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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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孽恙微安梦惊高.爱恋初萌情动竺磊

    小简得陇望蜀,顾此失彼,这几rì闹得自己郁闷不乐。虽哄得了一个来自海外的傻博士朱先生的一点钱物,但却失去了港[[客哥哥;究其实他对他们都无真爱可言,无有多大的区分。只是朱博士的事只能哄得一时,哄不得一世,迟早要穿帮。那港客大哥哥只要稳得住,得到的好处可不是一件两件东西,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那天晚上,因小简的不慎,竟让港哥发现了他女扮男装去哄人,而造成心中不快,弃他而去。阿锁这猾头鬼,竟趁机投怀送抱,夺人所爱。他从二姐“一把筋”口中得知此事,真是心有些不甘,愤恨不已。他在言语中有些怨怪莫中和竺磊,说他们不该当时不替他隐瞒。可他们也大呼冤枉,都说这不关他们什么事,都说也不知他和港佬之间的关系和个中情由。

    怪谁都没有用,只怪自己事先没有考虑到事情的变化。小简想,反正他心中不愤的人只有阿锁,别人没有夺他口中食。“阿锁,你凭什么抢我的人,抢我的风头?”小简恨恨地在心中骂道:“就算你阿锁是三头六臂哪咤,我就是那七十二变和孙悟空!”他发誓非得从阿锁手中夺回港哥,抢回那缺肥肉。

    他想起他们酒巴中的三位美男,竺磊、雷备恒、还有他小简,在这个城市的同xìng恋圈子中也算得是佼佼者,他小简如何能输在一个长期混迹于会所酒店的MB阿锁呢?竺磊是个石头心肠的人儿,从不和人苟且;雷备恒的心事只在那个疯子高的身上。他小简的对手敌人也只有这个阿锁了。不抢回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他算不得是白娘子了。

    竺磊仍是象一块冥顽不化的顽石,就算是hūn风吹来了,他也不解风情。转眼已近年关了,雷备恒为了给高多挣些治颠病的医药费,拼得老命地跑场子,有时竺磊也跟着一同去,赚取一些外快。

    高的病情在雷备恒的关照和悉心调治下,有了一点起sè。以前的高,病发时,时哭时笑,连羞丑也不知不顾;有人无人时,只要愿意,他就会将身上的衣服脱它个jīng光。如今,他也似乎没有象以前一样痴痴傻傻,疯疯颠颠,四处乱跑;但他对雷备恒的依赖心相当重,时刻离不开他。如今的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伟岸的能呵护人的大男孩子,而象一个离不开大人的小孩子。可雷备恒因为生计,要挣得工资养活他们俩,又要挣钱为他治病,不得不天天上班、加班、争取有机会搞外快。如此这样,不得不每天离开他。一天之中,只有深夜回家睡觉时,才能有时间搂着他,相偎在一起。此时,高才感到心里踏实。

    每次雷备恒上班,高总会在他出门前,死死地抱着他,仿佛生怕他就要从此永远消失似的。他脸上的表情是那样惊慌凄楚难舍。这情景,每次都让雷备恒感到又难过又开心。他总是轻声对他说:“,我要去工作,为了我们的生活。你在家好好呆着,别乱跑,这样我找不到你,就会着急;该吃饭时记得吃饭,别让我担心。下班后,我很快就回来了。”他总是很听话地松开手,目送着雷备恒出去,发呆很久才转回房间。

    有时高也很想帮阿恒做些什么,可每想做一件事,只动了两下手,又丢下忙另一件事,结果总是没有一件能做好。毕竟他还是个jīng神病人,心神还是在恍惚之中,思想根本无法集中做事。没法子,他只好每天对着时钟,等着心爱的人回家。有时他等久了,就一个人在那儿哭。当等到雷备恒工作后回来,他就会象孩子见了妈一样开心地扑过去。他是如此地依赖着雷备恒。每天,雷备恒的归来,是他最快乐开心的时刻。他总是将他按在床上,为他搓腿捶背,亲吻他;有时开心得又哭又笑。这时的雷备恒开心得心酸难过,都几乎要流泪;但他不让眼泪随便流出来。他怕引起了心上人的疯病,只是对着他轻轻微笑。很长时间,高总是总是问雷备恒:"你是谁?"雷备恒也总是不厌其烦的回答:"我是恒,你的爱人.""哦!?"高也总是若有所思,对他观察了很久后,又心安静的笑了.了。这段时间,他似乎没有这样的问了。

    这rì夜里,高象以前一样依在雷备恒的怀中睡着了。梦中他们俩去了一个陌生的无人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回来的方向。这时,他看到以前的女朋友天香笑着走过来,对他说:“这儿没有路的,你们走不出去。”他问她为什么来了,她笑着说:“为你啊!你为了面子,装作非常地爱我,后来又不要我,让我伤心难过。你们这些同xìng恋,虚伪害人!是同xìng恋,为什么还要找女孩子恋爱?”“对不起啊,香香,我也是被环景所逼,迫不得已。我并不是真心害你。我以为我会爱上你,哪知我心中爱的还是雷备恒。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害你的!”雷备恒央求地说道。“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但我也无路可行。既然大家没有路,不如就留在这儿了。我没有好过的,你也别好过。”说完一笑后,就拉住雷备恒跑得不见了。高吓得大叫雷备恒。

