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烦闷,向内侧翻了个身,继续蒙头大睡。过了一会儿,从外面钻入一股烟熏的焦味,那气味呛入他鼻中,使得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落帆,落帆,听见了吗?失火了!你快出来!”
落帆一听,好似白华的声音。
一激灵,猛的坐了起来,此刻他的房间已经被大火彻底淹没,早已经是烟雾弥漫,火飞溅。那被点着的木头发出缭绕的烟气熏得人的眼都睁不开。
“咔嚓”落帆暗道,不好!伸手一掌顶了出去,震飞了即将倒在他身上的一根横梁。
爹,娘?!想着满头银发的二老,落帆心头一窒,口中干涩。他们怎么样了?正待站起身来,无奈连绵不断的烟雾向他涌了过来,浓烈的烟味呛入他的口鼻,进入到喉中,使得他眼泪直掉,头痛裂。
落帆被烟熏得头昏眼,加上两天两没有进食,早已经是气虚体乏,周身没有半点力气。迷茫中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来,塞入了口中,屏住了呼吸。接着就要爬起,“啪’一根木头从上方掉落,落帆甩掌劈开,岂料接连从上面掉落下好几块燃着的木头,来不及一一躲避,竟然被其中一根坠下的木头砸中了左腿。
忍着剧痛,落帆额头冒着冷汗,心中更是担惊受怕。自己会武功,尚且如此。那么爹跟娘呢,他们年老该如何才能从这火口脱险?
“落帆!落帆!你在哪里?”是尚白华。她冒着生命危险从火海中闯了进来。
“华,我在这里!”落帆摘下捂着嘴巴的布团,哼了一声。拖着受伤的腿吃力的向她靠近。
借着火光,尚白华看见了一瘸一拐的落帆。
“帆弟,你受伤了?”她连忙屏住呼吸跑了过去,挽着他的臂膀,将他靠在了自己身上。
两人好不容易逃出了火圈。白华如释重负,长嘘了一口气。
“爹!娘!”落帆大叫着,心头怦怦跳得厉害,不顾白华的阻扰,跛着脚就要向徐老爷和夫人的房间奔去。
诺大的徐府,在这一刻,早已变成了一片汪洋火海。那熊熊燃烧的大火肆掠的吞噬着徐家的一切。
“帆弟,危险!快回来!”白华撕心裂肺的冲着落帆消失的身影哭喊。稍顷,见整个徐府被冲天的红光包裹,吞没……却还是没有瞧见落帆的身影出来,于是便蹲在地上嘤嘤的抽泣。
落帆飞扑着进入了爹,娘的卧房,烟雾越发的密集,铺天盖地冲着他全身卷来,忍受着烟熏火烤的痛苦,落帆在火光中穿梭,焦急的搜寻。
“爹,娘!你们在哪里?爹,娘……”落帆流着泪,一瘸一拐的拖着受伤的腿,在烈火中呼喊。
没有回应,估摸着接近徐老爷,夫人的榻,发现上面早已经是火光漫溢,但是空落落的并没有人。
落帆绝望的在火中四处摸索,搜寻,到处察看,也没有找到爹,娘的尸骨,这才放下心来,从火海中纵出,飞到了外面。
“华!”好似从梦里传来的声音。
白华颤抖着肩,倏地抬起了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声音的主人。
落帆已是灰头土脸,蓬头垢发,衣服也被大火烧得残破不堪,散发着难闻的糊味。
白华见他平安无事,破涕而笑,打趣道:“都成大猫了!”
落帆的俊脸早就被烟火熏得如锅底般漆黑,只剩下两颗黝黑发亮的眼珠子还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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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若纯在前面走着,无心跟在后面。两人正要翻过山头,却听见一个子的呻吟声从附近的一个山凹里传来。
若纯心头狐疑,寻声踱去。那子披头散发的跌坐在地上,转过头来张望。
竟然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若纯怔怔地望着她出神。
凌无心却快步挡在了她的面前,朗朗星目如电掣般射向了那只蝴蝶。
她受伤了!伤势还很严重!这就是若纯看到的场景。
若纯走了过去,无心紧跟其后,唯恐倪霜儿耍诈,害了这心善的小姑娘。
“你伤在哪里?让我瞧瞧。”
倪霜儿言又止,瞥见一旁的凌无心,却又心虚的低下头来,脸上荡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若纯冰雪聪明,知道她伤的部位不好启齿,便转头对无心说道:“凌大哥,你背过身去!”
