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水天三姊和子墨端坐在徐府的凉亭中,正和徐夫人唠着嗑,拉着家常呢。这时,看见落帆歪歪斜斜的从门外闯了进来,胸前抱着一坛酒,边走边往嘴里灌。但却独独没有瞧见若纯。
“公子,你回来了?纯儿呢?”水天疑惑的发问。
“呀,他满身酒气,熏死人了!”小七用衣袖捂着鼻子,伸手扇了扇随风飘过来的酒味。
“徐大哥,纯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火筝从亭中蹦了出来,拦住了落帆的去路。
“是啊,呢?她到哪里去了?”子墨起身也从凉亭中迈了出来,拽着落帆寻问。
落帆眼睛血红,瞪了他俩一眼,捧着酒,一仰头,咕咚咕咚把它喝了个底朝天。
“啪!”酒灌坠地的声音。
水天三姊面面相觑,看他烂醉入泥的模样,猜想不到他跟若纯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落帆没有搭理她们,兀自跌跌撞撞的朝后院的房间走去。
徐夫人见爱子如此模样,心中暗道,难道小两口又闹别扭了不成?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喝成了这样?
跟在他身后,唤道:“帆儿,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娘,娘帮你想办法。”
落帆进到屋内,反手一掌朝身后扫去,关上了房门。
徐夫人紧紧跟在他身后,没有料到他有如此一着,木门一合,她的头竟然差点撞了上去。
“开门!开门!帆儿,快给娘开门!”徐夫人生气的在外面拍打着房门。
“公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跟大伙说说,我们一起给你拿主意。”水天在屋外温柔劝道。
“是呀。徐哥哥,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有事情憋在心里可是要憋出毛病来的。”小七叫嚷着,帮着腔。
“怦”从屋内传来一声巨响,唬了众人一跳。接着,屋内便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徐夫人蘸湿手指,猛地朝窗户一戳,油纸做的窗户被她弄破了好大一个洞。
眼睛对着那洞口往屋内张望,这一看,吓了一大跳。屋内居然没有人!人呢?跑哪里去了?
再往上看去,还是空空荡荡的。
徐夫人吓得白了脸,一边拍打着房门一边扯着嗓子喊道:“帆儿,快开门!你别吓唬娘。听到没有?娘叫你开门。”
“水,徐哥哥会不会……会不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火筝瞅着水天焦虑道。
这时,从房内传出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别敲了,娘!求你……别敲了!你就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成不成?”
“好好好。娘不敲,娘答应你。你要什么,娘都答应你。娘知道你心烦。可是,孩子,娘只有一个要求:你可千万别做出让娘伤心的傻事来。娘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命根子。你要是……要是狠心撇下娘,你叫娘……叫娘……怎么能够活下去?”说到最后,徐夫人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瘫软的靠在门上。
“老夫人,你别急坏了身子骨。他不会出事,还有我们呢。我们就在这屋外守着他,直到他自己从里面走出来。”水天一边搀扶起她,一边朝旁边的筝丫头呶了呶嘴。
筝儿会意,默念了几句精灵心诀,悄悄潜入了房内。
一会儿,她便从房内出来了。
“怎么样?他没事吧?”
“嗯,好着呢。”
“他人呢?”
筝儿伸出手帮着搀扶起徐夫人,对她道:“夫人,你放心吧。徐哥哥没事,他蹲在里面呢。”说着,用手指了指房门。
难怪到处都看不到人,原来他蹲坐在屋内的门边。
就这样,徐夫人,子墨和水天连续在屋外蹲守了两天一,落帆还是不肯出来。倒是屋内传出的细微鼾声却让大家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徐老爷从外面谈生意回到家中,得知落帆这两天来已经是滴水未进,颗米未沾,大动肝火。喝令总管徐庆拿斧头来,自己要亲自动手去劈开他的房门,徐夫人怕此举伤到靠在门边的落帆,急忙抱着他的腰,拖着徐老爷的手不依。
“老爷,我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逼死了他,你叫我下半辈子去指望谁啊?呜呜呜呜……”说着,老夫人便伤心的大哭了起来。
“那个逆子,死了倒还干净,省得让我们替他操心。平日里都是你给惯坏了!养成他这么个倔脾。还是枫儿好啊,从小到大,都没有叫我们费心。不象那个要债的孽畜,全然不明白当父母的一片心。唉,逆子,逆子啊!”
于是乎,又过了半天,落帆闭门不出的消息传到了在外面处理案情的萧岚耳中,也惊动了一直呆在家中的尚白华。
两人闻讯,急匆匆的赶来,也加入了蹲守的行列。
第二天晚上,轮到白华值守。
秋风习习,露寒重。
白华蜷缩着身子,蹲靠在屋外的门前打着盹儿,刚合上眼不久,就听到有人在喊:“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老爷,夫人……”
漫天的火光从四面八方涌来,白华心惊肉跳,急忙从地上跃起,拍打着房门,边拍边叫:“落帆,落帆,听见了吗?快出来!你快出来!你家失火了,失火了!”
无奈任她喊破喉咙,里面也没有人回应。
噼里啪啦的声响牵扯着徐家上上下下的心,火势凶猛如泛滥的洪水,可怜整个徐府的房子一间间被火焰摧毁而全部倒塌。
大火蔓延,落帆的房间也没能够幸免,被肆虐的大火包裹着,轰然坍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