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水需要100摄氏度,我之前不懈努力,奋斗了三年,本来水温已经好歹升得暖融融让鱼舒服死了,但其实,水只肯和龙温存,不肯再要鱼了,尤其察觉原本以为是龙,耗费热量供着的东西,其实是一条鱼后,目前水温始终在十度以下徘徊。
鱼觉典,只好游来游去,妄图升温——
陛下!
我止住念叨,抬头一看,还是洪承畴。便扔下手中搅水的树枝,呵呵笑着对他道,洪爱卿你瞧,这溪水里可有不少游鱼呢。
洪承畴点头说是,以为我有玩,就说,可惜如今季节不对,陛下且看,这溪旁都是杜鹃,若等开时节,瓣蕊掉入溪中,为鱼吞食后,便会纷纷翻起白肚,像人喝醉了一般。此时再捕捞上来烹熟,便是天下罕有的味。
喝醉?味?我正琢磨着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暗示,洪承畴又道,陛下,天不早,还请陛下随臣去附近村寨歇息。
是的,又是老一套安排,大军扎营,皇帝崇祯则一路“考察民情”。今的目的地,甚至是个苗寨。
随行的当然有锦衣卫高手,公公,多铎,李定国,洪承畴,和对皇帝表面恭敬,实质依旧冷淡的袁崇焕。
这一回,我们的身份全都是皇帝身边的“便装锦衣卫纠察特使”。为了达到戏剧化效果,洪事先秘令地方府,派几个蛮横无比的差役,来寨中收税,搅得鸡犬不宁,人嫌狗憎。
然后,我们则化身皇帝使者,亮明身份,以多欺少,将凶恶的差役一顿暴锤后赶走,在苗人面前树立起光辉形象,并乘热打铁说,当今万岁已下旨,从今往后,府将会礼待你们。
虽然我对于唱这么一出的后果心存疑惑,但洪承畴说苗人生比汉人憨厚,果然这么一来,我们一行便被盛情款待了。
不容易啊,史料里的锦衣卫都是被鄙视的一类人,如今在我手里,竟然受到了诚挚欢迎!
我左右看看,锦衣卫随从和王公公不敢坐上来,李定国多铎不能坐上来,一帮人都在下席,与寨中的青年小伙们喝酒,嗯,有几个块头高大雄壮威武的,也许我可以考虑考虑,介绍政府公务员工作给他们?
再打量近处,袁大叔洪承畴坐了次席,两人很是斯文地喝酒夹菜,洪还不时看看皇帝在干嘛,而袁大叔,却始终不看我一眼!
这都多少天了,还是这样冷淡我!不就是,关于毛文龙以及百姓有了一点点分歧吗?不就是,发现我不是龙,而是顶个珊瑚装成龙,不想呼风唤雨只要钻入他口腹内的鱼吗?
……真糟糕。我郁闷,将杯子里甜津津的液体一饮而尽。
马上,一双手伸来给我倒了杯米酒,腕上铃铛手镯很是精致,我再顺势看,再往上,挑块的靛蓝袖子,再往上,是苗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
她见我,又咯咯一笑,声音和银铃一样悦耳。又从火塘中,架着的锅里挑了块腊兔肉给我。好,我对她笑了笑,埋头猛吃起来。
族长坐在我身边,本来一直笑眯眯吧嗒吧嗒抽烟,这时候对银铃姑娘说了句什么,那姑娘答了什皿,忽然从腰际掏出一个绣荷包来,羞答答地往我面前一递。
我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不妙。这,难道是要招亲?不过别的不说,看来崇祯小白脸还是挺吃的。
再悄悄看次席,洪承畴正屏息端详我这一方,而袁大叔他,他还是在一个劲的夹菜喝酒,好像我根本就不存在。
……太过分了。
好,你不看我,就瞧瞧我会惹出什么乱子吧!
我一手,抓起那荷包,冲银铃姑娘竖起大拇指夸奖一番,就把那荷包干脆系在了自己腰间。再龇牙咧嘴地一笑,解下我自己的绿松石菱角佩饰,往那姑娘手里,就那么一塞。
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捂着脸蹬蹬跑了。见状,族长大笑,笑得露出满口黄板大牙,还起身拍我的肩膀。
而我,笑嘻嘻地冲堂下大声道,朕刚刚,收了定情信物!!再一看,嘿,洪承畴明显面带忧,而袁大叔,终于看着我了,不,是瞪着我,而且面,黑如锅底!
当,深人静时分,当他们一前一后走入我住的木屋时,我正不怕死地换衣裳:换下汉人装束,尝试无领右开衽铜扣青布衣,直筒大裤管青布裤。
见他们进来,我装无辜道,二位爱卿,天已晚,何事?
