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不知道你害得督师在被剐的时候,罪名多了一条?
我强颜欢笑让他入下首的座位,又命公公赐了四样小菜在他面前的桌上。完成了礼仪模式上的“宠爱”后,就让所有人退出去,朕要与周大学士私谈。
我想,他一定想到了袁大叔的受宠,想必很是兴奋?于是就放下了鱼饵――――首先说,朕今日如此荣宠袁崇焕,外边可有什么风传?
他恭敬的说袁督师战功赫赫,忠心耿耿,皇上是赏罚分明,众人称颂。
众人?我冷笑一声,再度以奥斯卡演技的表情,揣摩电视剧里猜疑臣子的皇帝语气,说了句关键话:是吗?辽东军士,怕是更加只认识蓟辽督师,不认得朕这个九五之尊了!
周延儒惊讶地略抬头,看了我的表情一眼,随后一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神情。
那是,他善于揣测的是一个皇帝的心理,不是痴LOLI的心理。所以在他看来,这段日子袁崇焕的荣宠冠天下,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吧。
那是什么缘故呢?什么都好,千万别猜皇帝要断背。我还要靠你糊弄糊弄其它人呢。
随后的事情就很好办了。我通过一个多时辰的痛苦煎熬,终于让这个家伙确信,我对袁崇焕其实很不满,目前对他好只不过是为了要他平辽而已,功成之日就是卸磨杀驴之时。
我还叮嘱他,暗地里收集收集袁大叔的“罪证“,再纠集一帮眼红大叔的“同伙”,对他们说明皇上不满的“实情”,准备来日联合发难。
――――当然我是哄骗他们,永远也不会有这么一天。还好古代没有录音笔监控录像。
最后,我说现在,辽东还是需要监军……当时撤除,只是为了平息辽东驻军的愤怒之情……为了安抚袁崇焕。
然后周延儒自告奋勇,在明日提交一份折子,重提此事。我呵呵笑着说,朕打算明日上早朝,爱卿且在朝堂上提起吧。
我的计划是,等这家伙一说,我就望一望阶下站着的袁督师,然后说,朕要再考虑考虑。完了等退朝时――――袁大叔总会跟着我进后宫吧?
然后,袁大叔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姓周的哪里凉快,就上哪里凉快去,我是不会召见他了。最好,自以为是地准备个三年五载,啊,不,十年八载的无用功,等皇帝我不认账了,干脆就吐血而死。
没错,我要让他最终感觉,数年的心血秘密全都是垃圾,人生是在白活。这个报复的法子,不错,不错。
等周延儒以为自己才是皇帝最宠爱的大臣,志得意满地离开后。我命人把今用过的整套桌椅全都换掉,又命人把剩下的所有的菜,全都私周府,当作皇帝赐膳。
最后,才叫贴心王公公,去我的小厨房,将熬好的治咳嗽的川贝雪梨汤,端上来。
我先尝了尝,觉得清甜爽口后,才叫私督师府上去。
第二天早朝,我兴冲冲地穿戴整齐,心想反正督师跑的了和尚也跑不了庙,终究今天还是要留在宫里的!
万事俱备,只等延儒――――呵呵,这家伙今天很意气风发嘛,连驳斥温体仁的时候,都比平时语调更高。
然而,人生总有巨大打击。我依旧没在朝堂上,看到袁大叔的身影。我急了,询问左右,得到的答复依旧是,兵部尚书蓟辽督师袁崇焕身体抱恙,暂告假。
不……不见我?为什么?难道他对我不满意了?厌恶了所以要避开我?金銮宝座下面的人在不停唠叨,我只心情低落,六神无主。
所以,当周延儒自以为聪明地朗朗大声说,辽东监军一事时,我已经,没心思和他奉陪下去了,只草草应付说,明日再议。
等回到乾清宫,我又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袁大叔为什没进宫呢?难道是知道了皇帝又在动摇,知道了皇帝要别人搜集他的把柄后,不但不想挽回局势,愤怒之下倒想放弃了?
大叔的子不可能啊。但,我真是个大傻瓜!如果是这样,下次干脆找个理由,把周延儒那帮人,杖壁阶下算了。这样袁大叔总会知道,我真的没有半分伤害他的心思吧?一切都是计谋,计谋!
不行!我要去见大叔。没错。
我……我真是个大傻瓜啊!为什么我昨不自己出宫去见他?反倒唧唧歪歪找了个周延儒贱人恶心我自己?既然我想见的人只蝇大叔,我就应该主动去见他啊!这才是最直接主动的方法吧?我干嘛要恶心我自己?
