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宫里,换了衣衫,备好了筵席,又命人将晚间药的事宜准备妥当,还找出了一个半人高的脂玉夔龙雕插瓶儿,注了泉水,只待迎接期盼的。
眼巴柏等着,正证明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此时一刻,怎么长过一日?坐立不安间终于听大公公传讯,辽东军使一行已到了宫门,陛下是否召见?
奇了怪了,袁大叔明明可以不必奉旨自由出入,怎么分别这数月,又和我生分起来?我有些伤心,旧那公公。
公公忙一路小跑地去宣人进来。我又忙整整乌纱翼扇冠,坐好又站起。
稍后,果然有一行身着甲胄,看上去也风尘仆颇军士,来到了阶下,向我叩拜行礼。我自他们迈入视线时,就已经发现,督师不在其中。
袁大叔人呢?我有些糊涂。他不可能没回来吧?
阶下为首那人向我奏到,臣,辽东总兵吴襄,参见陛下。
这个名字让我不得不仔细看了看他,只见也是一个胡子大叔。他可是有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儿子,吴三桂。
吴襄说,臣是替袁督师入宫,并呈上一物。说罢,有两个小内监,扛着一棵树,来到了殿外。
是的,我没看错。是一颗大大的,枝繁叶茂,盛开簇簇,绚烂如云锦的,树,被连根掘起,带着泥土,绑着草绳,送进了乾清宫。
竟然,是整棵树!
督师送我一棵树!!
我狂喜,都快晕过去了。傻笑着让人赶紧把树种在寝宫的窗外,要千万小心仔细呵护,让它一年年开结果。然后,我忙问吴襄,袁爱卿何在。
吴襄说,袁大人要臣代他向陛下请罪,他因略感不适,暂不能入宫陪伴陛下左右。
我急了,袁爱卿可有哪里不适?怎没进宫来?朕这就宣太医院的人全都过来!
吴襄先吃了一惊,马上奏到,袁大人在辽东是感染了风寒,军医开了些药,本已痊愈,如今只是略略有些咳耍但袁大人怕间惊扰陛下睡不安宁,又不愿因染恙之身而对陛下的龙体有所不利,所以,暂时就不进宫了,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我一听是这样,忙和颜悦的说,无妨朕不在乎。没有哪处比乾清宫更方便调养――――这么着,王德化!你去准备车马,接袁督师进宫。
贴心公公忙去准备,当然不是皇帝的辇车。他很快就寻来了一套不张扬的小车马,又无比马屁地拉到我面前来现一现先。
我一边感慨公公就是会办事,一边掀帘一瞧,车中果然备齐了软垫矮几,看着就很舒适。于是我叫王公公快快动身。
嘿,虽然王公公没有高力士有名,不过,既然李白可以让高力士脱靴,那么我的督师也可以让王公公赶车了。唉,可惜,为什么魏忠贤或者刘瑾王振这样更有名的大太监,不在崇祯手上混呢?
我边想边目送王公公屁颠屁颠的去了,因为今日这事分明也是一殊荣:可以不守规矩,在皇宫中策马而行。
没错,我要他,载着督师入宫,不必依礼步行,一路坐到乾清宫来。
然后,吴襄又向我表达了对赐婚他犬子吴三桂一事的感激涕零之情。说话间,我得知,他们一行人,在入德胜门的时候,还和出宫采办玉泉山泉水的高起潜公公遇上了。
双方略寒暄了间。高公公说他督运的这一大车泉水,都是为了给宫里额外熬药准备的。又说陛下命人采购了好几大车各种驱寒的药材,日日都在宫里熬制。
听着听着,我有一点黑线,难道督师以为皇帝我准备了一大车的药,都是让他喝的所以吓跑了不肯进宫来?
不是啊,督师,其实是用药汁泡而已~
好容易打发了有些絮絮叨叨的吴襄,等他退下后,我才发觉时间不久了,而督师还没进宫。
姑且再耐心等等?我又绕到新植下的桃树边,命人仔细地擦了叶子上的尘土,想着,如果能有督师相伴,我也是愿意终日只在前坐,直至老死其间……于叶间隙中,我突然窥见王德化在殿外鬼鬼祟祟张望。
我召他进来,问怎么了,督师人呢?
结果,一贯伶俐的王德化哭丧着脸说,奴婢无能,再三劝说袁大人依旧推辞,奴婢也不敢勉强,又怕皇爷挂记,只捍复命。
我无语了,早就知道袁大叔有“袁蛮子”的昵称,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脾气,可是袁大叔,犯不着在这事情上,你也这样吧?
袁大叔的理由依旧是,怕咳嗽里惊扰我睡不好,怕感冒传染给了皇帝我。
我哭无泪地想,大叔,有你在我身边我是睡得最幸福了,如果感冒传染给我你就能彻底好我也最幸福了啊。
王德化见我脸,小心翼翼地询问是否要再去一趟,以圣旨的形式把大叔带回来。
我哀怨地想不行,大叔不会高兴的。同时又很郁闷地觉得,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知不觉中,沦落到了这种被动无比的位置上?
不行~我要奋起~我要改变,我要翻身奴隶做主人。我要让袁大叔有点自觉。我要让袁大叔主动靠拢我,我要让袁大叔觉得,他应该看皇帝我看紧一点!否则,我就会被乱臣贼子拐了去,走上一条昏君的歪路!
于是,我想了想,对王德化说,你,干脆去周延儒的府上,叫他,今进宫面圣,一道议事吧!
哈,我决定,选择这个长得其实也人模人样溶讨厌的家伙。
翻阅旧档案时,我发现他当年,居然明里暗里对原版贱人阴暗崇祯说,袁督师请饷之举,有要挟皇帝之嫌。所以这么个不要脸的人,曾经很得原版崇祯的宠爱。
那么今,我再和这人假作亲近一番,让他以为,崇祯皇帝又反复无常,想更改已答应了督师的一些方略方针。
等明天风声传出去后,这么一来,督师总复找我了吧?
哈哈,我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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