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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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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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好字数

    柳泉:[难怪十束多多良支线的任务有四个……一般来说的习惯不应该是三个或五个,感觉比较整齐吗?原来是因为临时加进去了一个死亡任务啊……所以说玩家是被你们这些监测无能、情报出错、该好好升一升级了的老旧系统给坑死了吗?!]

    系统菌装死,说完这番冠冕堂皇的解释之词就又高冷地潜水了。

    ……就连柳泉继续询问它这个世界至此是不是很快就能够算是修复完成的问题,它都装聋作哑地没有回答。

    其实它回答不回答,也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吧。因为那天晚上,她已经完成了这个世界里的终极任务。既然最后一个任务都得以完成的话,系统菌总不会好心到让她再在这个世界里刷上几十年的日常再离开,是不是?

    然而在系统菌正式下判决的那一天到来之前,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在淡岛老师那里完成了最后一门因为她的受伤而格外获得校长批准而延期的期末考之后,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分。

    向淡岛老师交上试卷、并且语气真挚地感谢了老师近一年来的照顾之后,柳泉打算离开这间教室。

    然而在推门离开的一霎那,淡岛世理在她身后说:“……明天,就是毕业典礼,毕业生离校的日子。”

    柳泉推门的手为之一顿。

    淡岛世理也并没有等她回答,继续说道:“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来……你和室长还没有见过面吧?”

    柳泉的右手放在门柄上,沉默了一瞬。

    没有等到她的回复,淡岛世理好像思索了一下,又开口说道:

    “也许你不知道……先代青王羽张迅,是在掉剑之前被他的副手善条刚毅斩杀的。”

    柳泉:……??

    说完这么一句好像跑题的话之后,淡岛世理默了一下,好像在斟酌着下面的话到底应该怎么说才好。

    “当他过世之后,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是从下开始一点点往上消失的。”

    柳泉:“……所以?”

    淡岛世理叹了一口气。

    “然而我听说,无色之王当时侵入你的身体、被室长发觉之后,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先是重新呈现了出来,然后又突然如同烟花一样向四周爆开、呈现无数光点之后消失的。”

    柳泉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了。

    “所以,淡岛老师是在说,宗像前辈并不能由这种现象确定无色之王是否被我击杀,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得不痛下决心把我——”

    “不!并不完全是这样。”淡岛世理突然提高了声音,异常严肃地说道。

    “我听说……因为无色之王控制了你的身体,然而大概是因为你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他一时无法藉此作恶,就打算伪装成是你,假借照顾同学之名、伺机偷取伊佐那社携带的武器再暗算他人;是室长提前发觉了事情不对,本来想把他制住,然而因为你一直没能觉醒,无色之王眼见事情败露,又声称他已经把你的灵魂彻底扼杀,后来赶到现场的周防尊因为他几次三番想要杀害十束多多良的行为而决定把他除掉……室长不得不下了决心,由他来……然而当他的剑落下去之后,你却突然醒了过来——”

    第一次听到当晚自己被无色之王篡夺对身体的控制权之后发生的事情,柳泉沉默了很久。

    “我……无色之王控制我身体的时候,我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人吧?”

    最后,她第一个问出来的问题居然是这个。

    淡岛世理注视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并没有……因为‘他’去偷伊佐那社携带的小刀时,被室长及时按住了手。”

    柳泉猝然闭上了眼睛。

    ……原来如此。

    原来,这就是无色之王选择她的理由。

    身为青之王的恋人、又身具可以定住一切有形之物的超能力,假如她一直存在的话,无色之王是无法利用枪械或刀具伤人的吧?

