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名字?”我感觉到一阵口干舌燥,没来由地就紧张。
“黄泉。”
那个女人清晰地回答我畛。
我清楚地听到我咽吐沫的“咕噜”一声。
“你是谁?”
我问。那声音好像不是从我嘴里出来的一样陌生钕。
“我是谁不好跟你解释,现在的你还不能理解呢,不过,既然我在黄泉旁边,我告诉你我姓孟,或者你能更便于理解我的身份吧。”
我不由得笑了,尽管我认为她这个玩笑很冷。之所以笑,是因为这一切太扯淡了。黄泉,在中国化中是指人死后所居住的地方。打泉井至深时水呈黄色,又人死后埋于地下,故古人以地极深处黄泉地带为人死后居住的地下世界,也就是阴曹地府。黄泉又称九泉、九泉之下,九泉指九个泉井深,或谓天有九重天、地有九重地,表示极深,地下极深处即谓黄泉。小时候,父亲教我背诵过白居易的《长恨歌》,对于里面那句“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我印象极为深刻,当时父亲曾经给我详细解释过,传说在阴间极深之地,有黄泉,黄泉逐渐汇聚成为冥河,冥河上有一座奈何桥,桥边有望乡台和三生石,过桥之前,有一个老太太会给每一个过桥的人一碗汤,喝掉就会忘记前生的一切,那个老太太叫做孟婆,那碗汤叫做孟婆汤……
“我只负责回答你的问题,至于你信不信与我无关。”
那个女人声音毫无变化,听不出情感:“我想,你最近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你的接受能力早已经与当初不同了吧?其实,你完全没必要知道我是谁,遇见我,只是你今天诸多可能中的一个,既然你到了我这里,我就按照朋友的请求,给你一些解释,并把你送到你要去的地方。如此而已。”
我看着这个裹着白色织物的女人,她的侧面乍一看并不是特别漂亮,可是越看越觉得她精致到无与伦比的地步。就连那灰褐色的头发,都带着一股强烈的魅力,让人越看越难以移开视线。不过,我的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我,不要被她所迷惑!
“你很矛盾。”
那个女人好像始终可以毫不费力地读懂我的心一样:“你既想相信我又在排斥,这样很没有必要。因为,我没有要求你信我,我对你说的一切,你可以只当作你的一种参考,我们再次见面要隔很久,在那之前,我们不会再有交集。所以,现在,你还是问点于你有用的问题吧。”
我再次笑了,因为,我发现,实际上我一直在一个误区里面。所以,这一次我心情很放松地问她:“呵呵,其实,我发现,在这个境况下,让我问问题比你回答问题更难。我有太多的疑惑,而你则可以给我任意的答案。所以,为了节约时间,还是你直接把你认为我该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好了。”
这一下,连那女人也笑了。我始终在注视着她的侧面,当她笑起来,我感觉心里重重地顿了一下——太美了!
“你很调皮,不过这办法确实对你比较有利。”她轻轻伸出左手挽了一下脸侧的长发,那手指如青葱一般柔和美丽,同时她的眼眸流转,似比泉水还清澈润泽:“好吧,我试试,看看我能告诉你什么……嗯……其实,你今天根本不该见到我的,所以,可能是有人想改变你命运的轨迹。你在那个房间醒来,是因为,那个房间可以修补你的受损的灵魂。你的爱人去了另一个城市,去处理一些事件。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事件不是她能够对付的了的。因此,她的师兄——那个狂妄的孩子就给你留下了一些东西,让你醒来就去找她。可是,在他刚刚安顿好你之后,他也遭到了攻击。这就导致原本对你的一个小小的测试,变成了改变大局的关键。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我认真地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尽管大半听不懂,可是我仍旧用心记住。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那群孩子凑在一起,搞的那个什么‘容学会’,都是你血脉的一部分。现在,容学会遭遇了严重的危机,只有你才能帮助他们暂时化解。他们需要你,你的爱人也需要你。你必须要面对这一切,根本无法回避。”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的语气里突然充满了一种悲凉的腔调:“你猜的没错,我可以告诉你的并不多。实际上,我只是来帮你打上一个烙印的,这样,不管你遭遇到了什么,这个烙印都能让我们找到你。来吧,到我这儿来……”
她的声音突然充满了诱惑,配合着她那绝美的容颜,我心神瞬间失控,根本就没有任何犹豫,就走到了她的身边。
而此时,她也站了起来,手在自己的头上抚了一下,手指间就多了一根灰褐色的长发,然后手指轻盈地快速灵活地动了几下,就把那根头发编成了一个很小的绳结:
“把手给我。”她说。
我不受控制地伸出了双手,而她则只是捏住了我的左手的食指,将那个头发挽成的结套在了手指上,接着拉住头发的一端轻轻一拉——
我觉得手指一疼,接着心里一麻,仿佛那一下是勒在了我的心脏上边一样,再看,手指上已经什么都没了。
“这样,我随时都能找到你了。”她说,声音糯软,仿佛情人间的低语:“好了,我现在就送你去他们身边吧,一切还要靠你自己,珍重吧。”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个女人,我应该早就认识!
