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紫萱,为什么不喜欢张秘书?”
紫萱说:“我没有不喜欢张秘书,他这人很细心,对我照顾也很多。但是,我喜欢他,不是你们理解的那种喜欢。我只是把他当最好的朋友看待的。”
“那么你以后……还会不会谈恋爱?或者,你准备什么时候谈恋爱?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
紫萱说:“爸爸,我真的是从唐朝回来的。你不会和我妈妈一样,也以为我只是做了一个很悠长的梦吧?”
“孩子,我虽然对你说的事情很不理解。我想,一个人怎么能跑到唐朝去呢?唐朝,毕竟已经消失一千多年了嘛。但是,我还是宁愿相信你说的都是事实,因为我收到过你的来信。经过科学研究,你用来封装书信的那只花瓶,写信的纸张,和笔迹用墨,都来自于一千年以前。而且这封书信,这只花瓶,我还保存着。”
紫萱兴奋地要求:“爸爸,我可以看看这封书信吗?”
杨浩南从保险箱中,小心翼翼地将那只花瓶拿了出来。
紫萱双手颤抖着捧着那只花瓶,往事历历在目。她眼含着泪花,说道:“爸爸,这只花瓶,是我三十六岁那年,自己意识到末日就要不可避免地来到了,于是,写了这封信。是皇上李隆基陪我来到洛阳我们的老宅中,把这封信投入井中……”
杨浩南说:“怕你妈妈伤心,这封信,我一直没给她看。”
紫萱扑在杨浩南的怀里,说道:“爸爸,我现在虽然回来了,但是,还有很大的一份心思,仍然停留在那个年代。我拼命工作,试图将那些遥远的记忆忘掉,但是,我忘不掉。我现在……接受不了一份新的爱情。爸爸,请你理解我……”
杨浩南替女儿擦干了眼泪,说道:“紫萱,很庆幸你已经回来了,以往的一切,那是你的另外一个人生。你应该庆幸,你可以经历两个人生。大千世界,有你这样奇遇的,除了你之外,大约不会再有第二人了。但是,你现在还年轻,你要很珍重你现在的这个实实在在的人生。虽然在大唐朝,你过得是富贵荣华的生活,但是,虚幻感始终伴随着你,你会时不时想到你的另外一个身份,对不对?”
紫萱点了点头,心想,爸爸真厉害,一语中的,我那时候就是这样的心态。
杨浩南继续说道:“你是贵妃,但是你心中还想着你是紫萱。因为在你的心里,那里的父亲母亲,都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兄弟姐妹,也与你毫无亲情关系。只有你的朋友,对你是真心的。”
紫萱说:“皇上对我也是真心的。他虽然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是,他最喜欢的人是我。”
杨浩南说:“他喜欢的是杨玉环,可你是紫萱。他不知道,你只是借用了杨玉环的躯体。”
紫萱说:“他知道,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杨浩南说:“无论如何,那都过去了。你现在才是真实的你。你的身体,你的灵魂,都是你自己的,当然,也包括你的父母。因此,你需要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体验你的人生,体验亲情和爱情。”
紫萱说:“可是爸爸,我和皇上相约一同穿越到二十一世纪。我不能把他扔在这陌生的地方,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杨浩南说:“你说的魂魄穿越,我弄不懂。可既然你们相约一起穿越,那么他呢?”
紫萱说:“可是我们回来之后,他就不见了。我真怕,他被阻隔掉了,没有穿越过来。”
杨浩南同意女儿的看法,说道:“他一定被阻隔掉了,不能过来。你想,他总是一个皇上,决定着历史进程的大人物。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让他来到一千年后的世界里呢?也许,他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
紫萱说:“他为帝王,那是因为他当时有成为帝王的环境。帝王将相,宁有种乎?其实帝王将相都不是天生的。是环境再加上他们本身的素质造就了他们。李隆基如果来到这个世界,他就是一个小老头,这里哪有让他成为帝王的土壤呢?所以,他不会给这个世界造成什么灾难。”
杨浩南说道:“可是,他毕竟是过不来的。历史,不会让一个皇帝存在于两个朝代。”
紫萱说:“我是杨贵妃,那我不就存在于两个朝代吗?”
