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便下马,躲在街道旁的胡同角里,偷看着外面的情况。
果然,一群锦衣卫,约有百人,直奔那顾府而去,为首一人,便是那雷大人。
朱萧阳道:“严世蕃的动作实在太迅速了。看来城门当下定已封上。”
顾夫人吃了一惊,道:“那我们如何是好?”
顾姬道:“那我们不如先躲在城里,待外头的风声小了,我们才伺机出城。”
顾纵海忙道:“咱们得罪的可是权倾天下的严氏父子!严嵩这个人,心狠手辣,谁得罪了他,就算是把天都翻过来,他也要找到你报仇。他们在顾府找不到我们,不rì,定要在广州城内挨家挨户的搜捕,到时,广州府的乡亲又不知该受多少罪。我顾纵海纵受千刀万剐,也决不为苟活而连累全城百姓。”
马悔道:“顾员外说得是!事情才发生不到半天,临时调集的城防可能还没站稳脚跟,我们趁夜里,冲杀出去吧!唉…在帮中,我已经十分提防有人会在我饮食中暗中下毒,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利用我看书的习惯,在书里下毒害我。不过今天纵然毒发身亡,也决不拖累城中父老。”
朱萧阳道:“到得城门,我和洪前辈先上前打一阵,然后诈败逃走,引开城防,舅舅你们就趁机出门吧。我们再想办法。”
顾纵海忙道:“不行,萧阳你有什么事,我哪里对得起我那老姐姐。”
朱萧阳道:“我不会有事的,舅舅。况且多年来,若不是舅舅你的重金,我大抵早被戚横那恶狗杀了,而我却认贼作父,从未有一天尽得孝道,今rì我意已决,舅舅不要再劝,不然我就立马冲到这大街之上,与那锦衣卫血拼!”
顾纵海看见朱萧阳如此决心,哪里还敢再劝,面颊上不觉已有两行纵横的老泪。顾姬此时的心情,比她爹更是伤心,白皙的脸庞又迎来了新一轮的冲洗。
那百名锦衣卫过后,六人又重新上马,奔向城北。
三更时分,六人便到了北门,城上城下果然有约莫二三百官兵把守。
朱萧阳勒住马头,道:“舅舅、舅母、马大哥、表妹,你们先躲起来,待会看见兵士被我们引开之后,便乘机冲出城门吧。咱们约定在城北城隍庙会面,倘若天光之后,还未见到我们,你们便先自行去湖北吧。”说完,朱萧阳朝顾纵海夫妇和马悔各深深作了一揖,又望了一下顾姬,目光相碰的一刻,朱萧阳眼眶一热,但是顿时又仰起头来,防止那不争气的泪水外逃。
于是,朱萧阳勒转马头,道:“洪前辈,我们上吧。”
只见洪福略有迟疑,但见顾纵海的眼神,显是希望他帮助一下朱萧阳,于是,便徐徐应了声:“好吧。”
大明帝国嘉靖一朝,武备废弛,这广州府远在大明帝国极南之端,所谓是山高皇帝远,这群守门的官兵更是一群乌合之众,平rì里好逸恶劳,懒散惯了。今rì却莫名其妙地要通宵守城,众官兵虽然是呆在那城门之前,却是昏昏沉沉,睡意朦胧。突然听得有马蹄之声,疾驰而至,双目睁来,顿吃一惊,却哪里来得及列阵迎敌。
洪福率先抢入人群之中,施展起马踏飞燕的轻功,于人群中,左右穿梭,忽上忽下,一下子,就打翻了近十名官兵。朱萧阳也已赶到,大喝一声:“大明传人,正德太子,朱萧阳在此!众人还不下拜?”
众官兵吃了一惊,一惊之间,又被洪福打翻数个。
此时,城头上站起一人,大声喝道:“大胆反贼,竟敢冒充太子。严大人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大家伙快上!”
朱萧阳定睛一看,城头此人,正是那风大人。
朱萧阳此时,便乘势大声对洪福道:“洪前辈,城上那锦衣卫很是厉害,我们先退去吧。”
说着,勒转马头便向城中奔去。
洪福卖个破绽,脚下催起内劲,几步便绕到马前,翻身上马,拍马跟随朱萧阳驰向城中。
风大人见二人要逃,便大声招呼道:“弓箭手快shè!”
