无需与我说,与我无干。”
她的淡漠让他眼眸暗带过一丝黯然。
他再次牵起她的手,进了悦客酒楼。
他握着的力气不大却暗带劲,很紧、很紧。
她也任由他拉着,不做反抗,
两人上了楼,到雅间内席坐。
“媛儿要吃什么?”慕泽轻声问道。
“王爷,你紧挨着我,我施展不开。”
她微抽了下眼角,撇眼看着依旧紧捏着她、身子挨贴着她坐的男人。
可慕泽似听不见般,握着她的手不带一丝松力。
他银瞳认真地看着桌上菜单。
后点了几道菜,都是她爱吃的。
店小二笑呵呵地出了雅间。
雅间里瞬间陷入令人压抑的安静。
她望着桌,面无表情。
他望着她,面带专注。
这诡异的画面一直到店小二端菜上来才打破。
“来咯!二位客官请慢用。”
店小二笑脸盈盈地把菜轻放在桌上。
走到雅间门口处的小二回头看了眼,雅间内恩爱得不舍得分开一下的两人。
忍不住地偷笑出了雅间,
这两个小夫妻真是恩爱有加,羡煞旁人啊!
而雅间内,她全部的注意都凝聚到了桌上的菜里。
饿了一整天的她早已饥肠辘辘,整个桌又是她爱吃的菜。
再高冷的她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抬手抓筷子,手却动不得。
她这才想起自己的手还在别人手里!
她转头看着正专心看着她的男人。
口气淡漠:“王爷,您不放手,我怎吃?”
只见慕泽夹起一块鸡肉移到她嘴边。
她却扭头躲开,不领情。
而男人也是倔强至极,就这么夹着鸡肉不动。
她星眸忍不住地瞄了眼鸡肉,又快速转走。
又忍不住瞄了眼,又快速转走。
终于在一番僵持和鸡肉诱惑的斗争下。
她张开嘴将整块鸡肉吃进嘴里。
男人银瞳顿时笼罩笑意。
又夹起一块大大的鸡肉送到她的嘴边。
她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地张嘴就吃。
饿天饿地不可饿自己!
在一顿你夹我吃的对峙中,
一盘鸡肉、腰花子、清蒸鱼肉都空了盘。
她暗暗眨巴了下嘴巴,
暗带笑意的星眸似在说这餐她吃得很是爽。
现在细细想来,才惊觉这几年从来没有好好地吃顿饭,商业里的事实在太过繁忙。
就在她深想之际,唇边突地传来微凉的柔软。
她惊大着眼睛瞪着贴上眼前的俊脸。
他微睁开眼,与她对视着,
眼中的渴望、喜悦,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惊转怒,用力地推开倾身而下的男人。
冷冷地盯着男人,眼中的质问不容置疑。
可男人却一脸的理所应当,似乎刚刚的举动实属正常之举。
“本王替你擦嘴。”
富有磁性的声音却让她暗抓狂。
她气得闭上眼,紧咬着牙关。
心底安慰着自己不要和走火入魔的神经病计较,要冷静、要冷静!
等她愤怒的情绪平息下来后,她睁开眼睛,恢复一身的冷漠。
可男人接踵而来的话又让她的冷漠脸一垮。
“媛儿觉得享受,本王愿再擦一次。”
她难控的激动的情绪在他的眼里理解成了羞怒,
因太过害羞而起怒…
她冷着脸,语气客气中带切齿地说道:“王爷想多了!能否请王爷坐到对面!”
可男人不依不饶了。
“本王觉挨着你,很好。”
啪!
接踵而来的是筷子折断的声音。
她手抓着折断的木筷子,面似冰霜。
男人从她手里拿下断筷子,
随后起身坐到了她的对面。
她微翻了个白眼,按桌运势起身,
可转脑想到对面人还粒米未进。
星眸一沉,又坐了回来。
她拿起旁边的空碗,盛了整整一碗每盘的剩菜,推到男人跟前。
他垂眼看着身下这碗各菜混杂,神似杂食的菜。
“吃。”
她话一出,对面的男人竟然还真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让本怀看戏心思的她暗暗一惊。
等他全吃完后放下筷子。
“本王都听你的。”
突如其来的话砸得她猝不及防。
心跳竟猛地撞了下心膛。
她心底越紧张面上佯装越冷漠。
她似无感地瞥了眼对面一脸认真的男人,起了身。
可手立马被握紧住,任由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王爷,作为堂堂七尺男儿,让人牵着不觉有失颜面吗?”