    无色之王说他自己的本体是野狐精,所以说他只能靠着篡夺他人的躯壳、再扮作躯壳的原主人来伤害别人——这样的能力是不足以像宗像礼司或周防尊一样直接发出自带的天赋技能击败对手的。这样的话无论他侵夺谁的躯壳,她抽奖中得的超能力都可以完克他。

    但假如无色之王侵夺了她的躯壳则可以一举数得,既使得她的超能力无法使用、又可以利用她的身份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还可以用这个事实来影响青之王宗像礼司的精神力、让他产生怀疑和动摇——

    在不知不觉之中竟然成为了他的弱点,还真是……让她感到难以言表的愧疚和抱歉啊。

    片刻之后,她才轻声说道:“淡岛老师……知道得可真详细啊。谢谢。”

    淡岛世理微微一怔。

    “我也听说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十束君转述的。抱歉,我作为青部的指导老师,却因为太想要知道真相而擅自去找了赤部的成员……”

    柳泉摇了摇头。

    “不……老师,我能理解。这些事情……宗像前辈是不会告诉别人的。他只会选择自己来承担这些事……”

    淡岛世理的眼中一亮,略带些急切地说道:“正是这样!……既然你能够理解室长的选择,那么……为什么不去见他呢?!”

    柳泉沉默良久,最后深吸了一口气。

    “……我有我的原因。”

    ……想要借此机会——借此误会,分手。

    因为她是不可能留下来的……而室长大人是个意外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固执的家伙,认定的事情……不到那种糟糕的结局真切地在他面前发生之前,都还会想着要再努力一下,因为在他的字典里是没有“放弃”两个字的。

    所以,不如就这样,让他以为自己对他怀有怨恨,永不可能再原谅他当初决定杀掉几乎被无色之王窃据了身体的自己这件事……这样就好了。

    是怎样深刻的怨恨,才不足以消除,不能够跨越?恐怕,只有性命之忧吧。至少,她是这样想的。

    然而淡岛世理并不可能知道这些。她殷切地望着那位少女的背影,语气诚恳。

    “柳泉君…

    ……我一向都认为,你比大家都要聪明,并且意志坚定,一定能够理解室长的精神……”

    抛掉了作为教师的那层顾虑和立场,淡岛世理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试着劝服一位同伴。

    “在室长的心目中,你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所以,当时他作出抉择时的痛苦,并不会比你少。既然你也认同室长为之奋斗的正义,又为什么不去见他呢?!”

    她有些焦急起来。

    “没有人会真的愿意让自己孤独……即使坐在那样一个位置上,担负着重要的责任和义务、承受着大家的仰望和依赖,也一定会有希望被别人温柔地理解和包容的一刻——”

    柳泉搭在门柄上的右手动了动,然后五指合拢过来,握紧了门柄。

    “也许您说得都对,淡岛老师。”她的声音里含着一抹奇异的笑意。

    “然而……这么重要的责任,指望我这个人是不可靠的。”

    说出了令人厌恶的对白,并不是第一次担任恶役的柳泉仍然感到心情沉重。

    “……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

    她的尾音里带着一抹深深的叹息。

    其实她原本想要对淡岛世理说些什么,然而最后却又全数咽了回去。

    即使说点什么,又有什么用呢?指望着淡岛世理在她离开之后,会把这些说给宗像礼司听吗?那么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又算是什么呢,因为不堪承担这份令人厌憎的工作,而指望着在伤害了别人之后,还要在自己缺席的情况下洗白自己,获得别人的原谅吗。

    至少……要拿出可以承担一切的勇气来吧。正如宗像礼司所选择的那样。

    柳泉几乎是几秒钟之内就反应了过来。她惊奇地抬起头来,问道:“这个人……就是那天驾车冲撞十束前辈的死者?!”

    听到她这一句信息量稍微有点大的问句,宗像礼司微微挑了一下眉,用一种玩味的语气评价道:“……你的用词,相当的有趣啊。”

    柳泉一愣,“哈?!”