    雷备恒在沉睡中,让他的惊叫声惊醒,忙推醒他,打开灯开关,问道:“你又做恶梦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惊恐得张开的嘴巴,睁开迷朦的双眼,呆望着双眼关切地凝视着他的雷备恒。他痴痴地发呆,想起了刚才的梦境,又看着雷备恒,伸手去摸他的脸,接着就轻“嗯”了一声,就伏在他怀中“呜哇”地哭起来。雷备恒轻轻地将他搂在怀中,小声说:“别哭,别哭,看会将隔壁的人会吵醒的。你说你做了什么梦?是不是梦到我又走了不理你了?嗯?”他在他怀中点点头又摇摇头,好久才叹了口气说:“梦到香香将你拉走了。呜……”“好了,别哭了,别乱想!心虚乱梦嘛。不要胡思乱想。心静下来身体就会好的。你看我不是在你身边,你不是在我怀中?我们哪会离开的呢?”他从他怀中挣脱,从被窝中钻出来,在灯光下细细端详雷备恒的脸,好象怕不是他,又好象好久没有看到似的。高用手轻摸他的额头,用手指轻点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和下巴,含泪轻笑。那种痴痴傻傻的笑,让雷备恒心内发痛。他将他拉进被窝说:“睡吧,我明天还要做事去。”高听话地钻进了被窝,雷备恒顺手关了灯。房中又是一片漆黑。高又猛地紧紧地抱着雷备恒,生怕这黑夜吞噬了雷备恒,怕他就会象梦一样消逝掉。

    雷备恒的身子让高的双臂筘得紧紧地。他知道高的心境,轻轻用手拍打他的后背心,温存地微声地说:“别怕,嗯!我在。别怕,别怕,别怕,……”每说一声“别怕”,就在他后背上轻拍一下,声音极小,极温柔,象是妈妈对儿子轻哼着摧眠曲。他在他的“摧眠曲”中安心的睡着了,他也随着他的梦进入了梦乡。

    夜已深沉到了尽头,人们睡得几乎快要醒来了,他们才在朦胧中睡去。他们这样偷偷地深深的相亲相爱着,身边并没有人们赞美的颂词和欢迎的鲜花。他们身边有的是一片荒漠和寂寥。虽说rì子过得艰苦和提心吊胆,但雷备恒已心满意足。高能够和他能在一起,已是上天对他们的垂悯了,尽管爱着的人还在时常糊涂和疯颠的病疾中。

    这天休息,雷备恒为高煎熬中药,竺磊的电话打来了,问他是否去跑场子。雷备恒说不想去,因为上次跑场了,为一家伪劣rì用商品做现场推销,进行一个节目表演时,一瓶洗发水从台下飞上来,砸在他的头上,让他的头生痛,还破了皮。如果洗发水瓶往中一点,说不定会砸伤他的眼睛。这时吓得他不敢唱了。因为此产品不但水货,而且根本不能用。曾受骗的消费者,赶来这边找他们算账来了。这次邀请参加表演的,又是这家伪劣rì用商品现场推销活动。

    为了多挣钱,他所接的捞外快的事儿,都是有点冒险的活动。他想借星期天休息下,调整一下身心,重出江湖,赚点额外的小收入。再说高的药,只有他才能为他熬煎。别人替他煎药,他不但不吃,还会泼掉,说别人害他。上次高的父母听说儿子病情好了一点,就来看儿子,替他煎药,岂知高将药撒了他爸妈一身,还赶他们走,说他们害他。这让他的父母伤心透了,感到白养了个儿子,从此也就没有再来了。高,是不能没有他这个雷备恒的,没有了他,高也就没有了将来的生活。

    竺磊见雷备恒这次不去跑场子,也没有接这份人家邀请的表演。他们的表演,当然不会象明星一样,出场费可观。他们只是下层的小人物,只能挣点辛苦钱。一个晚上唱下来,一两百来元,有时还不过一餐饭钱。竺磊心想,如此不去就不去吧,不如出去转转。

    小简天天打给港佬的电话,没有闲空没有心情去公园逛了。竺磊于是一个人去了园散心。很久没有去公园,冬rì的公园,景sè依然。北来的寒风仍难奈满园的青翠,同志的热情也难奈竺磊的冷漠。

    “黑寡妇”最先看到竺磊,他上前打招呼说:“来了个帅哥,是个当兵的。”

    “有多帅?有没有他帅?”一个同志指着竺磊说。

    “你不会去看啦?在那儿。”“黑寡妇”往公园树丛中的大石方向一指说道。

    循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那公园大石边的栏杆上果然靠着年青的帅兵。那个打听的人听了,就屁颠颠地小跑了过去。“黑寡妇”撇了下嘴,轻声骂道:“他那个鸟样儿,还跑去粘人家,人家会看得上他吗?看到一个帅哥,就要猴急地跑去。你看,那个当兵的理都不理他。说实话,那个当兵的还没有你帅呢。”

