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兴致盎然的时候,已经有了几分酒意的杨浩南忽然提出要和夫人田静跳舞。田静顿时红了脸,嗔道:“老不正经的,当着晚辈的面,干什么呢你?”
杨浩南笑着对紫萱说:“我和你妈妈是高中同学,那时候我们俩偷偷跑到舞厅里看人跳舞,忽然警察包围上来,连我们一起抓了。”
紫萱大惊:“难道跳舞都犯法吗?”
杨浩南说:“我们是从特殊时期过来的一代人。特殊时期时期,不许男女随便交往,那是禁欲的年代。我和你妈妈被警察送到学校,学校里说我们资产阶级思想严重,小小年纪就去看大人跳舞,还说我们两人偷偷谈恋爱。于是,让我们在全校两千多个师生面前作检讨,批判我们。可是你知道,外部压力越大,我们的反抗心理也越强。后来,我和你妈妈终于走到一起了。”
紫萱还是不理解,问道:“跳舞有罪吗?”
田静说:“在那个年代,就是有罪。当然,跳忠字舞是可以的。可是我们去看的不是忠字舞,而是男女抱在一起的交谊舞。他们说这样的舞蹈不能跳,男人女人哪能随随便便搂抱在一起?跳的人有罪,看得人也有罪。”
杨浩南说:“然后,政策一步步宽松了,跳舞不再是罪过了。我和你妈妈正值青春年华,所以,我们可以大大方方在一起跳舞了。”
张秘书打开客厅里的组合音响,倡议董事长和夫人跳一曲。
田静推辞了一会儿,但是经不住杨浩南的邀请。杨浩南说:“夫人,今天高兴,就陪我重走一回青春吧。”
杨浩南和田静舞姿优美,舞步优雅,他们在舞蹈的时候,得到了紫萱和张秘书的热烈掌声。
一曲结束,杨浩南建议紫萱和张秘书跳一只舞蹈。紫萱和张秘书商量了一下,就跳了一只拉丁舞。
张秘书的舞步很不熟练,期间还好几次踩了紫萱的脚。
紫萱余兴未尽,提出自己表演一段独舞。
唐朝的《霓裳羽衣曲》到了二十一世纪已经失传了。杨玉环在节目单中选了一曲节奏上比较接近《霓裳羽衣曲》的音乐,开始表演霓裳羽衣舞。
紫萱在表演霓裳羽衣舞的时候,那优美的古典舞姿,令她的父母以及张秘书大为震惊。尽管现在的紫萱,她的身体条件达不到唐朝杨玉环的柔软程度,舞蹈的时候,很多细节做不到位。但是,即便这样,她的舞蹈也已经让杨浩南夫妇以及张秘书叹为观止了。
张秘书兴奋地说:“紫萱,这是我有生以来,看到的最优美,最具有古典气质的舞蹈。”
紫萱说:“这是唐代的宫廷大舞,霓裳羽衣舞。当初,杨贵妃编纂了霓裳羽衣曲,后来又和谢阿蛮一起研究了霓裳羽衣舞,可惜现在都已经失传了。”
张秘书十分好奇,说道:“紫萱,你太了不起了,连失传的舞蹈你都会。不如你把霓裳羽衣曲和霓裳羽衣舞抽空写下来,找个杂志发表了,肯定能引起轰动。”
紫萱说:“历史已经让这个舞蹈失传了,那也没必要强行补救回来。”
看了女儿的舞蹈,杨浩南对女儿的传奇经历,更相信了几分。
他们跳完了舞,各自热烈地发表了一番议论,然后话题就转向正规。杨浩南说话是留有余地的。他对张秘书说:“小张啊,我看你跟紫萱一起工作,相互配合还挺默契的,心中非常宽慰。紫萱自小娇生惯养,不会自己照顾自己。你呢,是个细心的孩子,以后我们就把紫萱交给你照顾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张秘书一脸郑重地说:“董事长,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紫萱,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从这天开始,他就用恋人的心态照顾杨紫萱了。但是,紫萱心里想的还是李隆基。所以,她忽略了父亲那天对张秘书的一番语重心长的叮嘱,也忽略了张秘书对她特别私人化的照顾。
有了那么多年贵妃的经历,那时候她一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她觉得,别人对自己的照顾,那是应该的,没必要特别留意。甚至包括张秘书给她洗袜子,洗内衣,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紫萱从来也没自己洗过衣服。
她在未穿越前,还是个孩子,一切都有母亲和保姆照顾。到了唐朝,出身在富贵之家,家中仆役成群,也不用自己动手做哪些琐事。当了王妃、贵妃之后,更加不用说。
张秘书在跟朋友私下相聚的时候,默认了自己和紫萱正在谈恋爱的说法。于是,整个集团的人都知道,总经理杨紫萱是张秘书的女朋友。
方铁头越来越多地看到杨紫萱从大门口进出,他越来越觉得杨紫萱很像他的贵妃杨玉环。但是,他又得知,杨紫萱历来就是杨浩南的女儿,从来也没失踪过。因此,他又茫然了。他想,难道仅仅是巧合,仅仅是长得相似而已?哦,急死我了。贵妃,你在哪里呢?你可知道,你的三郎每天都盼望与你相会,心都要焦了。
很快就到了新年。腊月十二日那天,杨浩南再次约张秘书去他家做客。这一次,杨浩南和田静直接征求张秘书的意见了。田静问道:“小张,通过和紫萱这么些日子的接触,你觉得紫萱这孩子怎么样?”
