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这种事情本就是让门人弟子历练用功的会,就看各人怎么看待了,如果能让祖师爷看,说不定还能得到几句指点,晚辈弟子怎么可能不用心?
身为掌门的怀英,虽然不知道师尊此举的真正用意,但还是严厉要求门人弟子刻苦用功,而且也亲自炼化了一枚陨银坯料,希望趁着让师尊过目之际,探听到师尊的想法。
……
一团青光在掌翻飞,其雷声作动,耳听得并不详细,但元神感应却是震撼不绝。
“雷霜冰片乃是自九天罡风造化天雷精气聚现而成,只在少数雷霆交加的山巅能够采集。就算能够将其收摄采集,欲炼化妙用亦是极难,第一步炼化之功便考验修为根基与绵长火候。”云霁五指并拢,青光在缓缓凝聚安定,化作一片青蓝色的薄片,仿佛风一吹就要消散。
“你出身东海水族,修为功力多在同门之上,这一点倒是不稀奇,但你胜在能够利用好原身天赋,看来这枚雷霜冰片,你是用足了心思的。”
观云亭,一名身材高瘦的仙宗弟子站在掌门怀英一旁,面对云霁不太抬头,只在听见夸奖后微微露出笑容。
这名弟子叫做咸瑜,是怀静的弟子,也是东海龙宫出身的水族妖灵,原身是一种能够释放电击的鲶鱼。这次宗门试炼,他向怀静求得了一枚雷霜冰片,将其炼化为一团可以虚实变化的雷电精华,凭的就是其妖族原身天赋。
这些日子里,云霁召见了好几名弟子,都是炼化天材地宝有独到之处的门人。云霁除了夸奖之外,也指出其不足或可再精进之处,对门人弟子未来修行自是莫大助益。
“掌门。”云霁转向对怀英说道:“待得下去之后,你将苍雷锏交给咸瑜,让他参悟天。”
苍雷锏如今早已是与渡海法舟齐名的掌门信器,在云霁也已炼成仙家法宝,能让咸瑜借去参悟天,这是多么难得的缘?若不是在祖师爷面前,咸瑜恐怕也难掩欣喜之色。
而怀英本人也相当吃惊,师尊虽然一向神色冷肃,不过此举可以看出对咸瑜的重视,没有任何质疑,躬身言道:“弟子遵命。”
雷霜冰片由咸瑜炼化完毕后,自然是交给云霁作为炼器所用,咸瑜道一声告退,便离开了观云亭,只留下云霁与怀英师徒二人。
“有什么话开口便是。”云霁何等眼力,收起雷霜冰片后直接问道。
怀英苦笑一声,从袖间取出自己炼化的陨银坯料,说道:“弟子也是云海仙宗门人,自是责无旁贷,也请师尊过目。”
云霁伸接过,只看了一眼,语气平淡道:“怀英啊,你还是老样子,在炼器之道上,循规蹈矩,尊长传授的能做到最好,责无可责,但也夸无可夸。”
怀英给师尊斟了一杯仙露,笑着说道:“师尊是当世修行同道敬仰的高人,您这句话对弟子而言便是夸奖了。”
云霁冷哼一声:“你倒是看得开,这块陨银坯料千八百年前就搁在仙壶洞天的库藏了,本不是什么珍贵的天材地宝,就连我门弟子大多弃置不用,认为此物不堪雕琢,或难证自身炼器火候。
而你有心化腐朽为神奇,效法你祖师炼器之道,与质朴显玄妙。然而你却忘了,本门祖师炼器之举乃信天成,并无此刻意用心。纵使你将这块陨银坯料炼得变化无穷,却也非是点石成金、朽木成器。”
怀英听完后叹了一声,只得言道:“师尊教训得是,弟子深觉祖师传承高深莫测,有心求证,奈何终难成就。”
云霁看着里的陨银坯料,不声不响默运玄功,拳头大小的陨银光洁银亮,悬于掌不断转动,然后渐渐发出银白亮光。云霁法力高深,出炼化更是真火激催,如果不是另外施法收拢光芒,恐怕观云亭早是一片耀眼亮白、目不能视。
地仙高人运动造形化物之功,陨银坯料就像一团流动不定的银浆,在云霁去芜存菁,将器材本身妙用尽展开来。这团银浆不断旋转、缓缓拉平,最后居然变成一片银镜,纤薄如蝉翼。
云霁随祭出,银镜向四面照射,镜面照处自有银芒辉光回荡,能够聚散光华、凝聚幻影,破暗辟秽、照破隐身遁形法术,若是将其置于屋舍之,自然能够防范外邪惊扰,最适合用于修行静室。哪怕剑修人御使银镜,能够化银芒辉光为剑气芒刃,发破邪剑光,倏忽百里。
从陨银坯料落入云霁,到银镜光辉四照,相隔不过是师徒二人讲了几句话,云霁便已将其炼制成器,而且还是难得的上品法器,任凭谁见了也是赞叹不已。
不过云霁看见银镜翻飞、光华四照,却好像还是有些不满,随一招,银镜便落在一旁几案上,弃若敝屣、不再留意。
“师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怀英见状,知时成熟,开口问道。
“自万界交互始动,至今有多少载了?”云霁反问一句。
怀英暗道:“有二十年了,虽然对我辈修行人而言并不长久,但如此劫数未绝,又逢九州旱涝频频,的确太过漫长了。”
云霁遥望观云亭对外海天景致:“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又有大劫降临九州世界,要如何应对?”
怀英答道:“九州盟便是为此而设,如今重光盟主处理盟务妥善无误,若奉灾劫,各派同道自然以九州盟为首,合力应对,云海仙宗自然不避事外,倾尽宗门之力襄助,以解困厄。”
“没错,也就只有这样了。该讲究的、该应对的,这几十年我们想了无数、做了无数,似乎也该得到一丝安宁了。”云霁皱眉道:“可为师终究还是觉得,如此避守一方,终究难解劫数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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