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擒贼擒王,那个胖子严大人,显是三人中最显达的高官,而且武功应该最差,于是,顾姬也跳出柜中,同时发镖直shè那严大人面门。
厅中众人,早已被突然杀出来的朱萧阳吓得半死,大家的目光和jīng神都集在朱萧阳身上,哪里提防到柜中还有一人飞出,加之那严大人着实是未练过半rì武功,当下躲避不及,被飞镖shè中左目,也是那顾姬功力极浅,倘若是高手发此镖,必然shè穿其后脑。
只见那严大人惨叫连连,双手掩住左目,道:“臭婆娘,我严世蕃要你不得好死!!!”
朱顾二人心中一凛,原来这胖子,便是那权倾一时的内阁首辅严嵩之子。
只见风大人叫道:“雷贤弟,严公子伤势严重,我们快送公子去疗伤,报仇的机会多的是,若是公子有什么事,我们万死不能向严大人交代。”说着,抱起那严世蕃,跑出门去。
雷大人急使几招,逼开朱萧阳后,也转身离去。
赵作间见状,知道自己不是朱萧阳对手,忙逃了出去,边跑边叫:“顾萧阳造反了!顾萧阳造反了!”
戚横也知道情况,也往门外跑,但是断臂处不断流血,疼痛不已,哪里跑得快,才出房门半步,便被朱萧阳一脚踹翻在地。戚横脸sè惨白,卧地求饶道:“萧阳,为师实在是迫不得已,看在多年养你的份上,你就…”只听得朱萧阳大喝一声,戚横话未说完,一颗头颅已从项上飞出,鲜血如泉般从颈部喷出。
朱萧阳本来还不忍下手,但一听得那戚横提起“多年”,一股酸气便从胸口涌出。二十多年来,他对二郎帮的种种恶行是何其不齿,在二郎帮中又屡受师傅和师兄弟冷淡,但想起戚横对自己的抚养之恩,也就硬生生地忍了下去,如今才发现,戚横是这一切的缔造者,他对自己的抚养,完全是出于贪念,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痛心疾首、不堪回首的事情,戚横此时又提起多年来的事,朱萧阳不禁火从心来,一刀,了结了这个大jiān人。
顾姬此时跟了出来,凝望着朱萧阳,不禁流下了伤心的泪水。朱萧阳正要伸手去擦顾姬脸庞上的泪水,顾姬突然用手架开朱萧阳的手,转身便往二郎帮门跑。朱萧阳二话不说,便即追上去。
朱萧阳追至离帮门不远处,看见马悔率领的一众弟子正拦在帮门前,严世蕃,风雷二位锦衣卫高官俱被拦在这帮门前,看样子,马悔正在盘问三人。
朱萧阳见状,马上大喝道:“马师叔,你已身中剧毒,切不可与jiān人动手!”
马悔听见声音,不禁心中一惊,突然,雷大人抽刀向马悔劈去,马悔得到朱萧阳提醒后,由于变故突然,不敢就信,但心想,朱萧阳品行端正,他这样说,定是事出有因,加之与这三人并无仇怨,何必动手结怨,于是,身体微侧,避过这刀之后,便跳出圈外。
风雷二人见马悔有意想让,严世蕃又受了伤,对方人多势众,也就不敢多留,趁机抱着严世蕃迅速走出这二郎帮之外。
朱萧阳此时已追上顾姬,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顾姬道:“表哥,今天的事,很快便会引来官府的追杀,我现在马上回去叫爹爹收拾收拾,远走高飞,我们有缘再见吧!”说完边冲出帮门,朱萧阳正要跟上,马悔一把抓住他,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朱萧阳望着马悔,诚恳地道:“马帮主,我们虽然相识不久,但是我知道您是个正直的英雄,您相信我吗?当下大祸将至,抓紧时间方有一线生机,相信我就跟我来,咱们边走边说。”
马悔思索片刻,道:“好!走!”
二人随即追上顾姬,朱萧阳道:“姬,儿女情长,咱们先放一边,当下大祸将至,咱们需要齐心协力。”
顾姬转过泪眼,看了看朱萧阳,点了点头。
朱萧阳看着顾姬如此伤心,自己也心酸到了极点,但又怕一哭起来就再也抑压不住,当下情况紧急,只得仰天而望,强忍泪水。
马悔看见他们如此伤心,便问朱萧阳道:“萧阳,你不是被关进牢了吗?究竟发生了什么?”
