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少了一个大活人,彼此心里都不踏实了,尽管没了杨子坤的打扰能更安心。然而,他们已经习惯了那样的打扰,他们想念杨子坤了。
初次做饭,油锅里油就着了火又换了一次,屋里的浓烟滚滚的往外冒,熏得杨子坤喷嚏不断眼泪直流。再次往锅里添油,待油冒起浓烟时他抓准了时机,猛地将菜扔进了锅里,然而扔菜过猛使得锅里的油溅到了他手上,烫得他直跺脚。
费了很大的劲,饭总算是做好了,可就在他品尝时却发现菜是苦的,而且特别的咸,简直是难以入口,他便只好白米就开水。可是,他发现这儿的水是咸的,远不如边防连队的苦水好咽肚。
放羊才是最寂寞的,一个人放羊时更是寂寞难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胡rì查原本让他一个人放羊的目的就是让他体验一下一个人的孤独,从而能使他明白集体的重要xìng。可是杨子坤不会这样想,他只会认为连长和全连人都讨厌他才让他远离大家,一时间更是惆怅不断,心情落寞到了极点。
这儿的水要比连队咸,但是这口井却是进过勘探,方圆几十公里最甜的水。杨子坤不习惯喝茶,但是为了压住这咸味,每天他所放的糖、茶比例很高。
hūn季多风,正直沙尘暴泛滥的时节。杨子坤每天早晚洗脸时,脸盆里的水总是很脏。每次洗脸,他都会从鼻腔里清洗出不少沙子,而这井水中也沉淀着不少沙子。
沙尘暴袭来,有时早晨无法将门推开。杨子坤必须从窗户翻越出去,然后用铁锹将各个营房门前的沙子铲除。那时,沙尘暴的浓度几乎能令人窒息,能见度最多只能看到五米。有时,沙尘暴大起来伸手不见五指。为了个人安全,他甚至不敢出门。
漫天黄沙飞过,接下来是空气中漂浮的浮沉,此时已经看不到天上的太阳。大量的沙尘进入鼻腔会令人作呕,杨子坤自制了一些口罩,将它们沾湿戴上。不一会儿,口罩的口鼻处就会沾满灰尘。
一个人呆在孤岛,难以适应脱离群居的环境;一个人呆在恶劣生存环境下的沙漠,心情更是难以用言语表达。
杨子坤艰难的熬过了六天,他等待着第七天的到来。
连队接到了上级的命令:邻国发生政变,为防止难民涌入我国,各个边防连都要驻扎在能够穿越国界的山口,为其两个月。
胡rì查为杨子坤感到焦虑,但是此时他必须执行上级的命令,换防杨子坤的事情就这样搁浅。
全连紧急出动,驻扎在了几十公里开外的山口。他们荷枪实弹,这样的战备,也许对于这个连队是十年难有一遇。
第八天过去了,第九天、第十天......
时间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换防的人员还没赶来,杨子坤已经是发疯之极。在这里,他受够了风沙、受够了枯燥,更受够了寂寞和孤独。
一个月过去了,生活依旧是无所事事。这儿没有一点儿纪律的约束,但是这儿丝毫找不到zì yóu。杨子坤想到了霍成元,这位霍兄曾今坐过牢,但是杨子坤断定,那样的牢狱之灾绝对比自己现在的生活指数要幸福。
杨子坤又一次的思念起了他的初恋杨静蕾,他很清楚在这样的环境下思念一个人更会令人发疯,但是这里的枯燥令他无法不继续想念。他回想起自己的新兵营生活,那时虽然苦,但是那时充实的训练的确是一种幸福。
此后,杨子坤每天都会给杨静蕾和霍成元写信。他也会给韩黎明和雷破天写信,但是这些信件却无法送出。油笔没水了,他再找不出第二支笔,唯一找的兴趣又被这样搁浅。
电泵坏了,他只好用那口人工井。
沙尘暴的季节还没过去,但是天气越来越炎热,羊群和军马必须保证每天一饮水,或者是一天两次饮水
人工井井口是一个摇轮,上面绑着一根很长的绳子,绳子那头拴着一个铁桶。
就这样,杨子坤每天一桶一桶的将水提上来,然后再倒在槽上让羊群、马匹喝。每天,他都会累的筋疲力尽。
菜窖里的菜越来越少,土豆已经长芽,白菜已经没了水分,但是在这里,这样的菜仍然不能够浪费。大米即将用尽,面粉也已经见了底,杨子坤的补给成了问题。
沙尘暴,除了沙尘暴还是沙尘暴。一连几周每天都这样,看不到太阳,看不到星星,每天都会从脸、口鼻、头发中洗出很多的沙子。洗过脸的水会很脏很脏。
米面用完了,糖和茶叶早已用尽,再苦的水也必须喝。菜窖里也找不出一片菜叶子,土豆也用尽。杨子坤想到了羊群里的羊,这些天他营养不良,肚子里的确该见点荤腥。他将一只羊拖进了一件营房,然后拿起了事先准备好的菜刀。
但是,杨子坤心软了。这些天他与这些羊朝夕相处,它们是他在这个大漠中唯一的伴儿,最终杨子坤将羊放生。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连一只羊都不忍心宰的人之后居然会去杀人。
他又一次地来到菜窖。这儿放置着很多压缩干粮、军用罐头之类的食品,足够他吃一年。
杨子坤很清楚,这些食物不可长期食用,但是他已经没有一点儿办法。
