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栏临空一跃,如一只折翼的小鸟坠入江河之中。
无风无浪,瞬间已没,有人看到她远远的眺望了一眼。
似回到那山间,破旧的农家,他在耳侧搜刮了全肚子的墨水,以宽慰她恐怖的心,姑娘之子尚小待为夫润之添娇,姑娘之体甚香,待为夫扩之增艳,然而他们永远分隔在两个世界,清与浊,黑与白,最后汇成阳和阴,永不会相遇。
一锭银子放在了说书先生的面前,两个人,一人青衣纱帽,纱帽上绣着几朵五月的蔷薇,一人就是月白金丝衫子,抖的风华绝世,惊的江山暗淡,他笑了笑,齐人之福多一分则苦累,少一分则悲凉,你说呢?
纱帽下,另一人吐气如兰,惊的众人回望,“世间男子清乎,在于所遇女子不为所醉,世间男子浊乎,在于所遇女子深其醉乎。以我来看世间男子皆浊,世间红颜皆清,清与浊本不可分之,何需分之!”
两人相视而笑,静思楼远远的抛在脑后,一弯残月悠悠的升出,有一个黑衣男子,伫立的裂裂山风之中,似一块天然的巨石,英雄泪,费思量,问镜中花影,为谁红,问水中残月,为谁颜。
“主上,这里就是李府的百年福泽桥”,中年男子沉声说道,指着断桥下堵住流水的一块巨石,此乃铁头双掌横劈而出,又指着缩地两尺的大洞,此乃铁头脚下双球同踏而入,顾杨轻功较之有高,但内力远输与他,主上,断不可冒然出击呀!
主上席地而卧,侧卧于流水的巨石之上,一手托腮,一手理了理衣衫,“四川巡抚上了奏折,请求支援以绝后患。怎么会出击,不过做做样子,宁可无功但求无错,拿着自己好不容易存了数年的鸡蛋和这些硬石头碰掉,岂不可惜。”
顾杨笑了笑,不过出来游山玩水一方,再结交点朋友罢了。
知我者,顾杨也。
桥面斑驳的落着一弯残月的影子,李府的黑金楷体门匾挂在风中摇摇欲坠,吉祥如意的门墩已被踢倒,歪在林间的泥土里,清高淡泊的门环孤零零的扣在彩绘花草的门上,一下,一下,惊心动魄的一夜似瞬间铺开漫天的血雨,到现在仍然在林间断桥里无助的徘徊。
就在半个月前的夜里,李府福泽百年的长桥轰然断裂,掀起漫天的粉尘和碎石,就在那个夜里,李府上下一百多条性命,除了被抓走了李氏夫妇和一双儿女,只留下几个出门未归的家仆,全部尸横遍府,血顺着黑金大门、青石地砖、草木花卉一直漫过,漫进五百米外的断桥流水之中,有人惨呼,有人惊呼,有人一呼不呼,直直的瞪着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一路飞驰,卷起漫天的血意和灰尘,到得今日,他已经放了她,世人却毁了她。
铁头突然停了马,停在那间她住过的农屋外,空荡荡的,还有未曾食完的红薯已发了霉,还有地里的野菜已成了一把干草,一根根木柴塞进灶底,火生的极慢,连木柴好像都吸足了世人的唾沫,呛的人心惶惶烟尘滚滚,李氏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英雄求你,杀了我,放了我的儿女吧!
他森然的裂嘴,放了,你放过她了吗?
随即火焰四起,锅里的水渐渐热了,他心里的泪终要化作滔滔热水,煮沸对方一双儿女,
闷哼一声,里面的小人也不能挣扎,满屋子酸腐的气息,骨肉分离,全化成了一堆辩不清形状的怪物。
风吹过屋檐,将他的话带给滔滔江水里的她,这样可好,死去的人是永远不会有唾沫的,活着的人我让他们永远也不敢有唾沫。
那夜,如此的黑,而且深长,长到所有的人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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