但是那城下的明朝官兵,平rì里疏于训练,适才猛遭劲敌,阵脚方才站稳,便又要变型换阵。弓箭手便稀稀拉拉的站上前来,拉弓瞄准却又花去半rì。城头上的风大人,眼看着二人便要消失在视线中,城下这群乌合之众简直就是不知所谓,不禁怒拍城头,呵斥道:“一群废物!快备马!”
于是,自己冲下城来,上马便追赶而去。余下官兵,见雷大人如此盛怒,哪里还敢偷懒,便发力狂奔,紧跟着雷大人追去。
朱萧阳和洪福的马乃是凉州马,比雷大人的一般马显是要快得多,不多久,他们便脱离了雷大人的视线。雷大人只得随着马蹄声追去。
朱萧阳和洪福此时也见不到了身后的雷大人,料定雷大人定会随马蹄声而去,于是,便跳下马来,赶马继续前行,自己却躲入胡同之中,听着那雷大人和众官兵追赶远去的声音后,便返身疾驰向城门。
话说马悔、顾纵海一家三口一直躲在离城门不远的巷子内,听得雷大人和众官兵被朱萧阳这个正德太子引去后,便来到城门下。此时,马悔手中已多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正是那朱萧阳转交给他的新亭侯刀。
于是,马悔便用新亭侯刀削断城门锁,大开城门。
两名男仆向顾纵海道:“老爷,你们先走吧!我们回去接应一下朱公子和洪管家!”
顾纵海此时落难,心中对朱萧阳的安危极其担忧。见得这两名仆人,如此关怀自己,顿时感动得老泪纵横,饱含泪水的双眼里面,充满了感激。
随后,两名仆人便返身入城。其余四人,便往城外的城隍庙骑去。
再说,朱萧阳和洪福正在跑往城门,只见那洪福脚下施展起马踏飞燕,速度不比那凉州马慢多少,不多久,便把朱萧阳远远抛离在身后。
不久,朱萧阳又听见一匹急马和一群人追来的脚步声往自己而来。
朱萧阳大惊,心道:“定是那群朝廷鹰犬已经识破了我的调虎离山之计。”于是,脚下便加紧移动的步伐。
就在此时,旁边的一条胡同中,突然走出两个黑衣人,手中各牵着一匹凉州马向朱萧阳走来。
朱萧阳定睛一看,便是那回来接应他们的两名男仆。
两名男仆连忙向朱萧阳道:“朱公子,洪管家呢?”
朱萧阳显出那失望的神sè,摇摇头道:“远在前面!”
两名男仆惊呆了一下,又向朱萧阳道:“朱公子,这匹马给你!你快逃吧!官府不认得咱俩,咱俩先在广州城中躲一阵子,再去湖北找你们。”
朱萧阳接过马缰绳,作了一个揖,上马便往城门奔去。
不多久,朱萧阳便到了城门,看见城门大开着,知是顾纵海马悔他们已逃出城外,于是,便向城隍庙奔去。
骑马疾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朱萧阳来到了城隍庙外,除了看见四匹凉州马在庙门外,还惊奇地看见了洪福此时也正到这城隍庙门外。
朱萧阳原以为洪福的忠心终究是经不起生死的考验,早就逃之夭夭,此时竟然又看见了他,心里不禁暗奇。
二人推开庙门,走进庙中,果然看见马悔和顾家三口。
顾纵海和顾姬此时,再次看见朱萧阳,开心得泪水又一次大规模往外奔,而这次,明显是喜极而泣。
俗话道是:悲极生乐,乐极生悲。
突然,洪福右手连扬三下,分别捏向顾家三口。由于出手奇快,三人由疏于防备,尤其是顾氏夫妇,未练过半点功夫,顷刻间,三人的穴道便被洪福封住,瞬间,动弹不得。
同时左手猛地搭上马悔胸前檀中穴。马悔马上运力抵抗,突然发现,内力正源源从胸前檀中穴输出,不受控制。马悔大吃一惊,显是那洪福正在使用一门吸人内功的功夫在吸自己的内力。
洪福身后的朱萧阳见状,马上扑上去攻击洪福。洪福见状,身体微侧,避开朱萧阳一招之势,右手反钩,抓住朱萧阳背上的灵台穴。
于是,朱萧阳也便失去了抵抗之力,体内功力,也被洪福一点点吸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