通往边防连的路被移动的沙丘堵死,补给无法送上来,团部正在组织人员清理路障。此等工程浩大,甚至动用了许多挖机和铲车。
杨子坤并不知道,和他同样面临食物危机的还有整个边防连队的官兵。
两个月了,杨子坤很难想象,自己如何熬过来的。
这里已经进入了炎热的酷暑,沙尘暴的季节过去来了,但是夏季一天比一天难熬。烈rì里,这儿的地表沙子足以能够将光着的脚烫伤。温度计的显示,屋外已经达到了54℃。可是,这样的温度似乎还有上升的趋势。
羊圈里,一只羊因为酷热而死去了。这引起了杨子坤的重视,他将那只死羊拖置很远的地方将其埋掉。他很清楚,这么热的天,如果动物的死尸不处理好,很有可能会给人畜染上疾病。
最终,杨子坤将羊圈和军马全部赶到了闲置的营房里。毕竟,房屋要比圈舍得防暑效果好得多。
这里昼夜温差很大。夜晚,这儿比较冷,此时屋内的温度远高于屋外。杨子坤总是会将牲畜感到圈舍内,然后自己再露宿在屋外。
十几天后的深夜,杨子坤突然间感到了一股háo气,起初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当他醒来时,天已经下起了大雨。杨子坤欢腾了起来,他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但是他还是贪婪的享受着雨爱。雨水终于眷恋起了这篇大漠,这是杨子坤自从军以来见到的第一场雨。
雨水似乎又太过眷恋这里,自从下起雨后就再不愿意停息,整整下了一夜。
杨子坤欢腾之后,身上渐渐地感到了凉意,回到屋子里就急忙脱掉衣服钻进了被窝里。雨越下越大,隐约之间他听到了一匹马儿的哼唧声,这么大的雨,马不会是生病了吧!他披上了雨衣拎起手电钻进了马舍。
马舍的草顶已是破旧不堪,雨一个劲的往下漏,那匹母马躺倒在了粪泥里临产。情急之下,杨子坤把其它的马拉到了羊圈里,羊圈毕竟是新建的,那儿的顶棚不漏雨,可是剩下的这匹母马该怎么办呢?
那马似乎是难产,它浑身抖动着身子,看得出它此时的虚弱此和痛苦,若再这样让雨淋下去,那马很可能会死。杨子坤顾不得马舍的脏,他跳了进马圈,踩在泥泞的马粪堆里,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粪渣。
人是钻进了马舍,但还是无计所施,杨子坤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将雨衣盖在母马的身上,然后自己又艰难的返回宿舍披上另一件雨衣。
半小时后,杨子坤浑身在发颤,浑身冰冷至极,但是那马儿还是没有产下小马驹。
马驹的前蹄和头终于是已经生出,但大半个身子还在母马体内,杨子坤想帮母马拽出,但他怕伤及到小马驹,只好耐心的等候着。
小马驹总算是出世了,母马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竟然还能站起来,舔舐着小马驹身上háo湿的胎液,而那小马驹此时也冻得发抖。这么大的雨,小马非冻死不可,杨子坤想勾腰将马驹马驹抱到自己的宿舍,可是他发现自己却没力气抱起那马驹。他对自己感到奇怪,他意识到,自己的体温也在流失。
随后,杨子坤翻越马舍走到宿舍将自己的军被抱来包裹在了马驹身上。好在雨停了,包裹在马驹的被子很干,并带有马驹刚出生时的那种háo气的体温。
杨子坤此时看着自己就这样拯救了一个小生命,他感到特别的兴奋,他用脸亲昵的贴着这那匹刚出生的小生命。
天已渐渐的朦亮了起来,遥远的东际浮现出rì出的苍穹。这一刻,杨子坤有一种大病一场的感觉。放羊的路上昏昏沉沉。突然间,他摔倒了,他原以为那只是一块石头,可当他用手拿过来时竟然是一个骷髅头,他本能得将骷髅头扔出了数米远,一时间颓自心惊,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恐惧。
杨子坤起身走了数百米远,这儿人、畜的骷髅、白骨不止一个,此时他才明白战友们为什么说这儿一个人不敢待。原来这儿死的人、畜不少,流动的沙丘将其掩埋,昨天的一场暴雨尽然将掩埋的沙丘冲走了。他意识到,这儿曾今可能是个古战场,,死于非命的人不在少数。原来,两三月来,他一直住在孤魂野鬼待得地方。也许用迷信的说法是,他身上杀气重,震慑住这些野鬼不敢在他面前作乱。
这些天,杨静蕾无休止的进入了杨子坤的思绪,他终于意识到指导员所说的话是对的:在这里决不能思念自己的女友,单相思与寂寞相伴实在是太可怕了。
终于有一天,杨子坤如愿以偿,杨静蕾就在身边陪着她,与他一同在一起牧马放羊。她冲着他甜美的笑着,随手摘下一把绚烂多姿的野花,他向她回眸这自己灿烂的笑。突然之间,天空刮过一阵妖风,蓝天草原突然间变成了紫sè,地上的尸骨,野花下的腐尸突然间魂魄附体,散发出丑陋的样子和恶臭腐蚀味。杨静蕾倒在了僵尸的袭击下......