她微气地对着男人又翻了个白眼。
以前怎么没察觉这个男人这般难缠、厚脸皮!
“不觉。”
男人一脸平静和正正经经的回答让她竟无言以对。
她抿了抿嘴,不再纠结根本无法和这男人说通的问题。
牵着,不,被牵着地拉着男人走出酒楼。
出来后天色早已全然暗下,街上却灯火通明。
两边街道上摆满各式各样可爱的小灯饰。
那些小灯饰才让她想起今日是凌木国一年一次的灯节,
灯节由来来源于一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据说百年前,凌木国曾有位战国大将军,深知此次战一去,凶多吉少,
他便将府上所有财产都移到他此生仅娶的战国夫人名下,
在战国将军临走前,他与那战国夫人说,若此次一去他回不来,就改嫁,
他不舍让她孤独终老,并将他不眠不休做的小灯饰送与了战国夫人,
战国夫人含泪答应了,
战国夫人日日期盼、苦苦等待,
时间消逝,这一等就是五年,
五年后的某天,战争边境终于传来消息,
可传来的却是战国将军战死沙场的噩耗,
战国夫人持着战国将军临死前忍辱写与她的血书,
泪洒锦袖,抿唇笑着,
等到第二日,丫鬟来替战国夫人洗漱时,
却发现战国夫人已服毒自尽,
自尽那日,战国夫人身着当年嫁给战国将军的嫁衣,
嫁衣似火,像晚霞红透天边般…
桌上,粗布血书上写着,
娶得汝,是吾此生最大荣耀,
惜吾无能,无法凯旋归来与汝共白头,
执汝之手,共白头的承诺,怕只能来世再许…
粗布下,战国夫人血字回信,
世间无汝,吾无力多活一日,
吾来世等汝,来执吾手共白头…
血书旁安放着一只不沾半粒尘的小灯饰…
战国将军和战国夫人忠贞不渝的凄美爱情,叫天下人深感羡慕与惋惜,
当时的皇帝更为歌颂战国将军与其夫人的忠贞之爱,
就将战国夫人自尽那日称为灯节,
她当年看这个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时还曾湿了眼眶,
还据说那封血书至今还宝藏在皇宫中,
而在灯节这日送女子灯饰,
也算是情郎在表明自己对女子的深爱与忠贞不渝。
正快走深想着的她却被突然地拉住。
她回过身,脸上渐露不耐烦:“王爷,我无那么多闲情功夫与你在这瞎扯!”
可男人却不答话目光望着眼前卖灯饰的小摊子。
她寻着他的目光望去。
小灯摊子前,站着一对有情人,
那男郎挑了一盏很是可爱的小灯饰递给女子。
女子面带桃花、娇羞接过,两人眉目间尽是深情。
等那对有情人走过,男人硬拽着她上前。
“哎哟,这位客官,要挑个啥样的?”
花灯摊子老板满脸堆笑地问道。
男人回头看了眼走到另个摊子前的有情人。
起手挑了一盏与那女子拿得一样的灯饰。
“客官好眼光啊,这只可爱的小猫儿与客官的小娘子很是登对啊!”
摊主的话让慕泽银瞳渐露笑意,小娘子…
慕泽将手中亮着灯光的小猫儿递到她的跟前。
她看了眼摊主又看了眼男人,
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目光犹豫了分,最终草草抬手接过灯饰。
男人勾唇浅笑,看呆了摊主。
“这位公子与自家小娘子真真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袁园媛被摊主的话搅得心绪微乱,急忙忙拉着男人走了。
慕泽望着那只主动拉着他的手目光含笑,
轻勾的薄唇弧度更深了分。
等回到王府,王府上灯火通明,
府内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丫鬟众多。
这让她一霎时以为自己是否进错了府邸。
一个时辰前还是座灰尘蛛网飞满天、空寂无人的府邸。
不过想来也无什么好惊讶的,这男人做事向来雷厉风行,
她松了牵着的手,随口扯了个理由打发男人。
“王爷,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确实不早了。”
男人望了望天,拉起她的手往轩辕阁去。
她抽了手,蹙眉沉声:“是王爷一人去休息!”
而男人此刻则脸带茫然的看着她不语。
明明是高大威猛的身板却愣是做出一副懵懂的模样。
看得她眉头一皱。
若不是欠他当年断臂的人情她此刻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她强压住心头燃烧的火气,
心底安慰着自己,就权当是照顾走火入魔后烧坏脑子的低智儿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