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阵冰冷,如同瞬间被急冻,仿佛冷入骨髓,接着我就大喊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脑门都是汗水。
我气喘如牛,胸口剧烈起伏,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刚才,我只是做梦吗畛?
我用手揉着脑袋,眼睛看什么都是花的,好像是刚才跌入“黄泉”的时候,那冷艳的光芒刺伤了眼睛。
可是,一切都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梦?
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仍旧穿着那身衣服钚。
可是,我怎么到了这里?
四周昏暗,耳边却听到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的喧嚣声。
尽力让自己平静,我四下里看看,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花的。再次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只能大概看出来,我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窗帘拉着,不过一道缝隙中有阳光射进来。
我摸索着,就像个盲人一般走向了窗帘,伸手“哗啦”一声,把窗帘拉开了。
强烈的阳光瞬间倾泻进来,我赶紧用手挡住眼睛,脚下朝后退开了两步。可眼睛仍旧被刺得生疼!
这一切让我无所适从,所以我不由自主地往窗口照射不到的位置躲开了两步,结果,脚下一拌,踩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我一下就被摔倒在了地上!
一股寒意从我心底升起,刚才那一下,我明显感觉到,绊倒我的,是一个人!
我顾不得眼睛的疼痛,马上翻滚起来,跪在地上,借助射进房间的阳光,看向了地面上!
三个人静静地躺在地上,毫无声息。我逐个看过去,索茵颜,林谷雨,还有素素。
素素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她的身体体温很低,呼吸微弱,我尝试着唤醒她,却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毫无反应。
我又检查了一下索茵颜和林谷雨,两个人的状态也和素素一样。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看上去应该是下午。可是,我却感觉到这房间里有股奇特的阴森气息。
四下里仔细打量,这里像是宾馆的房间,只不过床已经被移到了一旁,三个人用一个特别的姿势躺在地摊上,围绕着他们的身体,摆着五个铜盘,盘子上有烧完了的蜡烛痕迹。对着每个铜盘,都架着一个小镜子,同时,房间里有一股怪味儿,闻的时间长了会头晕。这个味道我曾经闻到过,应该是掺在蜡烛里的雄黄。
(雄黄,一直是中国古代避毒避邪的常用物品,以前我也见林谷雨他们用过。因为雄黄和雌黄都属于火山伴生矿,而很多化里认为火山口是通往地狱的入口,所以,人们认为,雄黄是召唤魔鬼的材料。实际上雄黄蒸腾之后,就变成了砒霜,属于剧毒。而中国南方一直有引用雄黄酒的习俗,却在饮用前在太阳下暴晒,使雄黄酒里的毒素被蒸发掉,可以说十分聪明。)
而在一些隐秘的宗教里,雄黄一直用于招魂、或者抵御阴魂、以及与亡灵沟通的材料。我知道,容学会所使用的那种黑色的蜡烛,里面除了雄黄,蜂蜡,朱砂等之外,还有其他的几味药材,并且在使用之初,参与的人会饮用一种避毒的酒,这样就能有效中和雄黄挥发的毒性。可是现在,我却能够看到,素素她们的皮肤隐隐带有青色,有轻微中毒的痕迹。
我揉了揉脑袋,走到窗口,打开了窗子。
一股新鲜空气扑面而来,我胸腹间顿时舒服了不少。
刚才,我用了各种方法试图唤醒素素她们。甚至于后来我还趁机扇了林谷雨几个嘴巴子——我没舍得扇素素,没好意思扇索茵颜。可是,他们始终是那种沉睡的状态。之前索茵颜跟我说过,他们做招魂仪式或者亡灵沟通的仪式的时候,如果雄黄中毒,只要将密闭的环境打开,新鲜空气就能解毒。可是,这也有一定的时间限制,倘若中毒的时间超过了24小时,就有可能导致一些后遗症,甚至有脑死亡的危险。
我打开窗子,接着又走到了门口,想打开门,让空气对流一下。结果,我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这是很普通的宾馆的门,旁边的插槽上插着房卡。我拿出房卡看了一下,上面写着的是:“鹤壁临水酒店3301。”
房门上的门闩链条没有挂上,可是,当我伸手拧动门柄,却一点儿力气也用不上,仿佛那手柄里面已经和门锁脱钩了一般。
退回到房间里面,我看见被移到角落里的床头柜上有电话,拿起来,完全没有声音。
我又试着去打开电视,一片雪花,仿佛根本没有信号一样。可是,我能看到,电视的射频线很好地接着呢。
而且,既然这房间有电,那么,电视没有信号,房门打不开,意味着什么?