杨浩南说:“那不一样。在历史上,杨贵妃还是杨玉环。而杨玉环是杨玄琰的女儿。虽然二十一世纪过去的杨紫萱代替了杨玉环。可是,几乎没人知道。所以现在的历史,并没有讲杨玉环与杨紫萱是有关系的。孩子,李隆基来不了了。你当时没找到他,就代表他没过来。他当时由你相伴都过不来,以后就更过不来了。你还是把从前的李隆基当成一千年前已经死掉的历史人物吧,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杨紫萱茫然了。她想,难道我和那个老头,永远被历史的长河隔绝了吗?曾记得七月七日长生殿的时候,皇上曾经感慨,说牛郎织女一年才相聚一次,够可怜。但是,她和皇上分别已经有两年了,至今还不能相见。假如皇上过不来的话,那么我俩就永远也不能见面了。
见紫萱坐在椅子上,精神萎靡。杨浩南说道:“孩子,你所以迷茫,就是因为你在一团迷雾中转圈。你只要勇敢地往前走十几步,笔直走,不要往两边看,马上就见到太阳了。不信的话,你试着往前走一步。你虽然两朝为人,但是,你爱过的人只有寿王和李隆基。结果,你觉得这两个男人都好。你不妨再重新爱一个男人,你就会发觉,这个男人也许比李隆基,比寿王李瑁,更加体贴,更加值得你去爱。”
“往前走……十几步?”紫萱喃喃自语。
杨浩南说:“其实,也没必要走那么多。现在,你只需要走一步,只需要点点头,那样的话,你的生活就会充满了阳光。”
“一步,只需要一步?只需要点点头?”紫萱像被父亲使了幻术一样,开始六神无主了。
她忽然感到和皇上的见面,希望很渺茫了。是啊,本来和皇上手牵手跳入那口井中,他怎么忽然就放手了呢?也许他不想过来,只想送走自己?也许他虽然想过来,却被阻隔而过不来?如果他过来了,那么两个魂魄之间会有感应的,为什么自己在井边等了他三天三夜,依然没有等到他?那样说的话,他是真的没有过来……
就在紫萱无比茫然的时候,杨浩南适时地发问了:“和张秘书父母见面的事情,孩子,你不要执拗了,行吗?父母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紫萱很轻微,很轻微地点了点头。
紫萱的这次很轻微的点头,被杨浩南和田静视为同意了她和张秘书的婚事。于是,与双方家长见面的工作开始了有条不紊地进行。
五天以后,张秘书的父母进城,两个家庭在一个豪华大酒店里相会了。
张秘书的父母是两位很和善的乡村老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杨玉环对这样的和善老人是很喜欢的。因此,她向老人暖暖地笑着,很和蔼地向他们打招呼。
张秘书的父母对于这次进城,心中是忐忑的。他们有自卑心理。他们觉得,自己老两口的身份,与董事长夫妇的身份极不相称。而且,他们印象中的富家千金,无论摸样丑或者俊,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但是,见到紫萱的感觉,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固有的观念是不对的。紫萱的笑容,紫萱的热情问候,紫萱的美貌如花,让他们非常意外,也非常高兴。
杨浩南和田静,也是那么平易近人。他们寒暄了几句,接着杨浩南就开始询问今年农村的气候如何,庄稼的长势如何,去年粮食亩产多少,粮食价格怎样,当前的病虫害多不多?……都是一些有关于种田人的家常话。
张秘书的父母马上解除了拘束,兴致勃勃地将自家乡带来的新鲜水果,大棚种植的新鲜花生果,新鲜豆角拿出来了。
紫萱见到新鲜的花生果马上欢叫一声扑了过去。她还记得在她十几岁的时候,父亲带着她去乡村游玩。紫萱曾经从老乡的花生地里拔了一墩花生。胖乎乎的花生果挤在根部,看上去非常可爱。紫萱在小河中漂洗干净,剥了花生吃。新鲜的花生那种水脆的感觉,甜甜的、香香的感觉,与晒干之后花生果的滋味绝对是不同的。后来,她一直怀念那种新鲜花生的味道……
她在酒席桌上剥花生吃,眼前,不一会儿就堆了一大堆花生壳。
田静笑着说:“你看,我们的女儿一直这样调皮,一点也不像大家闺秀。”
张秘书的妈妈说:“这样的姑娘,我喜欢。”
张秘书附和着妈妈说:“是啊,我们总经理一点也不装,平时喜怒哀乐,流露出来的全是真性情。”
杨浩南说:“小张,以后在私人场合,不需要喊总经理,直接叫她紫萱就可以了。”
双方家长见面之后,一致决定两个月后订亲。当田静当着张秘书以及张秘书父母的面,征求女儿意见的时候,紫萱有些恍惚地点了点头。
张秘书从此以后就以恋人的身份跟紫萱相处了。紫萱觉得张秘书对自己的关心是无微不至的,但是,总缺少与恋人相处的那种激情。紫萱有过两次恋爱,与寿王的初恋,与李隆基在长期接触之后萌生出来的那种绵长的恋爱。她看不到张秘书会给予她什么样的爱情。
在一次下班后,紫萱躲在办公室里间换衣服的时候,张秘书推门进来了。
紫萱换的是外衣,因此张秘书进来的时候,她并未在意。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的情景。
忽然,张秘书从身后将她细细的腰肢,搂住了。
她挣扎了一下,但张秘书搂得是那样紧。她低声呵斥道:“你也太大胆了,居然敢轻薄我吗?”
但是,这一次张秘书的胆量出奇得大,他从背后搂住紫萱,并且把自己的身子紧紧贴到紫萱的身上。紫萱甚至感到了他的膨胀。他气喘吁吁地说:“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有权利享受爱的抱抱。”
现在二十二岁的紫萱,实际上在人生感情的道路中,是饱经沧桑的。寿王李瑁是她的初恋,那时候的爱情,最纯洁,也最含蓄。后来,李隆基依仗皇权,给了她一种负罪感的性欢愉。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那种负罪感渐渐淡漠,她真的爱上了比她大几十岁的李隆基。李隆基超出了他年龄的强健,给了她欢乐。如父般的宽厚和温情,给了她归宿感。她还经历过安禄山那狂风暴雨般的肆虐,经历过徐玉山、孙莉莉那千奇百怪的**待。所以,现在的紫萱经不起与异性身体接触的诱惑。
紫萱在张秘书的紧紧搂抱下身体很快就酥软了。渐渐地,她发现自己没有了独自站立的能力,整个身子依偎在张秘书怀抱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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