夜梦中杨子坤惊起了一身冷汗,晴朗星空下的月光照进了屋舍,透过窗口他看到了一颗流星,他急忙许愿祈求上天保佑杨静蕾。
杨子坤知道自己是被很多事情萦绕于心,他怀念新兵连时的那种苦而富有激情的生活。渐渐地,他回想到了新兵营快结束的那段rì子......边防骑兵部队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呢?尽管在以前他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事,但事实却摆在他的眼前。
来到这儿有何做兵的价值?这儿的一切太落伍太落后,一切停留在解放初期,或是近代的冷兵器时代。尽管他也知道要安心军营,安心边防事业,但他却又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他喜欢骑马,并且挥舞着不知在这里存放了多久的马刀。寂寞似乎让他越发的尚武,他很想回到连队看一看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很无奈,骆驼已经病死,马匹无法穿越这片沙漠。
每当寂寞时,杨子坤总会想起紧张快节奏的新兵生活:队列里那一排排饱满挺拔的胸脯,起步正步,战斗战术,格斗训练……一切是那么的铮铮铁骨,虎虎生威,大地被震撼了,训练场上远处山川回荡着士兵们的声吼。
深夜里,杨子坤再度的失眠了,他一个人在这儿毫无目的的飘忽、行走着。
瞭望远处那一簇簇耀眼的磷光,那是尸体所发出的光,杨子坤对此没有一丝恐惧,有的只是惘然与惆怅。
和孤寂相比,没有缘由的浮躁更让然人感到厌恶,因为浮躁让人无可奈何,更令人不知如何是好。在这儿,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去修正自己的价值观,更没有能力去改变周围的环境。
近rì天气燥热难耐,这天深夜竟会出人意料地下起了冰雹,杨子坤睡梦中被闪电惊醒,羊群和马群惊叫的声音,着实让他心惊不少。
拴在宿舍的两个军犬叫个不停,杨子坤用手电照耀在军犬的脖子,他发现军犬的脖子已经勒出了血痕。他心疼军犬,急忙将它们松开,可是他没有想到,两个军犬竟然齐心协力拽着他的衣服,想把他拽出宿舍。
军犬的这一举动着实令人吃惊。杨子坤透过窗户看外边,半边天空却闪烁着雷电的光芒,冰雹在地上堆了一层,闪电的光芒犹如夜间战争炮火的火光一样的令人畏惧。
他站在屋檐下的边缘上往外看着,马匹都在外面拴着,一股狂风刮来,马舍上的草帘被掀落在了一边。雷声一响,马们就开始炸窝了,它们吓得发出咴咴的长鸣。每次闪电一亮,马匹们就开始后退,它们急躁的相互开始踢打起来,拴马的马桩发出咯吱咯吱的摇晃声。杨子坤心惊,若再不管,马匹会活活被冰雹砸死,他急忙向外跑去。屋外黑暗一片,根本就看不清路面,加之冰雹、雨点打的人睁开眼。他忍着痛冲进了房里拿上雨衣再度往外冲了出去。没跑了几步,啪地一下被绊倒在地上石子上,杨子坤的脑门嗡地一响,所视的地面似乎一下子向上抬高了半截,接着眼前一黑,金星四溅,几乎就要晕厥了过去。杨子坤用手抹了一把脸,发现粘糊糊的,估计是流血了,他咬着牙,又重新爬了起来。雨披经这一摔裂了一条大缝。
杨子坤索xìng一把扯掉了身上的雨衣,这时一道闪电声一响,他突自心惊地退缩了几步。
马匹们在闪电中不安地跳踢着,雷声在军马们的头上不断炸响,军马陷入极度的惊慌之中。以往栓系娴熟的拴马绳在着急的情况下竟然变得特别的死,怎么系也系不开。军马更是炸了窝的奔跳了起来。情急之下,他想起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刀,他抡起短刀剁断了栓马绳。
军马的野xìng似乎在闪电中复萌过来,长嘶着四散而冲瞬间,军马们奔跃过羊圈的栅栏,杨子坤抱着上回雨天出生小马驹跌跌撞撞的翻越了马圈。羊圈的顶棚比较稳固,这儿能够抵挡冰雹的侵袭。
就在这时,他昏了过去,两条军犬将他拖进了羊圈避雨......
