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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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23日周一

  好空旷的办公室啊!他们都听课或上课去了。我闲了一会儿,仅一会儿都有抑制不住的冲动,想写东西。自暑假起,我已变得不是以前的我了。太多的愁绪郁结在心中,有抒写不完的心绪。以前倒没有这样强烈的念头,是因为以前过的太空洞太乏味太没有内容了吧!自今年的五月二十七日起,我内心深处逐渐泛起了波澜。尽管没有结果,但这起起伏伏的过程足够我回忆一生了。本以为自己已经老了,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可自那一日起,我才知道,自己潜伏着巨大的青热情。我对生活忽然有了新的认识新的追求。尽管若即若离,但那份超绝常态的相处令人百般眷恋。那份成熟自信牵制着我的灵魂,那份沉稳随和震慑着我的狂躁。那凌厉的棋风透射着独立与睿智。你或许赢不了我,但却折服着我。用下棋替代无言的沉默。谈了很多,但都没有了记忆,留下的尽是一些形象的定格。你最后一次离开时我没有送你,我伫立在窗前默默看着你驾车从我眼前缓缓驶去。看你开车时的神态,我又想起了那一个丽的晚——你带我到东区看音乐喷泉。时间有些紧张,匆忙赶过去已稍晚了。你稳稳的开着车,当车下了立交桥接近喷泉的时候,你提快了车速,汽车沿着湖边在缓缓的飞翔,旋转着优的弧度。你提醒我:“已经开始了”我侧目一看,好的喷泉,好的音乐啊!我的心随着优的音乐喷泉在升空。站在湖边尽情欣赏穷尽变幻的泉影。音乐和造型的和谐相伴,周围环绕的高层建筑,楼顶上安放的探照灯,灯光一致投向湖中心。

  那是梦中的仙湖宛若仙阁蓬莱。淘尽了城市的喧嚣,湖水喷射出千姿百态的媚影。水汽飘渺,音乐旌心。一时无法言状的浪漫像潮水般的涌上心头。这是何等高雅的情趣啊!虽非少,但却一时产生了牵手的冲动。原来生活可以安排得如此好。轻歌曼舞,心旷神怡-------曲尽人散,一时又回到了现实。音乐掀动了我的,却打不开你的心扉。回家路上却是默默无语。我知道你那一晚心情不好,绝不是因为我。你重重的心事不肯透露,你就是这样一个愿意承担沉重的人。

  太旧的往事,说好了忘却,怎么又不自觉的开始回忆,捡拾这些碎片与我何益?无益。可好的感觉依然存在。是音乐给我的感觉,是汽车滑行时优的弧线给我的感觉。是似烟似雾似仙似幻的喷泉给我的感觉。后来也曾去过一次。同样的音乐,同样的喷泉,却没有往昔的味道。音乐依然动听,喷泉依然丽,汽车却再也画不出那悠扬的弧度,再也没有心跳的感觉了。物是人非,没有了激动,只剩下疲倦了。回去吧!好无聊。

  如今用回忆打发时光的日子已经不短了。明知道没有希望的回忆只会令自己倍加伤情,但还是没有办法摆脱这些记忆。也许那是上天赐予的一段奇缘,不能长久。但那一张张丽的影响牢牢地储存在我的脑海里,成为一部伤感的艺术,是被艺术过滤了的真实的生活。洗尽世俗之气,是高雅与智慧的交融与碰撞。悲则悲,喜则喜,一切尽在无言中。

  没完没了的记忆,没完没了的梦啊,尽管心灵十分疲惫,只有回忆你,我才会陷入一种生的感觉。我才能明晰的感觉到我鲜活的心在跳动。才能感觉到眼睛所蕴含的深情。才能判断出我的大脑并非空空如也。它储存着如此丰富而快乐的能量。你曾给过我风和日丽的憧憬,给过我安静祥和的盼望。因为你,我曾设计过我们的未来。曾产生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梦想。因为你,我曾改变了“青虚度”的狂言。如果能陪你走过幸福的二十年,我亦无悔我的人生。十几年的空守有所值。我将不会慨叹命运待我的不公。因为让我在不惑之年遇到了你。我在心里庆幸,生不同时,死可同日。他日你去我也去,与君携手赴阴阳。来年墓碑上刻下的是你我的名字。年年清明,墓地送菊之人将是你我的孩子,悼念你也怀念我--------魂魄已随君归去,空留躯体独徘徊。忆着昨天,熬着今天,却无法盼望明天。因为所有的明天你都不会在出现。再也不会有凝眸相对的时刻,再也不会有牵手相依的感觉。我的梦何时能了?如今喜欢独处,独处时就有了你的影子,独处时我的血管流动的才是纯净的血液。独处时脑海里就只有你和我------

  10月25日周三

  抱歉,今天忍不住对学生发了一通火,一通无名火。我不知道该怨谁恼谁了。没有原因,只因为校板报上展示的考评分数。唱歌也会被扣分,真无聊。厌倦了现在的生活。看谁都不顺眼了。

  中午没有休息,背着包走在放学的路上,不慌也不忙。内心却充满了无助。一种白水一样无滋无味的生活,不住令人思考活着的意义。昨晚给老同学发了两条短信,神经病一般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没用,什么用都没有。十九岁的心智无论如何不能和四十岁的心智相比,但四十年的沉淀令我越来越离群索居。能说成熟吗?不是成熟,是严重的心理残缺。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类型的人群尚且不能,何谈哪一个呢?李敏来短信问何时可以给我电话联系,我连回短信的情绪也没有。不知道何时,应该是值班的时候吧!一时又觉得不想见了。没有兴致再去谈什么。自己的故事已经结束,别人的故事又没兴趣。吃饭、聊天,统统都没有了兴趣。只想自己呆着,希望心脏病立刻发作猝死,也是一种解脱!