    宗像礼司已经双手一撑桌面、借势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走到柳泉面前。

    “你说‘驾车冲撞十束’,还用了‘死者’这个词……这都让我感到有趣。”他居然解释了自己言语里的意思,这行为简直不能更灵异了。

    柳泉啊了一声,辩解道:“因为这都是事实……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汽车爆炸又是不是偶然的巧合,但是驾车冲撞十束前辈这件事,我可以肯定。当时路上并没有什么汽车或行人,他完全有足够的空间躲避开十束前辈、或者至少提前鸣喇叭警示,但是他没有。就那么沉默地径直撞了过来,瞄准了十束前辈的身体,完全无视十束前辈身旁那足以让一辆更大型的汽车通过的空隙——”

    宗像礼司似乎在认真地一边听着柳泉的碎碎念、一边在思考着,当柳泉突兀地停下来的时候,他也只是用右手的食指弯起来轻轻叩了两下自己的下颌,淡淡地接了一句:“……然而他现在已经死了。”

    柳泉一愣。“……诶?!”

    宗像礼司露出一个不知为何总让人觉得有些略微发毛的微笑。

    “即使他看起来再可疑,正如你所说,他已经是一个死去之人了。”他抬起眼睛来注视着柳泉,说道,“即使我们再怎么调查,暂时也只能查到他隶属于冰川组,是被组里派来暗算十束的。”

    柳泉先是一惊,继而感觉有些愤怒。“为什么?!那些人为什么要对十束前辈下手?!十束前辈上一次遇袭也是他们干的吗?!”

    宗像礼司目光微动。

    “撒,谁知道呢?”他轻描淡写地答道,伸手从柳泉手里抽回那份其实只有一页纸的文件——艾利克·苏尔特的简历——随手放回自己的办公桌上。

    “也许是有人委托冰川组对十束下手,也许是冰川组的什么人看十束——或者周防不顺眼……打击十束的话,也就等于同时打击了周防吧,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宗像礼司继续说道,语气很淡,只有在提及周防尊的时候微妙地停顿了一霎。

    柳泉腹诽——你倒是很了解周防前辈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你最大的对手就是最了解你的人”或者“你最大的对手就是你最好的朋友”之类的吗?

    大概是从她的脸上看出了这些潜台词,宗像礼司轻咳一声,面色更加端正了。

    “总之,查到这里线索就中断了。赤部的那种行事风格,一向不乏对头;冰川组又是那种可以被雇佣来作为打手或杀手的暴力社团,所以其动机到底是什么,除非将之连根拔起,否则是不太可能被查明的。”他作了结论。

    柳泉觉得自己开始真正惊奇起来了。

    “全校第一的优等生,‘品行方正大明神’,在这里满不在乎地说什么要把校外暴力社团连根拔起的话……真的大丈夫吗?”她自言自语地低声吐槽了一句,“这果然不是一部校园漫应有的画风吧……”

    宗像礼司的五感大概已经敏锐到了极致。

    “对于一切黑暗,必须予以预防和铲除,这也是每个好市民应有的理想和义务。”他一脸正气地微笑说道。

    柳泉语塞。

    ……可不是每个好市民都想着要去拔除暴力团伙啊尊敬的室长sama!这么看起来跟你一比我压根就不算是好市民啊于是只有被你比成渣渣的份吗!

    当然她不敢再出声吐槽,只好予以心音抱怨。脸上的表情也板正起来,以掩饰自己对宗像礼司双重画风的槽多无口。

    “说起来,既然幕后黑手是冰川组,那么我可以假设——你和此事并没有什么关系吧?”宗像礼司又施施然抛出一个爆炸性的问题。

    柳泉觉得要不是自己的自制力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等级,简直有可能当场爆种。

    “我怎么可能和暴力团伙有什么关系!每次豁出命去救同学还要受到质疑的话这样下去谁还敢见义勇为啊!”她没好气地答道,因为担心自己一抬头就会冲着生徒会室室长翻白眼,于是只好低着头,因此也错过了宗像礼司脸上掠过的微妙神情。

    “啊~‘豁出命去’,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形容。”宗像礼司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嗓音醇厚语调方正,听上去真是正直得不能更正直了。

    除了青部那些被他折腾得已经没了脾气的可怜手下,又有谁

    知道他的内里简直黑出汁来呢?!