洪承畴看了袁大叔一眼,小心翼翼开口道,臣等想知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应对?
我说,他们对朕挺好的,不如留下来,成婚当婿。众卿可以喝喜酒!
洪承畴说,是,是。臣也觉得那苗天爽朗,举止一点也不扭捏,率直可爱。若陛下看上了她,完全可以回宫后,待礼部下聘,以宫之名迎她入宫。只是如今陛下不好暴露身份,而他们已经在筹备婚礼了,还说后日大吉大利……
我懒洋洋说,那就待婚礼之后,朕一行还不能携她上路不成?
说道这,袁大叔终于忍无可忍,厉声道,陛下是在玩耍不成?贱大计,天子尊荣,岂能容陛下这般吊儿郎当胡闹一番!
生气了生气了,被骂了被骂了!谁让你早不搭理我不看着我点?我心怒放地想,歪头说,那为何,袁爱卿不早早提醒朕,不得答应苗的示爱?啊,对了,爱卿坐惦朕太远,当时朕往爱卿方向看了看,爱卿根本就是在一心吃喝吧?
我堵得大叔语塞。这回,他应该知道,如果不搭理皇帝,水里冻得鱼儿直哆嗦,那鱼就会造反地跃起,啪啪溅水取暖!
我看着他,他似是忍气吞声了会,勉强再开口道,臣有罔顾之罪,失察之罪,二罪并罚,臣回京后自请刑部追究责罚。
……我心爱的袁大叔,好像很喜欢说自请责罚一类的话。
而这回,难道要用苦肉计来教训我?那样的亏我绝不吃第二次!
因此,我看着他,柔声道,爱卿若真要受责罚,于公朕也不好袒护,就按照上次平息议和风波的例子办如何?爱卿还是去诏狱,住同一间监牢。
没错,住椒房,吃乳鸽,画画散步看闲书,皇帝每天晚上都来试探,真正的皇后都不会有这般待遇!
爱卿想不想?我轻轻地,微笑逼问道。
但眼见,袁大叔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白,显然正极力按捺自己脾气不要破口大骂该死的君主。
我怕他气坏了身体,忙不敢再折腾,回归正题,一副明君派头,道,二位爱卿,是否真是觉得,朕与这苗寨子联姻不妥当?可是,孝宗皇帝的生母纪氏,也并非汉人。朝廷上若有异议,朕自然可用此例说服。
洪承畴忙借**圆场,道,陛下,袁大人与臣,担忧的乃是如今白龙鱼服,怕有闪失,臣等如何担待得起?何况依据苗人风俗,陛下这般答应了,便是入赘,若真被困在寨中不得脱身,难道要迫得臣等领兵来解围不成?
这,如果闹出暴力事件,我最新提出的N个民族亲如兄弟这一概念救于一开头便受挫。怎么办?
袁大叔这时犹带怒容,再度开口道,臣见苗对陛下颇为中意,而陛下娶这苗,可是一时贪新鲜?当然,陛下富有四海,三宫六院,被陛下有幸看上,就本该侍奉陛下,不得庸眩只是,臣却怜惜此,不知世事,天真烂漫,一旦入宫,正如林中鸟雀被锁金笼一般!
洪承畴也道,陛下,还是先想法缓一缓婚事,待来日教导此礼仪道后,再从长计议。
袁大叔又道,陛下,臣等在寨中查探,发现此地没有纳习俗,均是一夫一。而陛下在入寨时就诳人说至今尚未娶……
两人轮番而上,我招架不住,开始意识到又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最终,我硬着头皮道,那么为今之计,只有两条。
一,是连,潜逃吧。反正他们不知咱们的底细,只可惜那姑娘会变成笑柄。
二,是看我明日,言巧语一番,骗得咱们一行脱身后,再命府附带厚礼与书信,据实相告,看那姑娘自己如何抉择。若拒绝嫁朕,礼物颈赔礼道歉。
结果,自然袁大叔和洪都选择第二条。但大叔然依不饶问,若那子愿意嫁给陛下,敢问陛下如何安置?
我看着他,说,无妨,朕收入宫,赐予位封号,既顺了和同为一家之意,外人看来也是无上荣宠。
而私下召幸与否,谁管得着?朕,在二十岁万寿节那日,不是就册封了一位袁姓选侍为淑吗?只因,她生得一脸福相喜气,朕看了高兴!至于册封之后,朕会否宠幸她,就是朕的自由!
我刻意咬重袁姓二字,相信大叔能听出来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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