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五天、六天、七天......
终于有一天,徐班长实在是看不惯了,把杨子坤叫在了身边:“杨子坤,你老是那么爱表现,有必要吗?”
“班长,我不是表现,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
“说到底你还是不安心这儿,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太自闭,不与大家说话,常此以往会憋出病的。”
“可是我该怎么做呢?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团结,知道吗?你时时刻刻都要想着团结。”
“怎么团结?我怎么有点儿不明白?”
“比如说......当然,这是我举的一个例子。我小时爷爷家养了四头驴,在一次驾车时,三头驴遇坡时都往前冲,而那一头最犟的驴一个劲的往回撤。最后我爷爷生气了,将那驴给杀了,而其他的驴则享了一冬天的福,再也没干过活。”
“什么意思?”
“我是说那三头驴的幸福是建立在那头最犟的驴身上吗?”
“嗯!有点儿意思”杨子坤还在乐,他并没有意识到他就是班长口中的那头驴
“那头驴被宰了,别的驴不用去死了,但那几头驴不会因此感激那头犟驴。它们只会认为那头犟驴的恶果是它自找的吗,所以说杨子坤,你要与大家团结!千万不要和大家对着来。别人打麻将差人,你不想打也不能扫大家的兴,别人玩牌,你也要配合。”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杨子坤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那头驴的含义,他异常气愤,“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要顺应háo流,与大家一同打麻将、玩牌。”
“班长,我当兵不是为了玩这些的,为了打麻将,花费两年的时光,千里迢迢的跑到这儿来拜师学艺,这兵当得有啥意义?”
“你这头犟驴,怎么说都不开窍,我看你就是那头被宰的驴。”徐班长不再理会杨子坤,转身就走了。
晚上,全班围在饭桌钱吃饭时,所有的人都在为今天无聊的牌局而笑谈风声。更有趣的是张班副的外号经和徐班长的笑话经,石磊又向他们吹嘘自己当兵前是如何风流倜傥,腻味的大伙嘴里喷出饭粒。唯独是杨子坤一人沉默不语,他自从来到这儿以后久未见他笑过。
徐班长用筷子捅了一下身边的石磊,他们都注意到了杨子坤的表情,想安慰他却又不知该怎去说。
李晨:“杨子坤,怎么了?今儿又不高兴啦!”
杨子坤此时对他们很不耐烦,但是他想到徐班长所说的团结,就算是这班里不是六个人而是六个驴,团结依然是重要的,所以象征xìng的回应了一下。
徐班长:“想家啦?”
杨子坤:“没,没有。”
石磊看着饭桌上的饭粒有些不爽:“你瞧你们,满嘴喷饭,这桌子上都成什么了?把这屋子当驴圈了吗?”
李晨立刻变得驴脾气:“给我闭嘴,这饭粒又是因为谁弄得?”
......
一提到驴,杨子坤对此却十分敏感,他突然想象力犹如天马行空,他脑海里幻觉出其他五个战友每个人都安了一对驴耳朵,于是他笑了起来。
这笑声却大伙对他期盼过,但是此时的笑声却令每个人都感到诧异。他们更害怕,杨子坤会不会因为憋久了,jīng神上出了问题。
杨子坤笑了,而且是豪放的大笑,那笑声是那么的苍老和毛骨损然。以至于那一夜,全班没有一个人敢睡觉。他们误以为杨子坤真的jīng神错乱,会不会真的发疯了,或者半夜起来把某一个人掐死。
杨子坤想安心军营,但是他不打牌不打麻将,每天都早睡早起不赖床。他按照新兵的标准要求自己,每天早上出āo、体能、整内务......
杨子坤仍坚持着在早晨六点半起床,负重出āo归来后开始整理内务。有时他会托起81式自动步枪练瞄准,一瞄就是很长时间。这儿的武器管理很严,弹药库的门只有连长胡rì查能打开。除了哨兵的枪,平rì里执勤巡逻时枪内才能有子弹,而平rì里,士兵们持枪不持弹。
杨子坤只能假想枪里有颗子弹,然后寻找着目标。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找到一棵树当做心目中的靶子,可是在这里,这样的奢望是天方夜谭。一切都是沙漠、除了沙漠还是沙漠,荒漠化的生态令人茫然。这里没有一点儿生命的迹象,唯一的一点儿绿sè只有军人身上的迷彩服。
每天,他都会用重拳打向那些建设营房所剩下的砖。连队的黄军医总是在提醒他,交通不便的边防连一旦得了破伤风,后果不得了。杨子坤总是不听,数周后他竟然练到了一拳砸碎几块砖的地步。
这天,人武部的军卡上了山。从此边防连的五六式枪族就要永久的存放于民兵武器库,边防连从此配备清一sè的八一式枪族。八一式枪族是这儿最先进的武器,它们的年龄比杨子坤大出好几岁。
连长开始组织全连人最后一次擦拭五六式枪族,装箱封存后,他为新兵们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受装仪式。然后,他给新兵们每人配发一支81—1式半自动步枪,五六式枪族今后将彻底成为了这个连的回忆。
连长胡rì查将杨子坤叫到了身旁:“听说你最近不合群,这是怎么回事?”