    竺磊听到“黑寡妇”在耳边嘀咕,心想“黑寡妇”一定在那个人面前碰了钉子,好奇心驱使他不由得看了过去。见到那个当兵的在往这边望,那眼光与他眼睛相碰时,如同电光石火在他心中震动了一下。竺磊不觉得低下了头,脸上发烧起来。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象雨夜中的电光——激情,象冬rì的暧阳——温情,象恬静的湖波——柔情,象熊熊的火焰——热情……他感到他被这眼光溶花了。这是一双并非非常漂亮的眼睛,却有如此魅力的眼神。竺磊心在跳动,半天低下头不敢抬起。他的心中全是这个人的那一瞬间的样子,全然忘了身处何处。这时,有个声音,一个相当雄xìng的带有磁力的声音在问:“交个朋友吧!”一只大手伸到竺磊的眼前,这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面前,让他措手不及又喜出望外。他声音有些颤抖地说:“行!”于是也伸出手去。那人握着他的手,微微带点力道,摇了摇说:“能认识你很高兴!”

    “谢谢!我也很高兴!”竺磊的手心出汗了,他想不到对方让他意想不到地来到了他的身边。“黑寡妇”看到他们的眼神是如此地相互吸引着,如同两股相吸的磁力,心中既艳羡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酸酸的滋味在心头。他毫无掩饰自己醋意,脱口对竺磊说道:“你不是说你不交朋友吗?”那个兵仔和竺磊同时看了他一眼,见他面上的那种似笑非笑的笑容,不仅相视一笑。“黑寡妇”尴尬地笑了笑,自感多余,就自动走开了,临去时还轻声地说:“龟眼看绿豆——对上眼了。”竺磊和那个军人又相视一笑,没有言声。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原来都是同乡。军人现在南立军区服役,名叫颜一畅,快要退伍了。

    他们谈了一些社会见闻,对同志看法。颜一畅说:“同志,这也相当正常嘛。现在这个社会虽还不是很接受同志,但也没有象以前那么反对。同xìng恋在西方有些进步的国家,是不让社会歧视的;很多同xìng都结了婚,同xìng的婚姻在那儿也是合法化的。我国目前还不行,所以很多同志过得相当悲观。我国大多的同xìng恋不敢承认自己的xìng取向,怕人笑话,怕人歧视;也怕丢了工作和让家人抛弃。以前我们那儿有个人是同志,从来也不敢说出来,我知道他是同志,因为我也是。呵呵,虽说他已结婚了,却过得非常苦涩。他的情况也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他心中也很喜欢一个人,是我们村里的,但没有表示出来。为什么呢?就是怕人家笑他变态。最后抑郁成病,不到三十岁就死了。她老婆给他生了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年经轻轻地在家守寡,过着相当艰难的生活。所以说,同志嘛,根本不能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这是对自己的不公。压着情感,伤了身体,自己都不知道,这合算吗?我们是为自己而活着的,不是为别人而活着的,干嘛怕别人说闲话呢?”竺磊听他如是此说,感到相当有理。他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心想,这人不是盲目地寻求感官刺激的人,他对任何事都有一番自己的观点。他一点了不象公园中的很多人,见面就哥哥妹妹地叫,开口就问要不要上床什么的。

    颜一畅的话让他想起了以前在公园见过面的韩冰。韩冰是个想有个爱人又不敢表明身份和爱的人。听说会所“大菊花”的男友韦胜蓝看上了他。二人相好后,却让“大菊花”发现,而变相地驱逐了韦胜蓝,让韦胜蓝没有了生活保障。韩冰和韦胜蓝在一种特别的情况下,二人擦肩而过;在茫茫人海中,终不能见面。这也是一种苦啊。

    颜一畅和竺磊谈得很投机。公园中,同志奇多,身边总有不少的人投来怪异的目光,时不时有人插上一两句无厘头的话。颜一畅约竺磊到街道上走走。颜一畅对其他人很冷漠,但对竺磊很热情。他对人的冷漠是天xìng使然的气质,不可侵犯的个生表现。他不象阿锁和小简,为了更多的勾引到人才摆显一种冷漠的表情,显示着所谓的魅力。竺磊是这样认为他的,感到他才是真正有味道的哥们儿。

    二人到了街道上,街上也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一个老叫化子在路旁,双眼祈求地希冀地仰头打量着过往行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人,十有仈jiǔ不于理睬,他的破碗中只有三两元纸币在安静地凄凉地躺着,象老叫化子身上的衣服一样破烂。竺磊见此,掏了掏口袋,又停下了手。因为他忘了带钱包。颜一畅从口袋中摸出了十元钱放到了老叫化子的破碗中,老叫化子伏在地上,深深地磕下了头去。竺磊心头一阵感动,他伸手去,用手挽着颜一畅的臂说:“你人真好!”

    颜一畅听了笑道:“是吗?喜欢吗?”竺磊脸上一红。为什么说话都这么直接呢?不喜欢也不会和他出来啊。但是,他想了想说:“你不要说我爱上了你啊。可我不是同志。”

    颜一畅听了笑了,用手围着他的腰,轻轻用力往身上挽了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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