杨子坤劳累得在羊圈昏睡了一小会了,醒来之后疲惫不堪,但是他却以为自己在在房间里睡一觉。
雨已经停了,杨子坤感觉身上又湿又冷,他正准备翻越羊圈栅栏去宿舍,却被母马和军犬用嘴拽着摔到了,浑身沾满了羊粪泥。他很生气,想再次翻越,却被几匹马团团围住。它们不论怎么推搡,屁股也不挪窝,似乎是有意不让杨子坤离去。
山谷里顷刻间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整个大地在响,羊圈在颤动,胆小的羔羊们躲在了圈里的一角缩成了一团。几分钟之后,山洪冲了下来,无数的大小不一的石头随着洪流急速冲了下来,有些石头直径达数米。营房正好是洪流经过的地方,顷刻间坍塌被冲走。而相隔百米的羊圈却是很安全的,没有一匹马跳跃栅栏。
山洪很快就消失了,杨子坤松了一口气,他此刻才意识到昨晚是多么么得危险。如果不是因为他昨晚为了救牲畜而跑出来,现在必然早已葬送在了那股洪流之中。他感谢这些军马,更感谢陪伴在他身边的军犬。无言的战友,关键时刻救了自己的命。
只是杨子坤怎么也不能理解,军犬、马匹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有危险?难道他们会先知吗?以前,杨子坤只认为军马和军犬是不懂感情的,他依旧对它们非常的好。可是他错了,它们懂感情,而且更容易与人产生感情。
夜风袭来,杨子坤身上感到刺骨的寒意,他浑身在打着颤,感觉自己的体温似乎在下降,四肢冰凉至极。
清晨,远处的天际太阳升起,红艳艳的火烧云绚丽多彩,远处传来了阵阵的驼铃声。杨子坤被醒了,他从马圈栅栏里探出头里,远处出现了几个身影。
连长胡rì查来了,黄军医也来了。他们终于解除了封控任务,他们此刻急切的想知道杨子坤的状况。
胡rì查今早接到了团部的通报:昨夜本辖区发生了几十年不遇的山洪,而羊圈所在的地方很有可能就在山洪发生的范围内。
胡rì查、黄军医和全连官兵被昨晚的灾害吓懵了,沙漠里竟然被冲出了上百米宽,几米深,延绵数十公里的洪沟。洪沟里全是大石头,而杨子坤所住的营房的位置却又在这洪沟的当中,在这样的地质灾害下,人是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的。
杨子坤可能死了,这令所有人都感到心痛。这种地质灾害下,遇难者是不能被找到尸体的。当们看到杨子坤安然无恙,开始是心惊,而后是激动。在他们看来,杨子坤在昨夜能够逃生便是天大的奇迹。他们不可能知道,杨子坤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能够活下来。
昨夜是这个边防连有史以来所经历过的最大的一次山洪,而那座营房却是缺乏实际考察勘探,违背自然地形而建造的,只是这么多年来这儿从未出现过如此的地质灾害。
当胡rì查问杨子坤身体怎样时,后者已经说不出话。他很想说话,可是越是想说话却越说不出话。
胡rì查和黄军医焦急万分。突然,他们意识到杨子坤一个人在这儿呆了三个多月,很有可能因为没有机会说话而患上了语言障碍。
杨子坤被带回了连队,但是寂寞的生活并没有结束,因为他依然是和连队的战友们无话可说,xìng格上格格不入。
全连都知道他死里逃生的传奇,但不知道他躲过一劫的真正原因,胡rì查时常为此事寝食难安,他后悔当初的做法,杨子坤xìng格现在变得比以前更加暴躁,而且暴力倾向越发的严重。边防连容不得暴力,更容不得有人因为暴力而受伤。
杨子坤独自在羊圈生活了三个月,胡rì查等领导一再地向杨子坤强调,一定要学着说话,一定要练着和大家说话。如果过了这一段时间,他可能永远也无法再说话了。
杨子坤此时的状况令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不安,他由于营养不良,现在变得消瘦,他的jīng神状态更是令人堪忧,大家明显感觉他现在反应比以前慢许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