杨子坤面无表情:“没有啊!”
“还没有!指导员把自己的工资都贴上了,他买那么多麻将、扑克牌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能更好的安心这里吗?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杨子坤对此感到诧异,平rì里严肃认真的胡rì查今rì居然给他做起这样的工作。
“你要学会适应,要把自己融入进我们这个集体。”
杨子坤不愿意打麻将,他想的只有军营的激情:“连长,我想到了一个爱好,不知你能否帮我?”
“好啊!我们的老大难有长进了。”胡rì查乐和了起来,“说!什么爱好?我肯定会帮你。”
杨子坤神情突然变得激动:“连长,我想打靶。”
胡rì查的表情僵住了:“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事!”
杨子坤有些不解:“为什么啊?”
“你以为那子弹是我家的,我想打靶就打靶啊!”
“可您是连长啊!是我们这儿的山大王。”
“那也要看是什么事。”
“您是连长,这不就在你的一句话吗?”
“你想的太简单了吧!”胡rì查感到又可气又可笑,“你以为我是连长就可以随便消耗子弹?这儿是边境,没有特殊情况,军人是绝对不可以shè击的。一个子弹从我们这shè到别国境内,这可是国际问题。再有,打靶是要经过军分区批准的,你以为我一个连长有那么大的权利吗?”
杨子坤像是被泼了一头凉水:“那我以后有机会打靶吗?”
“没有了。新兵营是你们唯一可以打靶的机会,以后不可能了。”
“可是我新兵没打过靶,也没投过真手榴弹。”
胡rì查感到震惊,但很快有恢复了平静:“这没什么。安心你的边防吧!真正打起仗来要靠我们的话,全**人都死光了,我们的任务就是守好祖国的西大门。”
“可是连长,我们的边防没意义。”
“你能守在这里,就是意义。这一望无边的沙漠,只要有人在这儿睡大觉,这就是对祖国最大的奉献。”
杨子坤离去了,他又一次感到沮丧。
边防连无奈的生活让杨子坤情绪整rì跌入了低谷,他xìng格太过耿直,加之一颗不安分的心,很容易就伤害大家的感情。就这样,他越发的自闭,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他的不同于别人的生活习惯使人反感,也激起了众怒。
这样的rì子过去了数周,杨子坤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荒凉、寂寞、孤独、枯燥、无事可做,这一切摧残着他脆弱的心。无尽的只有无限的惘然和惆怅,他没有找到任何爱好,更没找到任何的快乐。此时他太过渴望城市的喧嚣和正规军营的那种热血。在这里,他渴望zì yóu,这儿zì yóu的想干什么都可以,没有一点儿部队的约束。然而,这里的与世隔绝却又没有任何的zì yóu可谈。
早晨的出āo终于激起了三班全班的众怒,张班副是第一个站出来说不的,并且设法阻止着杨子坤。他拉住了杨子坤的衣袖:“你干什么呀!发什么神经!”
杨子坤语气更是硬:“我要去练跑步,练军事技能。”
“杨子坤,你接受事实好吗?别在自掠了好吗?”
杨子坤:“一边去,别妨碍我做事。”
张班副无奈的摇了摇头。
早饭之后在全班的撺掇下,张班副忸怩的去了连部,他把杨子坤近rì里反常的事态告诉了胡rì查。
胡rì查很清楚,战士们要安稳的守防边,除了一颗安分的心,团结也是极其的重要的,容不得半点不和谐的音符。杨子坤在逐步地走向极端,是暴力倾向的走向,一旦他和别人打起来,那是不得了的事情。他的一拳瞬间断六块的砖块,要是打在人身上;轻则断骨,重则伤及内脏。在偏远的边防连,医疗条件和交通条件都很差,一旦受了伤,往往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
这天的下午,胡rì查把杨子坤叫到了连部。面对如此热爱尚武jīng神又单纯执着的杨子坤,他真不知该如何做他的思想工作。
“报告”杨子坤走到了门前。
“进。以后来我屋子随便进就可以,不用那么制式,就我们几个天天见的老脸搞那套没意思。”胡rì查说。
“不行,我必须按照条令来要求自己。”
“随便你。”胡rì查实在实在懒得和杨子坤为这些小事儿费口舌,“你班里的对你每天出早āo的行为极其反感,以后不要再出āo了。”
“连长,条令条例是不是规定每rì定时都要出āo?”
“是!怎么了?”