我心里一惊,接着又哑然——现在是白天,不管多厉害的阴魂,在阳光下也无法再控制环境了吧?而且,虽然门打不开,可是窗子却可以轻松打开啊。
我站在窗口,点了一根烟,向窗外看着,心里开始把情况捋顺了一下。
从我这个角度看,这应该是一个旧宾馆的三楼,把角的位置——以前每次我们出门到了外地,林谷雨都会找这种位置的房间。而且,他始终自己开一间,我和素素一间,索茵颜和金子一间。
我判断这是一个旧宾馆,是因为,我从这个角可以看到宾馆的另一端。这是一个带拐角的楼,一面应该是临街的,这一面则伸入了居民区里。楼下是一条小街,有商贩叫卖的声音,从叫卖的口音上,以及我看到的门卡、桌卡上可以确认,这里应该是河南鹤壁。
我不断提醒着自己不要急,稳住。首先我要弄明白状况,才能帮上忙。
很快,我看到门口卫生间对面藏在墙里的壁柜。走过去打开,里面挂着两件衣服,还有一个包。无牌的小牛皮手工包,是我们上次去蠡县的时候,我买给素素的礼物。好吧,现在确定了,这个房间是素素的,那么很可能,还有另外一个或者两个房间。
我打开包,里面有素素的钱包、车钥匙、护肤品、太阳镜、手机。手机是关机状态,我试着开机,满电,说明不是没电了。这样最起码说明,不是因为他们在这里躺的时间太久而导致手机电量用光了。
顺手打开卫生间的排气扇,我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被我遗漏的线索,结果,什么也没有了。
看了看素素手机上的日期和时间,我惊讶地发现,距离我们去满城那晚,已经过去了一周了!
:23。
接着,我就去检查了他们三个人的身上,素素身上基本什么都没带,她喜欢把所有零碎都放到包包里,或者放在车上,这符合她一贯的风格。
索茵颜身上也什么都没带,当然,男女有别,我也没好意思过多的检查。
林谷雨身上,则被我翻出来了一堆短刀,钢刺,古怪的药瓶、诡异的纸符之类的,最后,终于,在他的夹克內兜里,我找到了入住酒店的收据,以及一张3315的房卡。
他们是前天,也就是2010年5月11晚上号入住的,预付了三天的房钱。开了三个房间,说明他们打算在这里至少住三天。
入住房间登记的是四个人。
我看着收据,心里想,第四个人是谁?
最大的可能是金子。可是,金子去哪儿了?
我从手机的联系人里翻找了一番,找到了索茵颜的号码,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那边是熟悉的程序音。
接着,我又分别拨打了林谷雨和金子的号码,都是关机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我在心里大致捋了一遍,事情可能是这样的:
当我晕过去之后,素素他们把我安置在一个地方,然后,鹤壁这里有一个事件需要他们来调查,而我又没有醒来呢,所以,就给我留下了一些信息,他们四个人(假设金子跟着呢)就来到了鹤壁市。
到了这里,他们一定是查到了什么,然后,三个人聚集在素素的房间里,挪开了床,在地下做了一个仪式,或者是招魂,或者是亡灵沟通之类的,总之是需要三个人都参与的。
那时候应该是昨天晚上,因为我看到通话记录里有一个昨晚7点51分的拨出信息,通话时长31秒。是打给索茵颜的。最大的可能是,他们到了之后,用了一天的时间调查清楚了事件,所以晚上在这里做了一个招魂仪式,三个人用某种方法,依靠这个仪式跟亡灵进行沟通。然后,他们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那个我在地下遇见的女人,或者我该叫她“孟婆”吧,她跟我说,素素需要我。
我现在,如果想帮上忙,首先要知道,素素她们遇到了什么情况才行!
可是,眼前的一切,让我无从下手。
如果我猜的没错,第四个人是金子,而她现在恐怕情况也不容乐观。
这里没有任何关于素素他们这次任务的信息。按照素素的习惯,她一贯会把任务的过程记录下来。那么,她的记录不在索茵颜的房间里,就是在车上。可是,为什么我打不开这里的房门呢?
我再次走到门口,想再试试那房门是不是能够打开,可是就在我把手握住门把手的一瞬间,突然一声巨响,连同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房门撞开了!
那房门重重撞在了我的脸上,把我整个身子都撞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5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