张秘书马上站起来回答道:“董事长,阿姨,我觉得紫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我……”终于鼓足了勇气,说道:“我十分喜欢紫萱!”
田静笑着说:“喜欢就好,喜欢就好。阿姨也觉得你这个孩子老实本分,有意将紫萱托付给你。”
张秘书脸色马上变得通红,呼吸也急促了,他立正,挺胸,抬头,大声说道:“请阿姨放心,我一定终生对紫萱好,做她的保护神!”
田静拍了拍张秘书的肩膀说:“看这孩子,我又不是部队首长,你不用立正,坐下说话。”
张秘书依然郑重地说:“在我心里,董事长和夫人,你们永远是我的长辈和首长,你们吩咐我做的事情,我一定要完成。”
杨浩南也笑了,说道:“好好,坐吧,坐吧。”
张秘书这才坐了下来。
杨浩南说:“小张啊,过了年,紫萱也已经二十二岁了。我和你阿姨觉得,是时候把你们的关系确定下来了。”
张秘书说道:“董事长说得对,是时候了。”
杨浩南说:“我打算过了年,与你的父母约一个时间,双方见见面,讨论一下你们两个的婚事。”
提到父母,张秘书就有些尴尬了。父母都是没化的乡下人,他们要是见到董事长和夫人的时候,会不会尴尬。再说,董事长和夫人会不会歧视乡下人?
见张秘书许久没说话,杨浩南问道:“怎么了小张,有困难吗?”
张秘书喃喃地说:“董事长,阿姨,我父母都是乡村人,我怕你们见了……”
杨浩南笑了,说道:“为了这个啊?你这孩子,乡村人怎么了?我早就知道你是从乡村走出来的。”
田静说:“你们董事长的父亲,也是从乡村里走出来的。其实你要是细细查一下现在这些城里人,他们的根大部分都在乡村。中国是一个以乡村为主体的社会嘛。也就是这些年,才开始城市化了。我和你们董事长都不主张在紫萱的婚事上,搞什么门当户对。我们只看中了你这个人,其他的条件,无所谓。”
这番话让张秘书的一颗悬着的心安定了下来。于是,他和紫萱的父母商定,明年三月份春暖花开的时候,就相约见面。
在他们商量这些重大事情的时候,紫萱始终没有参入。最近有一项新产品,集团公司准备在阴历年前召开一次大型的展会。紫萱回到家,就藏到里屋研究策划部交给她的策划方案了。
杨浩南和田静觉得,既然女儿和张秘书的关系都已经这样好了,双方父母见面,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因此,他们可以替紫萱做主,至多在事后告诉她一声就可以了。
年后,杨浩南和田静又出发了。他们这一次是去海南旅游,行程一个多月,计划三月份赶回来。
三月初,杨浩南和田静从海南回来了,双方父母见面的日期被提到了议事日程。当紫萱准备动身去山东分公司考察的时候,杨浩南和田静宣布了这项决议。
紫萱诧异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和张秘书的父母见面?你们见面干什么?为什么我还不能缺席?”
紫萱一连串的问号将杨浩南打懵了。他说:“怎么,你一点也不知道?我们聚一聚,商量一下你和张秘书的婚事啊。你都二十二了,也该订亲了。”
紫萱大惑不解:“我和张秘书的婚事?奇怪,我们怎么就有婚事了?”
“啊!”田静愣了,“难道……难道你不知道你正和张秘书谈着恋爱吗?”
紫萱哭笑不得:“老妈,我什么时候和张秘书谈恋爱了?你们呀,乔太守乱点鸳鸯谱,胡闹!”
田静说:“你既然没和人家张秘书谈恋爱,那为什么两个人走得那样近?”
“我和他走的那样近了?”紫萱抗议道,“我和他牵过手吗?接过吻吗?有过山盟海誓吗?都没有。他只是我的秘书,我们配合的比较默契而已,这也算谈恋爱?”
田静说:“没谈恋爱的话,你怎么让张秘书帮你洗袜子,洗内衣?”
紫萱说:“他愿意洗,我何必阻止?我长这么大,从来也没自己洗过衣服。在唐朝,更没有洗过。”
“别提你那唐朝,那不过是你的一个梦而已。”田静斥责女儿,“不谈恋爱的话,你一个女孩子允许别的男人动你的贴身衣物,那就是不自重。”
紫萱说:“那我以后不让他动就是了,至多我的贴身衣物穿脏了就扔掉。”
杨浩南这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看来,紫萱对张秘书,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可是,他们已经跟人家张秘书明确表达过了,这事应该怎么收场?于是,杨浩南就决定跟紫萱好好谈一谈,促成她和张秘书的恋爱。因为张秘书真的很不错,适合紫萱。紫萱有时候很粗心,需要张秘书这样一个细心的男孩来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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