“那条令是不是规定军事单位不得睡懒觉呢!”
“有,怎么了。”
“那我就要问,我早上出āo哪儿做得不对了?”
“按条令是没错,但是你要顺应háo流!与大家逆行是不对的,你知道别人都再怎么议论你吗?你要时时刻刻和大家保持团结!”胡rì查对死脑筋的杨子坤感到头疼。
“怎么个团结法?打麻将、打扑克?”
“死不开窍的东西,那你还想怎样?”胡rì查有些生气了。
“做有意义的事”杨子坤两眼充满了炯炯的光。
“什么是有意义的事?一个当兵的能跑的这里放个屁就是奉献,能在这里打麻将就是最大的牺牲。”
“这......”杨子坤被呛住了,他很迷茫,无法区分有意义和无意义之间的区别。
“我们守在这儿不容易,这样的连队生活团里不是不知道,他们也知道我们的难处。你能在这儿打麻将炸,团里也为你高兴。你要是在这里不安分,搞出了安全事故,团长都会为你提心吊胆。”
“连长,我不会的。我不会成天想着打麻将消磨时光。”
胡rì查突然间有了很铁不成钢的感觉,但是他仍然不想着放弃。
“羊圈放羊怎么样?”
杨子坤惊骇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军旅竟然是放羊的差事。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胡rì查正sè道,“你明天就动身,和你一起的有两人。”
“好吧!我去。”尽管杨子坤有一百个不愿意,可他有什么办法呢!即便不听连长的命令,他依然找不到事情可做。
这时,指导员丁喜权进了连部。他来是为了和胡rì查商议派那些人去羊圈还哨的事情。
突然间,杨子坤跳了起来,并且显得异常的兴奋。
这一下,他把胡、丁二人整懵了,他们并且感到诧异。
杨子坤脸上写满兴奋:“连长,你是说让我放羊吗?”
胡rì查诧异的点了点头。
杨子坤变得欣喜若狂:“我明白了,羊圈那儿有草原对吗?”
丁喜权感到莫名其妙:“你这都是听谁说的?”
杨子坤:“那还用听说吗?能放羊的地方肯定是有草原、有河流。”
胡rì查漠然地摇头:“等你去了,一切就知道了。”
杨子坤走了,却留给了胡、丁二人比较棘手的问题。他们在考虑让谁和杨子坤同去,这小子很难安分这儿艰苦的环境,而且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如果任何一、两个人和他在一起,一旦发生冲突,后果不可设想。
最终,胡、丁二人决定让杨子坤一个人守在那里一周。孤独与寂寞,足以摧毁一个人极端不安分的心理,足以让一个人意识到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团结是多么的重要。
就这样,由张排长在第二天带着杨子坤骑着骆驼去往羊圈。一路上,张排长讲述着这儿的战争历史和曾今丝绸之路有名的“三棵树”坐标。
当杨子坤听到“三棵树”时,心情异常的激动,也许这三棵树是他在这个边防连唯一能够见到的树了。然而,当杨子坤来到树前时,他失望透了。
这是三棵胡杨树,胡杨树拥有万年的生命,死而万年不倒,倒而万年不朽。原来这三棵早在树丝绸之路时代就已经逝去了生命,它们的存在,只能见证了这块不毛之地曾今有过生命。
“三棵树”更多的是见证了这儿的历史和战争,这儿是古代丝绸驼队判定自己所在地理位置的重要坐标,历史上曾有过将军在这儿乘凉,有古代在这儿商人感慨,有过盗马贼在这歇息;这儿解放初期有过剿匪战斗......
张排长并没有告诉杨子坤这三棵树是死树,这令后者心情跌倒了低谷,但是他并不知道,更深的低谷还在等待着他。
经过漫长遥远的路途,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到达羊圈。hūn季的风沙肆掠,杨子坤已是口渴难耐。此时他将水壶举在了嘴唇上方,但却再也倒不出一滴水来。
忍住了一个多小时的饥渴,前方两个战士在往回赶羊。杨子坤愕然了,在这大力提倡新世纪新阶段信息化练兵、科技话练兵的时代背景之下,放羊的兵居然还没有灭绝。
杨子坤百思不得其解,国家花费那么大的代价招兵就为了放羊吗?这样喂出来的羊也太没有经济价值。杨子坤并不知情,曾今到了冬季大雪封山之时,蔬菜、肉食曾今三个月运送不上来。养羊完全是为了这个连队冬季的肉食供应,而鲜活的蔬菜对于这个连有时会是个奢望。
远处的三位士兵向杨子坤打着招呼,他向他们挥着手。
张排长:“瞧他们,一周呆在这里,多枯燥啊!连里面要比这儿好得多。”
远处,两大堆苜蓿映入眼帘,这种苜蓿价格不菲,甚至还高过这群羊的价值。
杨子坤突然问起:“张排长,你说我们连的这两垛苜蓿大概要花上多少钱啊!”
