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吃滑鸡饭,叉烧饭卖完了。”何丽打开饭盒盒盖,叉上叉子遞给我。
坐在床上,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饭盒里的食物。
“告诉妳,那条爱尔兰豬有够恶心的,给我们换新制服,妳猜怎么着,是条连身围裙喔,前面看还算正常,后面---乖乖,就让我们穿一条露出半个屁股的短裤,妈的,这还是正常营业场所吗?我怎么觉得自己成了v女优了?”何丽边动手整理我的房间,嘴巴也没闲着,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还有啊,下个月有校际运动会,我参加一百米赛跑,开什么玩笑,我从小就是体育尖子生,这种学校运动会,实在是/pi/of/k。”
“再告诉妳---”
我望向窗外,何丽的说话声渐行渐远---天还是一样蓝,太阳还是一样妩媚,而我的心已不再是一个多月前那颗饱满的心,它已经碎成无数个小碎片,想把它黏回从前的样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了。
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我也不知是怎么回的家,一进门,何丽就被我的鬼样给吓着,以为我被哪个大野狼给啃了。
我失魂落魄地躺回床上,当夜便发烧近四十度,口中念念有辞,紧急被何丽送进医院,住了一个多礼拜的病房才获准回家療养。
毛宅早托了个借口不去,酒吧的工作也被老板紧急叫停,学校当然也请了病假,现在我哪还有什么心情上课?
“妳怎么不吃?”何丽甩了扫把,双手叉腰,怒视着我:“妳已经瘦成皮包骨,就算饿死了,那个男同志也不会多看妳一眼!”
听何丽一说,我的眼淚像断了线的珍珠,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看妳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何丽把椅子拉过来,反着坐。
”妳知道妳的毛病出在哪儿?”何丽直视着我:“问题就在妳没和男人上过床,所以把男人过度美化了,其实啊!关了灯,所有的男人都一样,只有技术好和技术差的差别。”
见我不吱声,何丽另起炉灶。
“本来不想讲的,见妳这副死样,就给妳報个猛料。”何丽把我的滑鸡饭接了过去,塞了一口,含糊不清的接着说:“jk妳知道吧?---嗯,也许妳不知道,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和tony是大学同学,一直到博士生喔!他说呀,”何丽又塞了一口饭:“tony家境一般,拿的是奖学金,但不是全额,所以得打打工支付开销。”
何丽突地转头,嘴巴瞄准垃圾桶,咻的一声,鸡骨头踉跄进桶。
“耶---”她高举右手,仿佛自己是神射手。
“说到哪儿?噢,打工。妳猜怎么着,大二下半年他突然富贵起来,穿的、用的都是名牌,宿舍也不住了,住到酒店公寓去了---知道了吧?”她扬扬眉梢,颇为得意的说。
我望着她,许久说不出话来。
“这也不懂?他被包了。”她换了一个坐姿:“妳想呀,他一个博士生,就算偶尔教教课,能有多少银两,擦得起六百元的古龙水?”
“他被毛先生包了?”我重复这句话。
“没错,妳的白马王子没像妳想的那样完美!”
何丽把最后一口饭塞进肚,摸摸肚子:“讨厌,都是妳,今天本来是节食曰,被妳害惨了---算了,下一餐再开始吧!”
何丽起身,捡起地上的扫把,胡乱扫了一下,算是交差了。
“噢,差点儿忘了。”何丽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三本笔记本,踫的一声扔到床上说:“这是昨天上课的笔记,小李子要我转交给妳。”
她拉上背包拉链,一甩身,背包上了肩,回头说:“凭良心讲,小李子待妳不错了,他自己物理系的课不上,巴巴地去上园艺课,妳啊,别不知足了。”
她摆摆手说:“我上课去了,回头见。”
她像风一样,一扫而过。
沉默了许久,我拿起床上的笔记本,一翻页,李家兴绢秀的字跃然纸上,他把重点都分门别类记录下来,让人一目了然,比我自己写的还要好。
自从我不去学校以后,我的课他几乎全包办了,当天一做好笔记,隔天便请何丽带给我,然而这样的耐心和毅力又能支持多久?我一点儿也没把握。
翻到他所记笔记的最后一頁,我看到一幅四格漫画~
有个小男孩伸出手臂向上天抗议:“祢天天哭,什么时候才能把太阳还给我们?”上天说:“这不是我的错,太阳被可可偷走了。”最后一格是个悬赏告示:通缉犯可可,偷走太阳,有知情者速与李家兴联系,赏金一百万韩元。
看完后我不禁莞尔,但再一想,一百万韩元也不过是五千多元人民币,真是典型的李氏幽默啊!
放下笔记,我望向窗外,外面的世界是一片光明,我多么希望自己是那个偷走太阳的小偷,那么我就不用在黑暗中舔噬伤口,因为它~很痛,很痛---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