朱萧阳便把自己如何出狱,出狱后的遭遇,自己的身世,马悔的中毒等等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马悔。
马悔听后,仰天长叹,道:“造化弄人啊!壮志未酬,生死未卜!”
朱萧阳道:“马帮主,你武功高强,解了毒后,定可有一番作为。”
马悔笑了笑,道:“萧阳,你以后不要叫我马帮主了,咱们兄弟相称。”
朱萧阳也笑了,爽快地叫了一声“马大哥”。
聊着聊着,便到了顾府。顾姬马上冲了进去,朱马二人随后。见得了顾纵海夫妇,顾姬二话不说,冲到顾纵海怀里便哭。顾纵海不知所措间,此时,朱萧阳、马悔以及洪福也来到了。
顾纵海忙问:“萧阳,发生了什么事?”
朱萧阳望着顾姬如此伤心,知道她的哭,更多是为了自己,不禁心酸痛苦,半天说不出话来。
马悔见状,便把事情原委向顾纵海夫妇和洪福说了一遍。
顾夫人听后,也啜泣了起来。顾纵海长叹一声道:“唉!姐姐和我保守多年的秘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啊!看来,我这广府首富,是做到头了。夫人,进去打点行装,轻便就好,钱财身外物!”顾夫人连忙应了声是,擦擦眼泪,转身便去收拾行装了。
顾纵海又道:“洪福,快帮马帮主看看中毒情况如何?”
马悔一听,顿时心中大起敬佩之意,顾纵海危难之际,仍不忘相助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便道:“顾员外大义与胸襟,马某折服,只是现在大难当头,恐怕…”
顾纵海马上打住马悔,道:“诶,马帮主无须见外!今夜,马帮主既能在老夫危难之际,光临敝府,便是说明马帮主大义,要与老夫一家并肩作战,共度危难。你我既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就无须客气了!”
马悔便不再推辞。洪福把了把马悔的脉搏,奇道:“马帮主确是中毒已深,倘若运功,势必毒气攻心。但是,马帮主的内力奇深,似有近百年之积,着实厉害。”
马悔道:“既然顾员外一家当我是朋友,我也不怕坦诚相告。实不相瞒,在下父亲便是当年在广州府上横行霸道的二郎帮帮主马基。三十年前,家父与在下被当今福州五虎门掌门陆楚师伯所擒,途中,家父yù加害于陆师伯,被在下的三师伯狄峰所杀。其后,陆师伯便带我回五虎门教导,在下懂事后,知道家父当年过错很大,于是在下便发奋练功,立誓有一rì要回广州府重整帮风,以弥补家父毕生的过错。教不严,师之堕,陈天德师爷认为他自己早年执着于提升自身武学修为,致力于提升五虎门在武林中的地位,疏忽了对家父的品德教育,对于家父的误入歧途有莫大的责任,于是,他老人家临终前,便把他毕生的内功功力尽数传授于我,使得我能借他老人家的功力,弥补家父生前的过错,弥补他自己教不严的过错。”
朱萧阳听后,道:“怪不得马大哥先前能够数掌便打服二郎帮,原来是得到太师爷的真传!”
顾纵海点了点头,又道:“马帮主身负神功,侠骨丹心,必有一番作为。可惜中了那严世蕃的暗算,不过不怕,在下听闻在黄州府有一神医,名叫李时珍,能医百病,当年老夫随老父前往湖北,曾救他一命。反正老夫也要亡命天涯了,去哪儿也是去,就同马帮主一道,去黄州府寻那李时珍。”
马悔忙道:“岂敢劳顾员外大驾!我自己去寻便是。”
顾纵海道:“诶,此言差矣。一路上大家相互照应,定能逢凶化吉。”
马悔想想也有理,便不再推辞。
顾纵海又道:“洪福,你我主仆多年,当下老夫有难,你随我逃难势必凶险万分,倘若你要走,我绝不怪你,并且奉上百金,愿你安度余生。”
洪福马上拜倒,道:“老爷,你这说的是哪里话!若不是老爷当年收留,恐怕老夫早已丧命仇人之手。数十年来,老爷待我如家人一般,我若在此时弃老爷夫人小姐于不顾,岂不成了猪狗不如的畜生!”
此时,顾夫人已收拾停当,又出到了大堂之中。顾纵海便令人备上好马六匹,带了些随身钱财,余下家产,悉数分与仆人。当中有两名自小被顾家收养的男仆却不肯接受,表示要誓死追随顾家大小。
一切停当,八人换上黑衣,骑上八匹顾府自凉州购来的良马,往城北门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