我后悔得想抽自己的耳光,于是,迅速命令王德化准备,带上几骑轻骑,赶上马车,便急匆匆出了宫。
袁大叔的宅子在京城东面,整座大宅暂时被一分为二,西边划分给了卢帅哥和洪的家眷。为了不惊扰他人,我没下令通传,而是叩开了东门,自己兴冲冲地往里走,结果差点被石隙里的荒草拌个跟头。
我本来,是打算买两百个下人打点这豪宅,反正我会侃价,最贵的下人也就二十两银子一个。
但袁大叔断然推辞,说自己常年身在辽东,不需如此。所以东边的大宅里,只有区区几个打理照看屋舍的人,他们还是袁大叔的弟弟袁崇煜弄来的,都是袁姓家丁,有的资格还很老。
袁大叔竟然不在宅子里。下人们启禀说他一大早就骑马出门了。于是,我就决定在大叔的房间里等。边等,边又唤了那几个家丁过来,细细询问一些袁家琐事。
当听到大叔昨晚喝了我送来的川贝雪梨,心里才稍感欣慰,又让人把大包小包取来,现在就去炖。
再详细打探大叔的家事――――他们家早在祖父一代,就开始做药材,木材生意。算得上收入颇丰,所以大叔年轻时就有空闲四处旅行。
而夫人阮阮,则是袁家世交,家中做的是茶叶生意。袁大叔二十三岁中举人之后,二人便奉命完婚了。――――停!这点我不能再打探下去,我不是自虐狂。
又换了个话题,扯到了袁大叔的兄弟身上。袁大叔排行老二,大哥崇灿已经去世,幼弟崇煜曾跟着袁大叔在辽东办事,但后来却告辞回乡。如今家里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当初被流放千里的,自然也有他了。
听了一袭唠嗑,我心里又打定了一个主意:袁大叔的家人也就是皇帝的亲属,理应受宠。
既然从商,为什么,我不把宫中所需营建的木料,宝船修造等等大工程单子,都拨一部份生意给袁家做?
有皇帝我罩着,不用培植成倾国巨富,但好歹,也要称雄一方吧?好歹,也要给袁家一笔精神或者物质损失费吧?
又或者,我可有拿十万两私房银子,暗地交给崇煜,当作入股,让他把赚来的钱统统四六分帐?我四他六。我的四统统暂时放在袁大叔名下,也可交给阮阮操持东莞老家所用?
就这么等了又等,午时已过,大叔还没回来。
我一边暗骂这个时代没有手机,一边让公公去宫里拿今天要看的折子来袁宅批复。至于午餐问题,我突然别扭发作,不想吃宫里的东西。
想着来的路上闻到看到的,就吩咐侍从去门外一沿墙角下,那个卖烧饼的小摊,弄三个黄酥酥的葱烧饼回来,要蘸调料。再去紧挨着的那摊子,弄碗豆腐。
等吃饱了,折子也看完了,袁大叔依然没回来。王公公也不敢催我回宫,我更是固执地,非要等下去不可,更何况,既然没有人……
我吩咐其它人都到外面去等,爱干嘛干嘛。
支开了所有的人,合上房门,我便,一股脑儿地直奔督师昨晚睡过的大,一躺,再把被子一抱,使劲儿嗅嗅枕头,蹭一蹭。眨巴眨巴眼,便开始,在枕头,头翻动起来――――人,总喜欢把一些东西这么收藏着。
我发誓我只是想看看而已。
果然,枕边有一个薄薄的包袱,我战战兢兢地拆开一看,最上面是一封,阮阮的家书,已经被拆开了。我告诉自己不要炕要看看了是给自己找郁闷。
此外,就只有一件看上去挺新的男子里衫,和一个精制的囊。先看那囊,还好,还好,不是宫图。只是牡丹一朵而已。
再摸摸那男子的内衣,大概质料是软麻?或者纯棉?触手之下很是舒适,再嗅一嗅,似乎用菖蒲熏过。
把东西原本收好,躺在枕头上我想:我要吸取教训――――为什么我只给督师准备过外衣,把内衣这块让阮阮一手操办了?要知道这才是最贴心的,我也要贴心。
又胡思乱想了很久,窗外依稀下起了雨,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也不知道。
但迷糊朦胧之中,我忽然听到,有人压低了嗓音的说话,伴着低咳嗽――――顿时心窍一动,立时清醒,一骨碌爬起来,掀开不知什么时候放下的帐子,冲屋内站着的那人兴奋大呼:袁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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