  10月26日周四

  昨晚见了李敏,本想随便聊聊放松一下,也改变一下心情。可见了他,我没有兴趣谈任何事,也没有兴趣听任何事。躺在他们家的上,静静地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以往倒是挺想见李敏的,因为她可以听我倾诉。可现在见了她,突然觉得无话可说了。重复以前的话题?太罗嗦了。不讲过去,又没什么话题可言。拿出随身携带的日记,念给她听:

  那是一个优浪漫的晚,那是一道今生无法忘怀的丽的弧线。那种滑滑飞翔的快感那种情景相融的意境,是我今生难忘的风景: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我装饰了你的眼睛,你装饰了我的梦。你看不见我就会忘了我;你进入了我的梦,我就会梦见你。我耻笑自己的痴,只有谈起你的时候,我才会振作,我的眼睛里才会洋溢出光彩。尽管那是一段过去,尽管那是一场无法捕捉的梦,但我依然会昂扬的去追忆去回味。我告诉李敏,你已经成了我心中的艺术,这种对艺术的欣赏已经完全脱离了你本人。我将我的幻想倾注在对偶像的思念和关切中,让想象和回忆调配我生活的滋味。让我在如痴如醉的幻想中感知我还是一个值得活着的生灵。你是我放飞的风筝,线已断裂,你缈无踪迹。不管你飘到何方,也曾经有属于我的时光。我描绘过你丽的翅膀,系接过绵长的情丝,抚摸过你清瘦的躯体。如今,我看不到你的形象,听不到你的声音。每谈论你一次,我都会痛苦一次。但我还是想以你为话题。昨晚回家,将相识以来所有的日记都翻阅一遍,难过得想到了死。今早的第一反应就是将日记本装进包里随身携带,因为里面有你,我可以随时和你说话。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因为你,我得罪了所有的人,亲朋好友。虽说无意,但你带给我的心痛和消极使我没有一丝热情去应和我的亲朋们。如今,我只想独处,静静地呆着,默默的想着,悄悄的写着。甚至连上课都没有了。我好累,我已经没有精力站在讲台上长时间上课,没有精力去关注孩子们的心理状况,书中的作品都会令我伤情《背影》《老王》《台阶》一系列令我失落的文字。落魄贫穷,善良,迂腐,都在啃噬着我的心。什么人道,什么平等,已感动不了我了。我已经麻木,只关注我的心是否还活着。只关注放学的时刻,让我回到家里静静地躺着。

  我好想哭,但又不能。活着,为什么还要活着呢?我不想过天亮的日子,阳光太刺眼了,我喜欢晚!

  10月27日周五

  上午给学生讲余秋雨的《信客》,令我感动了好久。说不清原因,为余秋雨的才华而感动?还是为信客的职业道德而感动?自95年开始读余秋雨先生的《十万进士》那一刻,都在心底膜拜这位作者,进而寻找作者的笔迹。很快《文化苦旅》一书映入眼帘。因为作者是余秋雨,无需翻看更无须还价,我领教过作者的功力。如获至宝的捧在手中,一篇篇欣赏着令人大喜大悲的精典文字:《道士塔》《阳关雪》《风雨天一阁》《牌坊》《都江堰》------他在倾诉历史掩盖着的悲哀与自豪。中国历史令人骄傲也令人难过。几天又一次阅读余秋雨的《山居笔记》中《一个王朝的背影》《流放者的土地》又难过了好久。特别是流放到宁古塔的清朝文人在蛮荒之地所播撒的文明的种子,他们的悲惨境遇令人心痛。他们本应该是对时代有贡献的才人,可时代不埋葬了他们的才智,更摧残了他们的心灵。他们只能零碎地点播文明,绝不能创造出绝世的精典,可惜可叹。曹雪芹也历经了磨难,但还不至于为奴,他的《红楼梦》绝不是在皮鞭和脚镣的抽打和缠绕下创作的。缘于对文化的钟爱,我格外欣赏能创造文明的人。经典作品令人心动,而精典的创造者更令人敬慕。至此我才明白,我始终将崇拜的目光平移到我生活中的人群。在众生中竭力寻找自己崇拜的人。希望能遇到一位能洞察生活的智者。遇到一个聪明超绝的士人。想象着能与这样的人厮守终生,畅谈人生百态,感悟生活真谛。众里寻她千百度,直到在灯火阑珊处遇到了你。仿佛捕捉住了绚丽人生的衣袂一角。过着世俗的生活,谈着不凡的人生。你激活了我生命中爱的情愫。它贯通了我的全身,飘飘洒洒得洋溢着青的热情,腰间缀满了爱的流苏------