    “我很想知道,你究竟和赤部之间有着多么深厚的羁绊,才会一再地‘豁出命去’也要救他们的成员。”他一本正经地用一种学术探讨的语气继续说道。

    柳泉:“……不这纯属误会——”

    宗像礼司看起来似乎还打算再问,然而柳泉的终端却在这个时候嘀嘀地响了起来。

    柳泉不得不向着宗像礼司做了个“对不起请稍等一秒钟”的手势和表情,从口袋里拿出终端一看,却是木野花沙耶发来的一条消息。

    柳泉一愣,下意识立刻回拨沙耶妹子的电话。

    电话铃响了好几声才被对方接起。沙耶妹子显然是有点惊慌,背景却很嘈杂,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喂喂……”

    柳泉立即说道:“沙耶,我先来提问,你尽量用不会被人误会的简单言语来回答。你们是什么时候发觉周防前辈单独去冰川组的?”

    沙耶小声答道:“就是刚刚……”

    柳泉又续道:“你确定没有人跟他一起去吗?”

    沙耶:“是的,其他人都在这里。”

    柳泉:“有可能知道他已经走了多久吗?”

    沙耶的声音有点发虚。“不知道……听说整个下午他都翘课没上所以……”

    柳泉:“十束前辈也在你们那边?”

    沙耶:“??是的。”

    柳泉:“好,我马上来想办法。你有事随时跟我联络。”

    沙耶嗯了一声之后,柳泉挂了电话,马上转向宗像礼司。

    很显然以宗像礼司已经max到爆棚的双q来说,肯定已经从她刚才的只言片语里推测出了事态的真相,所以现在她只是简洁地问道:“冰川组是个很难对付的暴力团伙吗,宗像前辈?”

    宗像礼司的眼中掠过一丝意义不明的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柳泉继续问道:“那么现在应该怎么办,宗像前辈?”

    宗像礼司略微沉吟了片刻,右手摩挲着自己弧线优美的下颌,然后露出一个很奇怪的笑意。

    “现在啊……真是没办法呢。”

    柳泉愕然。

    然后宗像礼司径直绕过她走向生徒会室的门口,吩咐道:“你去找伏见君,要他召集青部全员,到以下地点来。”

    他随口报出一个听上去十分陌生的地址,柳泉猜想那就是冰川组的总部地址或者藏身处什么的。

    柳泉立即跟上他,一边走一边直接在终端里找出伏见猿比古的号码,给他拨通了电话。

    伏见虽然平时一副看着她就不耐烦得像是看到了总是在追着自己要房租的房东一样的表情,然而自从她被当作使唤之后,他接她电话的速度还是不慢的。在他接起电话之后,柳泉立即语速十分流畅、一个磕绊都没有打地把宗像礼司刚才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包括那个地址。

    伏见发出“哈?!”的一声,然而柳泉知道他一定会照办的,于是就一秒钟都不浪费地挂上了电话,仍然努力一路小跑地跟在宗像礼司身后。

    一路疾行的宗像礼司终于在校门口稍微放慢了一点脚步,笑着叹息了一声。

    “柳泉君还真是……省事啊?”他仿佛一时间找不出什么恰当的字眼来形容她似的,稍微顿了一下才说道,“我是让你直接去找伏见君,召集齐青部全员再一起赶去的吧?”

    听了这句玩笑似的话,柳泉的第一个下意识反应却是——哎呀,第四个任务要糟!

    那个什么之类的,听上去就很可疑的任务……绝对不能现在失败啊!她都已经忍耐了这么久天天被奴役得喘不过气来的生活不是吗!

    柳泉立即辩解似的说道:“我确实执行了室长的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