“这我也不知道,大致是这群羊的两、三倍吧!”
“什吗?那这自产的羊肉有些不合算!”
“这只是苜蓿的钱,还没算上饲料兽药等方面的钱呢!”
“我觉得这自产的成本不如买羊肉。”
“买肉!你说的轻巧啊!到了冬天大雪封山,这肉怎么送上来?前几年冬天我们连有时一个月只吃罐头和压缩干粮,那滋味吃的,让人想一想都想吐。”
“那我们吃的菜都是哪来的?”
“在地窖里。”
突然间,杨子坤意识到,羊圈快到了,可这儿怎么连一个草的影子都不见呢!
“张排长,羊圈还有多远?”
“就在前方的沙丘那儿!”
杨子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下了骆驼向前方的沙丘顶奔去,即将出现的景象他已经有预料。他不愿意证实,但是他又必须要面对。
眼前的一切果然实现了杨子坤突然间的意识,那三个兵翻越沙丘和他走了个迎对头,他们已经将羊圈进了羊圈。
沙尘暴起来了,杨子坤口鼻中已经有了不少沙粒。这更激起了杨子坤那颗不安分的心。
杨子坤向张排长冲了过来,那情绪已经变得异常激动。
张排长此时被这个凶神恶煞的气势吓得有些胆怯。
杨子坤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草原?为什么?”
张排长有些战战兢兢:“这儿一直是这样啊!”
“没有草原,我怎么放羊?没有河,我怎么饮羊?”
“喂养用那苜蓿,这的羊冬夏都吃不上鲜草;这儿的羊不是靠河水,而是靠井水。”
这一下,杨子坤的心彻彻底底的跌入了低谷。愤怒已经不可在愤怒,压抑也无法再压抑。
“呃......啊......啊......”杨子坤爆发了,他像猛兽一样的没有理智。愤怒得跪倒在地,双手不断地扬起地上的沙尘。他想发泄,可是这儿却无处让他发泄。他想一拳打在一棵树上,可这里却连一根草都看不到。
张排长和那三个兵全都惊诧了,时间因此而凝固。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杨子坤恢复了平静,愤怒、压抑此时变成了无尽的忧愁和抑郁。
张排长此时松了一口气,他确信杨子坤不会再有暴力的倾向。“杨子坤,你太冲动了,你知道为什么连队只让你一个人来这儿吗?你太凶险了!”
杨子坤此时的心平静了不少:“这儿没草,我怎么放羊?”
“不用放,你的任务是给羊喂食,两天一饮水;每天抽时间赶着羊,让它们活动活动便可以了。”
张排长见杨子坤此时不会有暴力倾向,他给那三个士兵使了个眼sè。那三个兵心领神会,没有做任何的交接过程,他们直接背起早已准备好的背囊便离去了。
张排长他们走远了,而这儿的环境就像一记闷辊一样敲打着杨子坤,他久久不能平息。此时他叹道:“天广地扩,大有作为啊!”
远处、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杨子坤看不到一点儿半沙漠化的迹象。这儿依旧是没有生命的迹象,只是不同的是,他要面对一个人的孤岛生活。
走到这儿的营房,有许多是不住人的,凌乱陈旧却找不出一丝蜘蛛网。玻璃沾满了泥垢,可能有一年没有擦过,地上的灰尘厚厚一层,起源于这儿的沙尘暴频繁的气候。
杨子坤走到一间比较干净的宿舍里,里面放置着米、面、油盐酱醋等,锅碗瓢盆斜三横四的放置在案板上。显然,这帮家伙可能很少洗锅。墙上挂着一个笔记本,他随手一打开,里面登记着军马的健康状况和羊群的数量变动。墙角边放置着电视机,但是那玩意破烂不堪,从外形上看,像是废弃已久。
杨子坤合住了笔记本,他最犯难得的是自己不会做饭,该怎么生活呢!他感到了无尽的茫然,广阔的大漠,几只军马和羊群在这儿连蝼蚁群窝都算不上。从连队到这儿的漫长路途莫说没有生命,就连水源都难以看到。一望无际的沙漠,甚至找不出一粒石子,面对hūn季的沙尘暴令人焦心。
杨子坤进了羊圈,又进了马棚。了解大致情况后,他又进了菜窖。这儿放置的菜只有能够便于存放的土豆、大白菜和葱蒜等,再有就是数量很多的压缩干粮和军用罐头。杨子坤最后看到的是这儿的发电机和水井;水井有两个,一个是封闭的电机井泵,一个是靠人工提水的井。
杨子坤从工具房里找了一把锹,他想改善一下生活环境,想铲掉宿舍门前的沙子。58xs8.com