无心略显迟疑,但不想拗她的意,只得缓缓转过了身体。
倪霜儿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情,伸出手朝自己胸前指了指。
若纯掀开她的贴身裘衣一看,一朵血红的牡丹掌印烙在了她的胸前。那掌印深约六寸,难怪她会如此痛苦的呻吟。
那印上的血迹染红了半边裘衣,显然还没有完全干涸,若纯以此推断她应该是刚刚才受的伤。
“是谁伤了你?”这人下手这般狠辣,连一个娇弱子都不肯放过。
“雷……雷……侯”那个侯字刚滑落嘴边,倪霜儿便眼前一,晕了过去。
果然是他!若纯没有猜错!那人对自己的属下都如此凶残,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若纯把她娇躯轻轻托起,靠在了自己胸前,冲着背对她的无心喊道:“凌大哥,麻烦你去找些水来。”
一会儿,凌无心手中便多了一个装满水的瓜瓢,折了回来,递给她后,仍旧背转了过去。
若纯接过,轻轻撕下一截自己腰间的纱衣,蘸上瓜瓢里的水,替倪霜儿清洗了一下胸部,然后才为她包扎好伤口,合上了裘衣。
倪霜儿伤势严重,若纯不忍心抛下她,让她独自一人逗留在这荒山野岭。于是和无心商量了一下,找了个山洞住了下来,决定陪着她,帮她一起疗伤,直到她伤口愈合了再作打算。
第四天拂晓,若纯醒来,却不见无心跟那倪霜儿。于是走出山洞,去寻他二人,趁着间隙,呼吸些新鲜空气。
山风静静的吹拂着她的鬓发,正当她惬意的吮吸着这甜的空气时,两个熟悉的身影进入了她的眼帘。
一白一黄的衣衫,相携着走来。
“帆哥!”若纯浑身战栗,鼻子发酸,喉中更是苦涩,悲喜交织。
喜的是能够再次看见心上人的身影,悲的是他旁边站着的人正是自己的冤家对头——尚白华!
听到呼喊声,落帆神情一僵,抬头观望,立在山头的竟然是令自己肝肠寸断的那个人儿!
“帆哥,你也受了伤?伤得重不重?怎么伤的?”若纯从山上飞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急急跳到落帆跟前,便嘘寒问暖。
‘你也受伤了?’这本是若纯一句关切的话语,听进落帆耳中却特别刺耳,不由自主的从心间涌起一片醋意。他还以为,若纯护着的那个人跟他同样受了伤!才会有此一问。
落帆没有答话,尚白桦却撇撇嘴,讥讽到:“哟,你还有闲心关心他呀?你不是一心扑在你那个凌哥哥身上吗?”
“帆哥,那天,你真的误会了!我和凌大哥只是朋友。我一直把他当作哥哥看待,怎么会与他有儿私情?”若纯一怔,心头也是没来由的一酸。她没有想到落帆把事情全部告诉给了白桦!什么时候,她成了他的知音?而自己却成了局外人?
正说着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心凭空冒了出来,从山上凌空降下,跟着坠落到了她身边,双手抱剑和她并排站在了一起。
“嗬,唱夫随。你还敢厚着脸皮说和他没有私情?水杨,不要脸!呸!”白桦煽风点火的啐骂道。
落帆此刻心头是无味陈杂,百般不是滋味。
徐家突然遭此惨变,他的爹,娘生死未卜。你叫他怎能有多余的心思去谈情说爱?看都没看若纯一眼,对着白桦道:“华,管他人闲事怎的?我们走!”
挽着白桦,就要举步离开。
那一声‘华,管他人闲事怎的?’让若纯的心跟着一凉。原来自己在他心中,已经成了陌路人!
凌无心没有料到落帆如此绝情,手握宝剑拦住了他俩的去路。
“让开!”落帆冷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凌无心没有动,仍然挡在了他们面前。
两人剑拔弩张的僵持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