  10月28日周六

  下午又在购书中心徜徉了几个小时,不知别人知道了我的这种生活方式会不会耻笑。这个年龄段的人正是守在家中相夫教子的时候,有几个人像我一样还有这种闲情去泡书店。可怜巴巴的站在书架前翻看一本本心爱的图书。饿得饥肠辘辘还舍不得离开。直到下班的铃声催叫着不得不离开。离开了干什么,灯火辉煌的大街何处可以驻足?金博大商场前停放着一排排黑的轿车,不好奇,会不会有你的车存放?清晰得记得我们刚相识时你在这里接我的情景。你带着我们沿着所走的路线,边走边聊。你的车速很慢,你在桥上行驶,挺安静的。你将我们送至院内,我邀你进家坐坐,你欣然应允。那天小丽询问了你有关工作方面的事宜,你回答的极为认真。没听你说过这么多的话。你一边和小丽谈话,一边瞧着我。一副诚实的样子。你走后,小丽一语肯定了你,说你长着一双诚实的眼睛。你诚实吗?诚实得让我无法捕捉,诚实得令我难言又苦涩,诚实得至今令我一直追逐着大街上和你想象的车辆,可惜车里的人却不是你!

  11月6日周一

  昨日至今日,情绪一直起伏不定,中午在家痛哭了一场。哭得眼睛通红,浮想联翩。心中的委屈无处倾诉,一种风雨飘摇的感觉,很想捉一根稻草救命,但眼前竟连一棵稻草也没有。有什么委屈比一个人独处更痛苦的。看着秋天的阳,天高云淡,明媚灿烂的秋天,本应该拥有一份快乐的心情,可始终快乐不起来。

  早想通了,不生你的气了,可心里无论如何都无法平息那份伤痛。渐渐的淡忘了你的无情,可心里依然铭记你的自私。天气越来越凉了,你还好吗?你添衣服,换被子了吗?记得刚认识你时,你有时会发烧。现在还会吗?多保重!当好的期盼离我越来越远的时候,我已不再追逐梦想。豁然明白,生活是如此的现实,婚姻和爱情是多么不相容的元素。或许真该遇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人作丈夫才会安全。追求虚无的梦想会使自己一次次遭受打击和伤害。其实,受到伤害的是双方。在不切实际的遐想中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都想追求完,可现实中不允许完的东西存在。那就抱着遗憾和残缺度日吧。否则只能过着形影相伴的日子。寂寞孤独,在清高和孤傲的苦度中损坏了身体,熬毁了容颜。本应流光溢彩的面容现已变得枯黄。本应轻快的脚步不知何时起变得沉重。甚至头脑都不如往日清晰了。昏昏的失去了平衡。全然不是昔日的我了。

  11月7日周二

  这段时间总在看电视剧《渴望》,反复咀嚼其中的人物。从演艺的角度,我认为刘大妈的扮演着堪称极佳。从整部作品而言,它演绎的情感故事一次次震撼着我。刘慧是一个超现实的好人,带着一种传奇的彩。而王沪生则是现实生活中的一个极品,观众人人会痛恨王沪生的自私,但王沪生恰恰是最现实的人。王亚如也是人们非议的对象,但她的内心清纯、浪漫、高贵。她在追求完的爱情,而一生遭遇坎坷,内心最受折磨的恐怕就是她了。田丽的善良聪慧,肖竹鑫的温婉多情,罗岗的坚强乐观,王伯伯的善良宽容,六刘大妈直率淳朴等无不展现了上个世纪60至80年代的生动的生活画卷。没有值得怨恨的人,但人间百态倒尽情展现。月娟的世俗善良,小市民味道十足。刘慧恰如超凡脱俗的仙子卓然出现在纷繁的世间。无私、善良、宽容、丽、上进、不屈等优秀的品质得以展现,虽有些脱离现实,但她的德还是一次次令人落泪,善良的人啊!

  昨天看了一篇随笔《院落.缩小之城》其中的一段话值得回味:《廊桥遗梦》的浪漫故事最初是主人公站在屋子的廊下,期许着某种浪漫的机遇。这种机遇需要的是一个开放的空间。如果主人公居住的不是廊屋而是中国式的院落。单就院落空间的封闭而言,这样的故事也不可能发生。不错,这是我联想到了我国古典戏剧《柜中缘》恰是因为主人公青初绽不甘寂寞,而偏到大门外做针线,导致了一段奇缘。如果在院内做活就不会有这样的故事了。看来,人们需要开放的空间展示自己寻找机缘。躲在家里冥思苦想是遇不到天外来仙的。还是将自己打扮的靓丽些走到大街上点缀风景吧。来往路上遇到无数的行人车辆,和你一样的车还是会令我心动。黄叶飘零唯独放不下的是一颗枯萎的心。看着飞叶常驻足观望,这片金黄的蝴蝶莫不是自己飘飞无助的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