而且,我也相信了,她对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没有缘由,只是一种突然的直觉。我自然而然就知道,她有能力立即把我送到任何一个地方!
“等一下!”我赶紧喊了一句,她果然就停了下来,不过,仍旧是侧面对着我,并没有朝我转过脸。
“哦?你还有什么要问吗?你猜得没错,我能告诉你的不多,没说的都是不能说的……”
“我没有什么问题了。我只想……”我犹豫了一下,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在送我走之前,你能转过脸来让我看看你吗?”
“哦?”这个女人的眉头很可爱地一挑,第一次在脸上出现了一丝意外的神色:“你为什么要看?哦,我知道了。你不后悔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面容。
结果,我看到,这个女人转过了脸来。
在那精美绝伦的脸的另一侧,是贴在头骨上的一层充满褶皱的干皮!这一侧肌肤如雪,那一边则是陈腐破烂的骷髅。
“你怕吗?”她看着我问,那半边的干枯的皮跟着这边一起动,说不出的诡异。
我吸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至少,我肯定记住你的相貌了。”
她笑了,这半边是略带羞涩的忍俊不禁,那半边则是难以形容的恐怖的表情:“你会在她身边,然后,你要独自面对一切。找一个叫‘阿迪’的家伙吧,一切从他开始。你还有很长的旅程呢。”
说完,她突然扑向了我!
我感觉到身体一震,她的身躯已经扑入了我怀里。
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我感觉一切重力都反了过来,我和她突然朝着头顶上“坠落”!
是的,我就如同之前看到的那一滴水一样,摆脱了地心引力,朝着头顶那发出冷艳的光的“黄泉”坠落过去!
身体一阵冰冷,如同瞬间被急冻,仿佛冷入骨髓,接着我就大喊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脑门都是汗水。
我气喘如牛,胸口剧烈起伏,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刚才,我只是做梦吗?
我用手揉着脑袋,眼睛看什么都是花的,好像是刚才跌入“黄泉”的时候,那冷艳的光芒刺伤了眼睛。
可是,一切都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梦?
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仍旧穿着那身衣服。
可是,我怎么到了这里?
四周昏暗,耳边却听到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的喧嚣声。
尽力让自己平静,我四下里看看,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花的。再次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只能大概看出来,我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窗帘拉着,不过一道缝隙中有阳光射进来。
我摸索着,就像个盲人一般走向了窗帘,伸手“哗啦”一声,把窗帘拉开了。
强烈的阳光瞬间倾泻进来,我赶紧用手挡住眼睛,脚下朝后退开了两步。可眼睛仍旧被刺得生疼!
这一切让我无所适从,所以我不由自主地往窗口照射不到的位置躲开了两步,结果,脚下一拌,踩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我一下就被摔倒在了地上!
一股寒意从我心底升起,刚才那一下,我明显感觉到,绊倒我的,是一个人!
我顾不得眼睛的疼痛,马上翻滚起来,跪在地上,借助射进房间的阳光,看向了地面上!
三个人静静地躺在地上,毫无声息。我逐个看过去,索茵颜,林谷雨,还有素素。5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